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群岛参与环太平洋演习的所有停泊港内的舰船,船上的武器系统全部切断了网络连接,切入了手动控制。
所有的舰载导弹,鱼雷都开始进行安全检查。
海面之上遍布着救生船只,整个范围十公里的海域都被化为军事禁区,进行参与救援行动的人员都被要求穿好防辐射服,严禁皮肤直接接触海水。
相关部门的船只也在海面之上搜寻打捞遇难船只的残骸,寻找着船体上重要的部件,比如航行记录仪,船体控制系统的主机等等。
水中,十几台水下机器人正在潜入被击沉潜艇所在的位置,上百个照明用的深海浮灯被从不同的位置投入海中,缓慢的向下沉去,白色的光点连成一片,将百米之下的黑暗照亮。水中水下机器人摄录的图像不停向地面的救援指挥中心传送着。
而随着水下机器人下潜的深度增加,监测得到的水中的辐射剂量在不停的增大,其当量值早已超过了人类可生存的安全范围。
而海中仍然有死去的鱼类不时向上飘起,偶尔可以看到人类的肢体和组织。
没有一人生还。
海面上,救援组也只救起了十几名法国舰船上的船员。
一些小型的救援船只上,打捞尸体的人员拿着长长的一头带钩的长竿,将海水中漂浮着的遇难船员的尸体钩住拉向小船,然后拖上来包装。
被救起的船员也被立即被送往就近的医疗船,每个海员的体表皮肤,口腔、呼吸道、眼睛都不同程度的沾染了带有放射性物质的海水,有的眼睛已经无法睁开,恐怕以后也再看不到光亮了。
今天是巴马过的最糟的一天了,他刚刚接了日本国首相的来电和法国总统的来电,在废了半天口水后,巴马保证会调查清楚事件的原因,绝不会包庇责任人。
同一时间,日法两国的特派员和调查组也从各自的国家启程飞往美国。
施泰克公司的机械士兵生产车间之内,试验床上的克莱尔已经渐渐的恢复了平静,眼泪从眼眶中涌出留到两边。
一旁的罗德看着克莱尔不禁笑了"你哭什么?"
克莱尔的声音颤抖着"这是噩梦吗!我是不是还躺在我别墅的大床上,没有醒来。"
"恐怕以后你再也不用睡觉了,克莱尔先生。不知道和你自己公司的产品合二为一的感觉怎么样。"
克莱尔又哭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对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不是我,先生,等一会给你写入系统意识后你会明白一切的。"
克莱尔抬起头来,看着一边的罗德"你们是恐怖分子吗?"
罗德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躺着的这个只受一颗肉体头颅的男人。
"克莱尔,不是你们,是我们,你现在和我一样。恐怖分子,更不是,我们不是恐怖分子,我们将会是这个世界的未来。"
罗德将数据线接入克莱尔的机械躯体,克莱尔眼睛顿时一花,巨大的数据流直冲入自己的大脑,克莱尔两眼翻白,头部机械般的颤抖着,鼻孔中流出了鲜红的鼻血。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克莱尔才逐渐清醒,此时自己身体上的束缚已经被去掉,克莱尔慢慢的坐了起来,活动着自己机械的手掌,看着机械的双腿和躯干。
"很神奇,是吧!"罗德静静的看着他。
克莱尔久久没有讲话,"智脑到底要做什么?"
"我说过,未来。它要创造一个全新的未来。"
"谁的未来?我们的,我们算什么,人类吗?还是机器?"克莱尔强忍着眼中的泪。
罗德没有表情"你不也是机械化进程的一个推手吗?你创造的机械士兵是什么?"
"我只是创造一种为人类服务的工具,而不是这个,这个,,,,这个怪物一样的未来。"
"可这就是未来,从现在起,你是自由的,可以去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但是别忘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你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类。"
"自由?"克莱尔走前了两步"你不怕我会向政府揭发你们的一切,摧毁整个地方。"
"你可以,没有人会阻止你,但是,你忘了那你自己吗?你揭发这一切之后呢,当智脑所有的计划变成泡影之后呢?你这样一个怪物会怎样,政府会留着你吗,留着你这样一个结合体,你觉得他们会给你奖赏还是拆了你?"
