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手中的电击器压到解冻身体之上,随即立刻拿起。
随着心脏的跳动,身体上冰冷的触觉,耳中两边若远若近的人声,空气中各种的气味信号直冲入肖斌的大脑感受区域,自主的呼吸反应立刻吸入空气,扩张开了整个肺脏,肖斌不由得剧烈的咳嗽起来。
从自己被能量炸弹的攻击力冻结到今天整整过去61年,这是这二百多年以后,自己呼出了第一口气。
随后,肖斌的意识又慢慢的模糊起来,躺倒在了床上,沉沉的睡去。
两边的汉斯,医生和姜博士都愣在了当场。
"他又死了么?"汉斯睁大眼睛盯着肖斌的身体小声的问。
"白痴"姜博士又敲了一下徒弟的脑袋"没看见他的胸口在起伏么,他只是昏过去了而已。医生,还是给他输注一些营养液吧!"
"也许是他脑中存储的信息量过大他接受不了的缘故才会昏迷吧。"医生擦了擦肖斌头上的汗水。
"天知道,他还能不能醒过来!看他自己的运气了。"姜博士有些泄气,扭开酒瓶盖灌了一口酒,有晃晃悠悠的向自己栖身的小角落走去。
"他能活过来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我们不能要求太多。"医生看着博士的背影说道。
"没有意识就是一个只会喘气的废物,毫无用处。"博士说完又消失在了一堆废品堆积的小山之后。
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屋中的几人毫无概念,根本不知道他们误打误撞获得的这具冷冻身体到底是谁,而这一次的解冻带来的又是什么!
一个小时后,肖斌的变异身体就开始显现出它的强大,所有的休眠细胞都开始激活,一些受损的组织也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再生,虽然肌肉组织还没有复原完全,可肖斌的大脑反应却变得异常活跃。
汉斯紧盯着扫描仪器上传来的数据,难以置信的看着床上这个紧闭双眼的年轻人。
几小时后,肖斌睁开了双眼,终于,他彻底的醒了。
汉斯与肖斌对视一眼,随即跳了起来,把床上的肖斌吓了一跳。
"他醒了,师傅,他醒了"汉斯兴奋的跑向一边,去叫姜博士,医生早已走了过来,惊喜的看着肖斌,"你醒过来了,能听到我说话吗?年轻人!"
肖斌试着想坐起来,可是却撑起了一点身体便又无力的躺了下去,"不要着急,年轻人,你刚从冷冻中复生,身体还需要时间来适应,安静的躺一会吧!"
肖斌仔细的打量着四周,杂乱的小屋内堆满了各种电子产品的废弃物,木质的地板上堆满了粗细不均的线路,一旁的显示器上显示着自己身上贴着的心电监测设备传出的数据。
"你们是谁?"肖斌冷冷的盯着医生,而此时姜博士和汉斯也走了过来。
"我们?"医生一愣,但又笑了"我们只是幸存者,说来话长,等你恢复之后,我们会慢慢向你说明。"
此时,姜博士来到了近前,"不错啊,小子,脑子中储存了上百兆的信息竟然思维还是正常的,看来你的大脑不同寻常。"
肖斌此时戒心极重,可清醒之后却有一个更恐怖的感觉。
自己之前所有的能力在现在的身体上竟然完全感觉不到,超长的视觉、听觉完全消失,现在自己的听力和视觉和普通人没有任何两样,自己这是怎么了?
