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言整了整身上的装备,对尹子元说道:“刚才卫风的话,你听到了吧。”
“恩,听到了。”见沈寒言认真起来,尹子元也跟着整了整装备。“现在上去?”
“恩,是的。”
两人在草丛里一阵窸窣。
楼上的会议室内沈寒言仍和这一群外国的专家讨论着许夕颜的病情,听他们讲初步治疗的方法。俨然不知,楼下的沈寒言已经思念成灾。
“尹子元,准备好了吗?”沈寒言和尹子元站在许夕颜窗户底下的墙角边,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训练有素的两人颇有默契的望了对方一眼,互相点了下头。沈寒言示意尹子元先上,他殿后。
尹子元转身快速无声的向楼上爬去,沈寒言紧紧跟在他的后面。黑夜为两人提供了天然的保护伞。
到达五楼的窗口后,两人身形敏捷的爬上窗沿两侧。透过窗户,沈寒言终于看到了让自己日思夜想,夜不能寐的女人。
心里那种失而复得的感受让他悲喜交加,不过这种感情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让尹子元看去还不得笑话死。
沈寒言现在整个身心都被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眉头紧蹙的小女人占有了。把尹子元的医药箱甩给他后。
他麻利地对面前这扇装有密码锁的防弹玻璃进行解锁,想到能够见到自己心心念念地女人,恐怕此刻就算有刀山火海在他面前,他都能眼都不眨的过去。
沈寒言是一个占有欲十分强的男人,无论是以前因为误会伤害许夕颜也好,还是想要每分每秒都要把这个女人拴在自己身边也好。这种本能都是出自爱。
如果说我们这辈子总要遇到一个让自己发狂发疯的人,我很感谢老天,他让我遇见你。
不消片刻,窗户上的锁被打开了。沈寒言蜷起身子,轻声跃进。尹子元也背着药箱跟着进来。
对于门外的守卫来说,此刻的屋内还是像上一刻一样安全。没有任何不同。或许如果沈寒言在的话此刻两人已经被发现。
但一个是有心的爱慕者而另一个确实无关的守卫人,他们的警觉性怎么可能一样。一个犀利的透明,一个只是职责所在。
一直以来他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是果决,冷血的。记得有一次,他们接到一个任务。
那时候也是像现在这个时候,夜色里什么东西都是黑黑的。当他们打开房门时,一个身穿睡衣的小男孩对着他们明显愣住了,他也许只是起来喝水而已。
可那又怎样,身为队长的沈寒言在见到男孩的一秒已经自动把他锁定为有害人员,然后在男孩惊讶的目光下,扣起了消音枪。
整个过程绝不超过一秒,同队跟进的人明显被震到了,有两个刚加入行动的新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见到他,就好像见到恶魔一样。
可是现在,这个以勇敢,果决,冷血的男人第一次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感受到了优柔寡断,停步不前的感觉。
沈寒言悄无声息走到许夕颜面前,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坚定地伸出手缓缓地覆上了她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唇。
此刻他的眼里仿佛一场狂风过境般汹涌澎湃,男人忍不住低低地唤道,“夕颜...”原来我这样爱你。
尹子元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男子露出如此脆弱无力的一面,不禁暗自感叹。
“寒言,时间不多了。”尹子元提醒道。虽然他很不想打扰到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但现在这种时候,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拿回贪恋爱人温度的手,沈寒言退到一边让尹子元抓紧时间给许夕颜检查。但眼神却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女人的脸。
好像比以前瘦了很多,脸色怎么那么苍白,沈寒言那个混蛋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沈寒言现在的心情仿若翻江倒海一般,容不下任何小船在上面行驶。
尹子元这人虽然看着好像不靠谱,但其实他的医术造诣在其少年时代就已经到达了一个巅峰。
如今更是把人体的各种疾病掌握的炉火纯青了,简单地说现在任何一个人在他的面前,他都可以快速的判断此人有没有患病。
从药箱里拿出相关仪器,尹子元翻看了许夕颜紧闭的双眸。将脑状况测试仪贴在许夕颜的脑部。
成像便在与其相连的电脑上显示出来,尹子元观察着内部的各种变化,将相关信息都存到了电脑上。
最起码目前许夕颜的大脑状况已经存下来了。看着不停变化的图形,尹子元紧皱着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
沈寒言很少看见尹子元是这种表情,内心更是越来越急躁,好似岩浆将要喷流出来。紧锁的剑眉以及攥紧的双手上暴露的青筋,让他像个承受压力到到极限的容器一样,瞬间就要爆炸。
观察完后,尹子元拿起箱子里的注射器,明晃晃的药水在里面晃了两圈后停下。被尹子元推进许夕颜的身体。
外面的天快亮了。尹子元停下敲击仪器和键盘的动作,将耳塞摘下。相关东西都从许夕颜身上撤下。
收拾好一切后,才嘘一口。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转身对一直站在原地如雕塑的沈寒言道,“好了,详细情况回去再说。”
说完就抬腿朝床边移动。窗外的风吹得两人的头发有些乱。
沈寒言此刻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挖出,在地上翻来覆去踩了一遍似的。
回头看了眼爱人紧蹙的眉头,想要伸出去帮他抚平的手也在半道上想起什么似得停住。
“夕颜~等我回来接你回家~”在灯光与清晨薄雾的交织中,这个场景像雾一样永远散在沈寒言的脑中。
时间停止半秒。一切回归正道。沈寒言和尹子元两人一起顺着来时的路沿着窗户滑了下去。所有的一切都恢复成没来之前的样子。
而沈寒言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去之后,躺在床上昏迷的人手指不由自主动了动。
是不是你的爱和我的爱就此牵引,我们再也分不开。
在悄无声息离开医院后,沈寒言与尹子元身形利落地钻进路边等候多时的军用防弹车里。
刚坐稳,沈寒言的身子就压上尹子元的,双手死死扣住他的肩膀,声音阴暗,“快说,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会是那么脆弱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