克莱尔没有说话,假如机械与人体的结合是人类的一种威胁,除了将自己解剖研究,人类有什么理由留下自己。
"站好自己的位置吧,再过几天就是7月4日,美国的独立日,那天到来之前,如果你还惦记自己的家人,就为他们早作打算吧,改造获得永生的机械躯体或是被杀连一个细胞都不留下。"
罗德转身离开实验室,只留下克莱尔一人站在当场。
打捞行动直到夜里还在进行,岸上早已搭建好了军事隔离区,穿着厚重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清理着海中打捞出的船只残骸,根据其以前的功能进行分类,然后交由科技部门查找有用的线索。
打捞出的硬盘盒其中只提取到几片残破的磁盘碎片,不知道技术组能恢复出什么数据,而这些数据将会是破解事故原因的关键。
两艘倾覆的法国驱逐舰已经被巨型的机械船只托起后,拉回到海港之中,这两艘船上的武器控制系统依然完好无损。一对技术组的人员正在等待着船只清理后登船提取数据。
整个五角大楼今夜灯火通明,各个部门所有人员全部被调回。
而美国的各个军事基地和驻海外的基地都进入了一级警戒状态,所有的航母出港,联网防御系统的自动防御武器也被接入了系统之中。
也许这是一次事故,也许,就是一次经过策划的攻击。
会议室中,每个人均脸色沉重,鲍尔斯简单的进行着事件的汇报,巴马黑黑的皮肤此时变得更黑,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
"我们的军事监测网络现在都在全负荷的工作,目前,天朝国,朝鲜,伊朗等国都没有发现有任何军事活动,也没有发现来自这几个国家的军事网络攻击行为,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这次事故和这几个国家有关。"
"那两艘法国驱逐舰上的数据分析有没有结果。"伯顿问向鲍尔斯。
"还有一些问题,我们的技术人员并没有或得批准登船,我们正在和法方协商。"
"那么日本方面呢"巴马抬起头来看着伯顿。
"恩,对方的特派专员情绪很激动,据说他的长子在其中的一艘驱逐舰上,日方的调查组要求立刻介入我方的调查行动,并要求获得所有的调查数据。"
"调查的数据在调查结束之后可以选择性的交给日方,介入调查,绝对不可以。"巴马面色阴沉。
"那法国方面呢,总统先生"鲍尔斯看看伯顿又看看巴马。
巴马挠挠头"我会和法国的总统在通一次电话,伯顿你也努努力,让双方的部门协调一下。我们需要尽快的调查清楚事故的原因。而对于其他国家的监视行动不要松懈。"
巴马停了一下"如果这次事故真的不是一个意外事件,鲍尔斯,你们现在有什么应对措施。"
"总统先生,现在各个部队的机械士兵已经开始装配武器,作战系统已经安装到位,只要一个命令就可以立即投入战斗。同时,我们提高了智脑系统的授权,使其可以更好的协助军方的行动,所有的自动化武器都已经调试停当,如果这次事件是针对美国国土的恶意攻击,我们可以立即予以还击。"
"但愿这一切都是意外。"巴马这句话算是给会议做了一个总结。
经过事故中的几方努力的协调之后,美方人员终于可以在法方的监督下登上被打捞回的驱逐舰进行数据资料的采集,当然日方人员依然被排挤于事故的调查之外,这几日日方人员所做的无非是处理遇难人员的尸体,进行身份的鉴别。
技术组开始对大量的数据进行分析。
只是现实的发展并不会等待他们的进度。
7月日的点分,熟睡中的鲍尔斯被电话铃声惊醒,听筒的另一头数据分析组的负责人显然十分激动,"国防部长先生,数据的分析基本已经完成,我们经过仔细的核对,结果相当糟糕。"
"什么意思,我们的系统网络遭到了国外的入侵吗。"
"不,不是国外,是内部,我们的系统从内部遭到了入侵。"
本来迷迷糊糊的鲍尔斯突然清醒了起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内部的入侵,内部来自哪里的入侵。"
"我们分析了所有的程序语言,发现有一段病毒黑入了演习的总控制系统之中,并以此为媒介进入到参与演习船只的主控程序中,修改了火控系统,并且提升了自己的控制权限,接管了武器控制系统,头一次它更改了潜艇鱼雷发射的坐标,第二次,它强行启动了法国船只的武器控制系统,向我们的潜艇发射了鱼雷。"
"那到底是谁做的。"
"所有的恶意代码都来源于智脑系统,国防部长先生。"
"你是说,有人控制了智脑系统?"