可关键是自己必须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和军方有什么关系。"
"军方?年轻人!你口中的那些军方二百多年前就消失了,有的人估计连骨头都没有留下,现在按人类历法算的话是87年。"
"87年?"肖斌目瞪口呆,自己不知不觉竟然被封了两百多年。
苏醒后的肖斌被移出了技术屋,送到管道中不远处的一处小屋里,是空安排两个女人照顾肖斌。
对这个光头的年轻人肖斌只是见过一面,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所有人对这个年轻人都如此的尊重。
肖斌意思虽然清醒,可身体还是活动不便,就连拿勺子喝汤都要人帮忙。
而照顾肖斌的并不是正常人,负责帮助肖斌活动行走的是玛卡婶婶,玛卡婶婶有四条粗壮的腿,同时也长有四只胳膊,只是实际可以活动的胳膊只有两只,其余两只胳膊内的骨骼并没有正常的发育只是附着在玛卡婶婶的后背上。
肖斌每次要下地解手的时候,健壮的玛卡婶婶,总是搂着肖斌的身体将他从船上扶起,而每当肖斌好奇的去看玛卡婶婶的四条腿时,玛卡婶婶总会瞪圆眼睛看着肖斌"臭小子,没见过四条腿的女人么!把眼睛放老实点。"
肖斌无奈的每日被人搀扶着行动,可自己的身体行动能力恢复的速度却极慢。
负责做饭的是玛丽,玛卡婶婶说她几年只有二十岁,玛丽的下肢并没有分开,而且先天发育不良,两条腿只有二十几厘米长,玛卡的上身却和正常人无异,玛卡的下身放在有四个轱辘的小凳子上,玛卡就靠这个凳子在屋内活动。
而玛丽每天做的饭不过是一些糊状物。
肖斌每天总是被两人强行的灌下这一堆味道不怎么样的东西,肖斌郁闷无比,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而这个世界在自己被冰封的几百年中又到底发生了什么?肖斌的脑中全是疑问等待着解答,可玛卡婶婶和玛丽却不怎么和自己交谈,大多数的时候,肖斌也只是沉默。
这一天玛卡婶婶出去了,只留下肖斌和玛丽留在屋里,只有一张小床的屋中,没有多少物品,屋顶上一个小小的灯泡闪着昏暗的灯光,玛丽在这灯光下不知绣着什么东西,而肖斌刚从一觉中醒来,正活动着自己的双拳,可依然感觉不到任何曾经曾有过的力量,几个孩子站在开着的屋门外,好奇的打量着床上的肖斌。
这几个孩子脸上脏兮兮的布满泥污,两个孩子的身上没有胳膊,只有剩下的一个看上去并没有畸形还算正常。
肖斌对着孩子做了一个鬼脸,几个孩子咧开嘴笑了一下,然后便跑开了。
"你在绣什么东西么?"肖斌看着玛丽,说实话,如果不是身体的畸形,这个姑娘绝对是一等一的美女,玛丽有一头长长的褐色头发,虽然是西方人,却长着小巧秀气的五官。
玛丽吓了一跳,忙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你醒了?你饿么?我给你做些吃的。"
想到那些难吃的糊状物,肖斌不由得反胃,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一点也不饿。能说说话么?"
玛丽浅浅的一笑"当然可以。"
"为什么之前你和玛卡那么沉默呢?难道有人不允许你们和我讲话么。"
"不,没有人说过,只是,大家都对你有些好奇也有些害怕。"
"害怕?为什么?"
"他们说你从过去来,从人类世界消失前的那个时代来,大家都说那个时代的人类很凶残,经常爆发战争,不知道是真的吗?"玛丽小说的说,眼睛盯着肖斌,似乎想知道肖斌是否因为刚才的话而不悦。
肖斌笑的有些尴尬"其中有百分之九十是正确的,只是,为什么人类世界后来灭亡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据说是机械智能发动了战争,释放了人类的核武器,整个世界都被攻击了,后来在曾经的亚洲和欧洲大陆上机械智能建立了机械国,而我们这些幸存者就躲到这里,这里曾经是地上世界的下水系统。"
"然后呢?"
"我们这里的所有人其实都是幸存者的后裔,据说,只有是空大师经历过末日,据说从一开始建立这个基地的时候,大师就在,没有人知道大师到底活了多少年,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过大师老过。"
难道这个是空也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变异体么?肖斌心中暗想,却没有说出来。
此时,屋外一阵脚步声响,是空走了进来,玛丽连忙叫了起来"大师来了。"
是空点点头,"玛丽,辛苦你们了,我有些话要和这位先生说。"玛丽回头看了一眼肖斌,挪动着自己下身的活动凳子,出了屋子。
是空没有坐,随着肖斌一笑"怎么样?先生,这几日恢复的怎么样呢?对了还没有介绍我自己。。。"
"你就是是空"肖斌未等是空说完就打断了对方的话,"你们为了什么要解冻我?"
