管家看到伊心进门,忙打断赵厚朴,道:“伊心小姐回来了。”
赵厚朴便暂时忍耐下来,一张脸仍是不虞。
“爹爹,我回来了。”伊心行礼道。
骆大富惊讶道:“这……这不是大小姐吗?”
管家解释:“骆管事,我们大小姐不在了,这位是二小姐,大小姐的孪生妹妹,两个月前才回家来的。”
“啊?大小姐不在了?”骆大富更惊讶了,觑了眼赵厚朴的脸色,惊讶之情便收了几分,干巴巴道:“我都不知道……两位小姐长真是太像了,请二小姐勿怪。小人是太太手里的管事骆大富。今日过来向太太报一年的账。”
“骆管事好。”伊心只应了一句,对骆大富的谄媚,并不多言。只是心里暗暗揣测,现在来报账未免太早了点,骆大富来是偶然,还是谭氏传了话,准备用钱来打动赵厚朴,才让骆大富在这种时候上门的。
“你今日又出去了?成天的往外跑,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乡下长大的没规矩吗?”赵厚朴冷声道。
“是,我知错了,请爹爹勿怪罪,我以后会改的。”伊心说完,抿紧了唇线。本来她也没打算进来,是管家多嘴,她才过来打声招呼。赵厚朴在骆大富那里碰了钉子,却把气撒到她头上。
大不了下次出门再隐蔽点好了,不出门是不可能的。
“回你屋去!”
伊心便行礼告退了。
走出来后,门房里又传来两人的谈话,伊心耳力好,该听的都听到了。
看来十有八九是谭氏的主意了。
赵厚朴说让骆大富明天再来,他找大夫来问问,看谭氏明天能不能见客。
伊心只觉得好笑。
骆大富离开后,赵厚朴干脆不去上工了。做了领事就是这点好,随便找个借口,去药藏局点个卯,就可以离开。
管家最知道赵厚朴的心思,所以那时才会故意打断,让伊心进来缓和一下气氛。
陪着赵厚朴去书房时,管家道:“前不久听太太跟两位小姐说起,赈灾施粥一举让家里失了不少钱财,不过都是公账上的,影响不到她的私库。太太说骆管事这边的铺子,今年替她赚得盆满意钵满,哪怕明年不景气,也绝对亏不了。小的估摸着骆管事这次带来的银子,肯定不低于五万,骆管事带这么多钱住客栈,不安全啊!”
赵厚朴的脚步一顿,五万?骆管事果然有点本事,他也小瞧了谭氏,有点后悔,当年就不该那么大方,给谭氏那么多铺子和庄子,说不定这十多年来,谭氏的私房,比自己赚的还多。
“你刚才怎么不早点说?马上派人……不,你亲自去客栈把骆管事请回来,我让人去收拾客院,晚上再给他办个犒劳宴,明天一早就让他见太太。”
管家赶紧应了,出门去办事。赵厚朴的脚步一转,去了主院找谭氏。
因为晚上赵厚朴在前院请客,晚饭又是分开吃的。
临睡前,主院那边来人了,通知了各个院子,明天一早恢复请安。
冬日的天空,格外沉闷,寒风凛冽,伊心里外裹了三层。
到了主院,三姨娘已经到了。
谭氏没有动静,赵雅乐姐妹还没到,厅里连个火盆都没烧,还燃着一盏明灯,里面的光线才不至于那么阴暗。
春花替伊心解下兜帽和斗篷,懊恼道:“奴婢竟忘了给小姐装个手炉。”
三姨娘赶紧把自己的递过去:“用我的吧。”
“不必了,我穿得多,不冷。”伊心道。
三姨娘还是把手炉塞进伊心手里:“还跟我客气什么?看,碰到你的手指头就跟冰块似的。府里的老人说,今冬的天气太过反常,已经到了腊月,竟还未下一场雪。往年这个时候都已经下过几场大雪了,瑞雪兆丰年,只怕明年不是好年景。”
伊心便不推辞了,笑道:“王城这边还未下雪,倒是听说龙江两岸已经下过两场大雪了,江面的冰结得有三尺厚,人都可以直接从江面上渡江了。”
“这天气也难说,也许过几天就会下雪了。”三姨娘瞅了眼里间,刚想问伊心知不知道内情,就感觉到门口进来一阵冷风。
厚棉帘一掀,二姨娘带着丫头钻进来了,看到两人,便毫无遮拦的问出口了:“老爷又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就让我们来请安了,伊心小姐,你不觉得委屈吗?”
谭氏一复出,她才握热的当家权就又要让出去了,二姨娘心里如何能舒服。
“二姐姐现在不是当家吗?老爷昨晚在前院请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三姨娘反问。
二姨娘一噎,马上就明白过来了,赵厚朴半下午了才让人吩咐厨房整一桌酒菜,还让收拾客院,她还以为要招待什么客,没想到进来的是谭氏手下的骆管事。
可是说骆管事就是谭氏的财神爷,每年要给谭氏添不少财富,这些都是令人眼红的存在。
谭氏在赵雅乐姐妹的陪同下,终于出现了。
赵厚朴也前后脚的进来,二姨娘的目光微闪。
谭氏脸上扑了很厚的粉,才勉强遮住那些水疱留下的痕迹。看到伊心,眉间微不可察的一皱。
被关起来的日子不好过,谭氏瘦了很多,原本丰腴时时透露着妖媚的身体变得轻盈,腰身更细,胸脯也半点未曾缩水,只是因着疤痕未消,所以衣领很高,连脖子都不曾露出半分。
行动间如弱柳扶风,添了些楚楚可怜的风味,妖娆行礼,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媚:“见过老爷,妾身病了这些日子,家里的事辛苦老爷了。”
赵厚朴的目光中也有几分柔情,笑容满面,“不辛苦,太太如今大好了,才是大善。”
“辛苦二妹妹了,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还要费心照顾老爷。”谭氏又对二姨娘道。
谭氏竟然转性了?二姨娘大为惊讶,以至于都忘了回话。
“三妹妹近来气色不错,人更为妍丽了。”谭氏又夸三姨娘,就连伊心她都没落下。
“伊心怎么还是这么瘦?女孩子太瘦了可不好。你既然自己会医术,可得好好开个方子调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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