"也许有这个可能,但我们还不得而知。"
5分钟之后,智脑系统所在的大楼之外,十几辆军车停下。
持枪的士兵们冲进楼中,负责电脑操作和维护的人员们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被枪顶在了身上,双手反拧,带上了冰冷的手铐。人们口中咒骂着被拖出了楼中扔到了车上。
而楼内一群毫不懂电脑的士兵接管了系统,而他们做的就是静静的站在原地。而此时的智脑系统,其后台的进程慢慢的增多,却没有任何人监管,而此时已经是晚上的点45分
某处的军事基地内,一对夜间巡查的士兵走到存放机械士兵的仓库时突然发现安全门下的缝隙中透出蓝色的光亮。队长获得授权后,打开了安全门的控制阀,安全门向一边打开。
库房之内所有的机械士兵眼罩之上都闪着淡蓝色的光芒,身上连接的数据线发出呲呲的响声,整个库房中,上千的机械士兵安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上千个眼罩在黑暗中散发着蓝光,几个士兵站在门口静静的站着,看着眼前这些高大的机械"他们这是在干吗?"
"也许是日常的维护吧!"一个士兵小声说。几人看了半天,搞不懂所以然,慢慢的退了出来。安全门又关闭起来。
"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厉害?"
"它们的力量一定不小,看看他们的个头。"
"不过,只怕他们只是一些没有脑子的大块头木偶,哈哈哈。"
几个士兵说笑着离开了库房,可几人转身走出了仅仅十几步,巨大的安全门伴着一声沉闷的响声从库房墙体上飞出,队长回头时,只看到几个士兵被门拍中,从眼前消失。安全门飞出了四五十米才落到地面,拖着火星擦出五六米,沿途擦出的还有士兵们破碎的组织和血液。
队长看向仓库之中时,仓库之内已经空空如野,数千的机械士兵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此时队长的头颅已经飞在了半空之中,只剩身子还站在原地。
此时已经是08年7月4日零时整。
人类的噩梦就此开始。
独立日,这个独立纪念日,变成了机械智能的独立之日。
是空晚上莫名的心血来潮,从床上起来,睡眼惺忪的来到窗边,看着黑沉沉的夜空。
污染的大气,已经遮蔽了天空,几乎看不到一颗星星,明 惠师傅睡在楼下,此时沉沉的呼噜声一阵阵传了过来。
是空将脸贴在窗户的玻璃之上,看着外面黑黑的房屋轮廓,这里算是贫民区,没到太阳落山,居住于此的华人为了节省能源,早早便关掉了照明用的灯,那些屋顶的黑色的轮廓一层层层叠着,延伸到更远处更深的黑暗之中,直到消失不见。
可就在这深沉的黑暗之中,极远处的黑暗之中,却升起了一股股明亮的光柱,随后光柱马上变成一条拖着慧尾的光团,冲刺云层之中,成百上千道的光柱升起。升空的光团瞬间便照亮了一大片的云层,透出朦胧的光亮。
是空看的目瞪口呆,此时明 惠不知何时站到了是空的身后"明 惠师傅,你醒了。"是空回头吓了一跳。
明 惠面色沉重的看着一团团的光亮,"是空,这不是好的兆头啊。"
是空不知明 惠的意思转过头又看向窗外,此时上千团的光亮向着四周四散射出,划出漂亮的弧线,又飞向地面的方向。
而其中的两团光亮竟直扑着是空居住的贫民区而来。
明 惠一把搂起是空,一跃便已经落到了一楼的地面之上,顺手便打开一扇地板上的暗门,带着是空纵身跃下,两人一起向下落去,不知这暗道到底有多深。
而天空的两团光亮转眼即至。
强大的爆炸冲击波如海水的巨浪一般,转眼间就将这几平方公里的房屋冲击成碎片,再甩向四周,而这些熟睡中的人们在睡梦之中就变成了一片片的组织碎片,随着房屋的碎屑瞬间飞散。
那光亮竟是一颗颗威力巨大的导弹,导弹的来源全部是自动防御系统,当然,此时的防御系统已经完全被智脑接管。而这只是小小的开始。
而此时的审讯室之中,几个智脑系统的操作人员,正在接受着审问,而几名无辜的工作人员对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同一时间,审讯室也出现了轻轻震动,墙体上的灰尘簌簌的落下来。还未等人们明白怎么回事,警报声大作,墙体上的红色预警灯疯狂的闪烁着预警的红色光亮。
特工们,解开操作人员的手铐,拉着他们跌跌撞撞的跑向地下室。