"说实话,是为了借用你的大脑,了解一些事情,发现你的身体实数偶然,那位姜博士,你也见过,他将一个机械体大脑中的记忆复制到了你的大脑之中,希望用你的大脑来解读这些数据。"
"这么说,我是你们的一件工具了。"肖斌闻听如此,心中不免不快。
是空一笑"这样做却有些不妥,我在这里先向先生谢罪了,假如先生真的能掌握哪些记忆,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和尚感激不尽。"
"原来你是出家人?哼,据说现在世界毁灭了是么,真不知道你们的佛到底在哪里,否则你应该让他来帮你,不如多去念念经文的好"
是空面色微微一变"我们在世道沦丧之时,忘了自己的佛性,又怎会见到真佛,先生似乎也忘掉了自己曾有过的一些东西吧!"是空说完仍然微微浅笑着。
肖斌心头一震,随即不再说话。
"希望先生的身体早日康复,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玛丽说。"是空说完看到肖斌并不答话,走出了小屋。
肖斌沉默的躺在床上,脑中思绪万千。
自己忘掉的又何止是一些东西,父母死掉了,自己活着,这种活着却只是杀人,杀人后只求一死,身体却在死刑之后被买走,成了试验品,暴走美国之后,本想让能量炸弹结束自己,可却在这里,在这个整个人类世界沦陷后的苟延残喘的世界中又活了过来,肖斌不禁苦笑了,想死就这么难么。
玛丽用手撑着身体挪动着小凳进了小屋,可立刻就发现肖斌的神情不对。
"怎么了?大师和你说了什么么?"
肖斌并没有接这个话茬,"你想没有想过,像你这样的残缺的身体,你活下去的真正的意义是什么?你能感到快乐吗?"
玛丽愣在了当场,脸上由起初的惊愕转为了不解和难过,憋得通红的脸上很快就落下了泪水。
玛丽本想离开却强忍着情绪看着肖斌"我的父母都曾受过辐射的侵害,也由于此,我的身体生而就是畸形的,但我的父母并没有抛弃我,他们依然的悉心的照顾我,将我养大,我的身体不会像你一样健全,但我相信上天赐给每个人生命,他就有生活的权利和寻找生存意义的职责,在你的眼里我也许是卑微的,但我自己并不这样看待自己,假如我也卑贱的轻视我自己的生命,那才是人生里最大的侮辱。"
玛丽说完又用双手在地上挪动着身体,离开了屋子,甚至都没有管玛卡婶婶的叫声。
肖斌愣在床上,心中有一丝说不出的郁闷。
可很快自己的身子便悬了空,他被玛卡婶婶掐着脖子提了起来"你这个小瘪三,你是不是对玛丽动手动脚了?"
玛卡婶婶一把将肖斌扔到了地上,肖斌摔的哼了一声,便想从地上爬起来,可两只大脚立刻将他踩了下去,"我知道你现在可以走路,你最好去把玛丽给我追回来,否则我保证会将你的脑袋打烂。"
随后玛卡婶婶一脚便将肖斌的身体踢得飞到空中,重重的摔到了管道中的平台上。
肖斌此时即便在有火又能怎样,现在的身体状况连一个正常人都不如,是个孩子都能欺负自己。
肖斌回头看了一眼屋门口叉着腰的怒视着自己的玛卡婶婶,费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两边的屋子里也有人好奇的探出头来看着热闹。
看着延伸到远处暗淡灯光深处的管路,肖斌无奈,好吧,只有去找她了!
肖斌试着运用自己的嗅觉,鼻息间似乎闻到一丝淡淡的玛丽身上的体香,肖斌扶着两边屋子的木墙,循着这丝气味,向前摸索。
也不知过了多少屋子,肖斌不在意两边的好奇目光,专心闻着空气中的味道,气味似乎浓了起来,而前方的一条分管路中,似乎隐约的传来女人的叫喊声和几个男人的笑声。
肖斌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