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道的夜并没有秦不二记忆里那些古装电视剧里演的那般萧条。
没有所谓的宵禁，也不是他所想的那般各家各户早早的就关门歇业了。
与之相反，此地因临近洛水，是商业流通的要道，就算是到了这个点儿看起来也是十分的热闹。
各种红红绿绿的花船临近着酒肆一旁的岸边停靠，不少伶人妓子搭起舞台唱戏、弹曲儿。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自然是少不了观望的人群的，再说了，无论在哪儿，凑热闹似乎都是人类的天性。
古语有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绝对少不了酒肆、青楼。
……
临岸而建的酒肆里，文人才子吟诗作对，不时指点讨论一番对面那谁谁艺人唱的曲儿出自哪儿啥的；
那些行走江湖的侠士商旅也是各自饮酒作乐，天南地北的胡吹乱侃；
一些水手打扮的糙汉子聚在一起，喝着廉价的酒水，旁若无人的说着荤话，兴起时还有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虽然此时天快黑了，但船坊和酒肆却把这河道两岸照的是灯火通明。
街道上，人流虽不及白天那么多，但也热闹非凡。
些许街头卖艺或魔术杂耍的艺人锣鼓震天。
各色小贩们也各自叫卖着自己的货物。
些许白日里待字闺中的妙龄少女也似乎耐不住寂寞，乔装打扮一番后带着丫鬟在街头巷尾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影影约约能听见或是在讨论着某某公子，或是在说着哪家的胭脂水粉...
……
比不上秦不二在现实世界里见惯了的那般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但两人一路走来这氛围也确实不差。
柳烟因为是第一次下山出远门，所以初次见到这般景象更是开心的不得了，像是一只开心的小麻雀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来回穿梭在人流之中，或是摆弄路摊上的首饰布偶或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一旁的老手艺人做着糖人儿，一路上留下一串欢声笑语。
……
“师兄，你走快点儿~怎么像个老头子一样，走路慢吞吞的~”
听见不远处花船有人唱着曲儿，不时还爆发出一阵叫好声，柳烟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热闹，开口催促着身后一手拎着她心心念念的桂花糕一手拎着各种零食的秦不二。
……
花船的戏子与青楼的艺妓不同，戏子离去自如，自由随心，并不受束缚，但从某些角度来说又很是相似，她们多是乱世中被人捡来培养的的孩子，身世凄惨，都是可些怜人。
花船盈利主唱戏，弹曲儿，靠打赏和茶水小食为生，并不作皮肉交易。
但你要是实在是想发泄一下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因为就在隔壁不远处。
当然，你要真的才华横溢，玉树临风的话，和哪姑娘看对了眼能够博取佳人欢心，想要发生点儿什么或者拐回家造小人儿传宗接代什么的那也是你的本事，说不定还能财色两收，留下一段佳话呢。
……
挤进人群，柳烟拽着秦不二找了个人没那么多的地方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嘴里吃着还热腾腾的桂花糕，也许感觉到台上的表演十分有趣儿，吃两口便停下轻声跟着台上咿咿呀呀的哼一段儿，完了又继续接着吃。
不时还伸手从秦不二手上抓出一把装在纸袋子里的瓜子来嗑着，乐的一双大眼睛咪的像是月牙儿一样。
……
“下雨了~”
“是呀，下雨了，真扫兴，咱们回去吧”
...
听着不远处有人说下雨了，不一会儿四周观看的人便逐渐稀散，或是各回自家或是夜宿青楼继续寻欢作乐去了...
秦不二把手伸出棚子感受了一下，确实有雨点儿不时落在手心，于是便拉了拉柳烟，示意准备回去了。
“不嘛~再听一会儿~”
柳烟正在兴头，听秦不二要准备回去了，顿时不依。
“烟儿，等会儿雨下大了可是要淋成落汤鸡的哦~”
秦不二见柳烟还不想走，无奈的说道。
“不嘛，我还想看会儿~”
……
起风了...
狂风和暴雨、响雷是好基友，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轰隆，咔嚓！
一声炸雷吓了众人一跳，秦不二和柳烟也打了个激灵，连台上的戏子也是顿了一顿，似乎也被吓得不轻。
“走咯，走咯，再不走等会儿就...”
秦不二话还没说完，牛毛细雨瞬间变得瓢泼一般，些许被风吹的卷进来的雨水打在两人身上，一阵冰凉。
柳烟见状，吐了吐舌头，嗔了一眼秦不二，仿佛是在怪自家师兄乌鸦嘴。
“好呀，你这丫头，叫你走的时候你不走，现在还想怪我？”
秦不二回了个白眼，哭笑不得的说道。
“哼，就是你乌鸦嘴~怪你怪你就怪你”
“...”
见这头顶上的树冠并不能遮雨，于是在柳烟宝贝似的把吃剩下的桂花糕包好然后放在怀中之后两人便快步闪到一旁的檐下先躲着，至于怎么回去还真的是个难事儿，目前只能先等等看这雨会不会下一会儿就停了吧。
...
见师兄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柳烟捂着嘴偷乐。
“笑什么笑，等一下雨要是不停的话看你怎么回去，我倒是不怕，不过你嘛~”
秦不二甩了甩淋了雨水的头发，见这丫头还得瑟起来了，在伸出衣袖擦了擦这丫头额头上雨水的同时，自上而下不怀好意的扫了一眼穿着浅薄长裙的柳烟...
“嘿嘿嘿……”
秦不二见柳烟听到自己的话，假装出一副怕怕的样子，于是又嘎嘎怪笑。
“哼，想的美~”
柳烟连忙打开秦不二的手，双手搞怪的拢了拢衣衫后抱在胸前，气哼哼的嘟了嘟嘴。
……
“师兄，我们怎么回去啊？”
柳烟本就穿的比较薄，河风夹杂着雨水更是寒意浸人。
“咦，师兄，你看，那里有个小子在盯着人家看呢~”
看了看这势头，秦不二正在想着要不要去附近看看能不能找户人家借一把伞，听到一旁柳烟的话感到诧异。
“哦？”
秦不二回过头来，顺着柳烟的目光看去...
街道斜对面是一座临近河畔的酒肆。
二楼，一个二十来岁书生打扮的青年正独自靠窗而坐，似乎意识到被两人注意到，面现尴尬，遥遥举杯拱手，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呵，也许是咱两在这傻乎乎的站着别人感到好奇吧”
秦不二也向那人微微点点头示意，和善一笑，于是收回目光，对柳烟说道。
“哼~”
“哼什么哼？哼哼怪！”
秦不二忍不住吐槽。
“呀，居然敢说我是哼哼怪，看人家小拳拳锤胸口~”柳烟柳眉倒竖，说着便要挽衣袖。
见又开始作怪的柳烟，秦不二也实在是无语，这丫头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病娇？作怪简直不分时间场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