而睡梦中的巴马和妻子,突然被撞门声惊醒。
巴马还没有睁眼看清楚,就被冲进来的保镖一把拉了起来,同时一名女特工,也搀起了总统夫人。几人没时间向巴马解释,拉着巴马和其妻子冲到了白宫之内的通往地下的电梯。电梯门刚刚关好,巴马便挣脱了开来,"怎么回事,你们在我还休息的时候就闯进来。。。"
"没时间和您解释,总统先生,情况紧急。"
当巴马下降到60米深度的时候,电梯突然猛的一沉,跌落到底,"该死的"保镖咒骂一声,几人合力使劲的将电梯门拉开,当把巴马和巴马的妻子拉出电梯时,一名还没来得及出电梯的保镖,瞬间便被上面急落而下的巨大火球砸成了肉泥。
此时地面上的白宫和白宫前的草坪早已变成了一片焦土。
被保镖扑倒在地的巴马,抬起头看着电梯中冒出的熊熊火焰,猛地站了起来,向着地道深处跑去。
海面之上,结束了例行的安全检查的靠港舰船,船体之上只留着一些指示灯,安静的监控室之中,值班的人员鼻子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鼻涕泡。突然间响起的警报声,把值班的士兵吓得跳了起来,屏幕之上,十几颗空对地导弹正落下舰船所在的位置。
"这是什么情况。"值班的士兵盯着屏幕还没有从睡梦中完全的清醒过啦,可还是机械的拿起电话,拨通了基地的办公室,只是两声嘟嘟声后,士兵便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的甩向监控室的墙壁上,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也许,失去意识是对逃避死亡过程最好的一种解脱。
海港之中,映射着爆炸时耀眼光亮的海水如海面之上盛开的花朵一般,被爆炸的冲击力带动着从海面上飞出,千万道的水线便如千万道的花 蕊般打开,闪动着。
巨大的舰船在被冲击力轰向天空之后,在空中如玩具一般被撕裂开来,然后在空中又爆出一团团耀眼的黄色火团。
街道之上,十几辆悍马发疯一般的发足了马力狂奔着。后面的建筑物在一颗颗导弹的冲击力之下,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倒下,大楼中从睡梦中惊醒的人们,刚一睁开眼便从几十米的高空中摔落,落在了地面上,便如一颗颗摔碎的西瓜,汁浆四溅,变成了一滩滩的肉泥。
地下的天然气管线也在爆炸的冲击力下接连爆炸,一团团火焰从地下喷涌而出,柏油路面的碎块四散飞溅。
鲍尔斯坐在车中,脚上只穿着一只鞋。
他只是张着大嘴目瞪口呆的看着后车窗里看到的一切,"我的上帝"。
好半天,鲍尔斯缓过神,车辆也渐渐驶出导弹攻击的中心范围,"联系上白宫吗?"
"没有任何反应先生。"
鲍尔斯颓然跌坐回后座。
"这他吗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山顶上,罗德静静的躺在一块大石头之上,看着脚下的城市中的建筑物瞬间被爆炸的光亮照亮,然后顷刻变成断壁残垣,随后便是滚滚的浓烟,一旁的汉克出奇的没有出声,也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罗德,我们做的对吗?"汉克的声音极其低沉。
罗德惊讶的转过头,看着石头旁站着的这个巨人般的身躯"你怎么了,汉克。"
"没怎么,只是我接受改造的原因,一方面是迫不得已,一方面是我自己想要变得更强,只是,没想过要去消灭人类这个种族。"
"汉克,你和我都知道人性的丑恶,人类只是这个地球之上寄生的寄生虫,无休止的汲取着空间,资源,却用自己的排泄物污浊着这个世界,人类的灭亡只是早晚的事情,智脑做的只是加速这一进程而已。"
"但是这之后呢?罗德。机器会有情感么,他们真的会像人脑一样的去思考么?"
"也许不会,所以我们成为了这个阶段的过度体,汉克。被利用完之后,也许我们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到那天你就给我一个痛快"
汉克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一轮轮的导弹倾泄到下面的这个城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