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太阳突然出现苏恩世界底层。

是一个金色发色，与凯撒神似的女性，她手持着看不见的长枪，死死地盯着凯撒。

“我只是想要问你一个问题。”斯卡哈说道，“你是否刻意在回避一个问题，就像我一样。”

王的双手在那话语之间有些颤抖，接着又不颤抖了。

“当然”，王的眼睛直白地盯着斯卡哈。

“如果这个世界对你来说，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斯卡哈用最严肃认真的语气说道，这句话她思考了好久，“你会怎么办。”

“你的灵觉已经濒临完全觉醒，再现当年ao殿下的身姿，你应该感知到那些东西吧！”斯卡哈用短促而又有力的口吻说道。

人类在窃窃私语，无穷的怨恨倾斜给一个又一个人。

嫉妒、贪婪、恐惧、怨恨...

没有穷尽，没有终止，没有结尾。

这是那些人内心最深处的恶。

那份恶看似需要理由，实际上并不需要理由。

或者说需要一个小小的借口，就可以把生活中积累的无穷的怒火一瞬间引爆。

人类不过是披着层皮的野兽而已，一点小小伤口就足够把那层粉饰人类自诩文明的外衣给撕得粉碎，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王摇头，他知道这并不是斯卡哈所要抛出的真正的问题。

“如果心中没有答案，别人又无法左右你内心的天平，你就没有必要问出这个问题。说出你真正的问题吧。”

万神殿的几位殿下已经在凯撒的示意下离开了。

“失乐园的那些殿下们的封印是你用你手中那柄长枪捅破的对吧。”王又继续说道。

“嗯，为了得到与你独处，接着得到我心中想要的答案的机会。”斯卡哈直白地说道。

“我猜你想要问的问题和理所当然有关系。”王说道。

“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是被带着恶意制造出来，你会选择怎么样？”斯卡哈说道。

这个问题，既是斯卡哈问自己，也是斯卡哈问凯撒。

我的半身？

凯撒沉默片刻，看着眼前那个拿着长枪，眼睛不知不觉间闪烁着水晶般泪花的女人。

充斥着阳光的镜像世界已经烧得一干二净。

只有粉色的晶壁占据视角，其余连灰尘都不剩下，全部成为粉色晶壁，也就是ao陛下留下来的造物的养料。

他想到很多。

比如艾曾经说过的血族。

它们天然拥有半身，也就是所谓的血族使魔。

它们与自己的使魔关系亲密无间，相伴行走在成为殿下的路上，可能会在路上死去；可能成为一位殿下，接着放弃那重要的联系，彼此永不相见，用来抑制那忍不住的冲动；也可能选择厮杀吞噬，让彼此成为对方进阶为至高的垫脚石。

某种意义上说，从它们出生开始，未来就已经被规划好。

他看到一个少女，也就是斯卡哈赤身裸体来到这个世间，那是一个风雪交织的夜晚，那时候苏恩世界可不存在什么月亮，全靠星辰的光辉支撑着那仅有的光明。

接着她就被告知，她存活的意义是与名为凯撒的王，也就是他自己厮杀。

斯卡哈是王的梦，确切地说，是王尚且年幼时做的梦。

殿下们亲手制作出这场梦，把斯卡哈作为思念体从梦中剥离出来，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

在一开始就被告知存活的意义，没有哪个人会把这个当真，尤其是斯卡哈，那时候，王已经拥有所谓的自我，斯卡哈作为王的思念体，也不例外。

“所以，你才说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王只是静静地盯着眼前有些倔强的女人。

“当我说出问题的时候，你应该明白一件事情吧。”斯卡哈说道，斯卡哈选择和王厮杀下去。

当王强大下去，斯卡哈亦将强大下去。

金阶已经是生命力强大到极致的存在，几乎不可能杀死，更何况殿下们，战力差距较大的时候尚且可以通过某些封印让个别殿下们退场，但是杀死，几乎不存在，除了至高者，或者在本质上就存在缺陷。

它们将会永无止境地厮杀下去。

“我想要说一句话。”王看着斯卡哈，他的眼中倒影着一颗永不熄灭的太阳。

“决定所谓的胜负的条件，仅仅留存在短短的一瞬间。”王在那一刻明白斯卡哈内心的想法。

“你知道吗？”

“太阳为什么要燃烧？”王的拳头举过脑袋，像是在抓住什么东西。

“那不是理所当然吗？”那一刻，王意识到很多东西，他只想要和斯卡哈说一句话“谢谢”，抱歉，我暂时不能和你一起厮杀，麻烦陷入沉睡吧。

有些东西存在即为存在，不需要找个理由强行压迫自己，尤其那个理由是别人给你的理由，我们所要做的事情仅仅是接受那存在的事物而已。

王的本质，那太阳先是坍缩，天空中两个太阳同时缩小，接着合二为一。

接着是一场爆炸，无尽的光辉穿过苏恩世界的底层，接着一一把苏恩世界无处不在的亚空间给充满，最后充满苏恩世界的人间、上层。

那些亚空间诞生出一只只光精灵，最强的甚至能和刚进阶的殿下媲美。

当然，苏恩世界很多殿下们在减缓那场爆炸造成的恶劣影响方面起到很大的作用。

但是作为这件事情的代价，王的本质，那太阳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与斯卡哈共同走向消亡。

“真是抱歉啊！”ao陛下给苏恩世界留下来的强大的根基——晶壁镀上一层永不磨灭的金色光辉，而王利用晶壁的性质，再次来到人世。

“既然你与我的本质相互联系，我就干脆破灭自己的本质，重新铸就我的本质。”

接下来，我应该面对我真正要面对的事物了。

王看着无穷的远处，艾在纸飞机上写上“逃避”，接着纸飞机穿过无穷的阻碍，跨过冥河，飞过人间，穿过晶壁，来到王的身前。

王露出温和的笑容，他抓住那纸飞机，揉成团，接着一声轻鸣，一只火红的飞鸟从他手中钻出脑袋，他把那飞鸟丢到苏恩世界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