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我,我故意放他们进来。"他想都没想就打断泠兮的话,坦然承认。
"你怎么可以拿羽弟的性命做赌注!你没有权利左右别人的生死!"泠兮脸上浮起丝丝怒意,双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怒气,手微微发抖,那双紫眸却是如冰潭一样冷冽。
"用慕容羽一人换来出兵西域的绝好机会和斩断北朝觊觎我南国的目光,这一切都值得。"千泷任由泠兮抓着他的衣襟,漫不经心的淡笑,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如如果要用慕容羽来换得复国的机会,她宁愿不要。
泠兮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自己所有的情绪,一瞬间眸子静如清潭,"请皇上告诉臣妾,太妃之死,与你有关对吗?"那日,千泷为何能如此深信自己没有杀害太妃,究其原因就是太妃之死是他一手策划的。
转而故作轻松的看着他,希望他可以笑着说不是,紧握着的手因为用力,微微作痛,但这都比不上他的无情。帝王果真是算计每个人的。
千泷闻言一震,有一霎时的失神后,慎重回她"她该死,就算是活着也是对死去的人的亵渎。"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丝丝疼意传入心间,刹那间,心冷,"可太妃是抚养你十年的亲人..."
千泷一掌拍打在高几上,茶杯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滚烫的茶水溅在泠兮的手背上,她感觉不到丝毫的疼意,有的只是对千泷的失望。
"你没有资格来教训朕,你知道她是如何害死母妃和,如何费尽心机的让父皇与朕不和,如何背着朕在背后与宇文一族联合扳倒朕,如何谋划登上权力的高峰的你就不会如此同情她。早在十几年前,她就该死了。"他恨意凛冽的脸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连呼吸都是粗重的。
从未见千泷如此的生气过,而今日他为了太妃的事情与她如此置气,太妃对他而言真的很过分吗。如果他知道,十几年前他的母妃不是太妃杀死的,那么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冷意泛上嘴角,"太妃临死前曾告诉我,杀死你母妃的另有其人。"
千泷果然很是惊讶,表情很是冷冽,仿佛她要是不说到底是谁的话,他会把她当成敌人撕掉。
"她是独孤太后,当时的皇后。"泠兮接着说道,"你没有想到吧,你误会了太妃十几年,你报错了仇。"
当千泷冷着脸离去后,星儿等人鱼贯而入,看见她手上烫红的伤口都慌张不已,唯有北月儿,站在一边失神。
当天晚上北月儿吊死在宁清宫,宫女都赞叹其忠心,定是随着太妃而去。而唯有泠兮知道,千泷怕自己利用北月儿证明太妃之死跟他有关,所以这一切都是他的杰作。
所以太妃之死,永远不能被证明与自己无关,而自己与千涒的那根刺,永远不能拔除。
千泷,多恨你如此无情
恨你如此的不顾一切。
九月初一,宫中因为妃嫔稀少,皇上特意同意选拔大臣之女充入后宫,一时间,宫中百花争艳,热闹非凡。
而自从那日在寝宫与千泷争吵后他就没有来见过自己,现在他又新纳了嫔妃,应该是无暇顾及她了吧。
但舷云告诉她,朝廷起先对兴兵西域大有异议,经过千泷同意纳妃之事后有所好转,泠兮苦笑,不知他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他曾经情意绵绵的对自己说,这后宫有她一个就足够,现在却失言了呢。
也许他是不得已的,也许他是故意气自己的,但都无所谓了。
新晋的嫔妃第一天早上是要去栖凤宫想她请安的,那日她盛装以待,精心的梳妆,望着镜中的自己,指甲划过额上的流苏,朝镜中的自己苦涩一笑,"千泷,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贤惠淑德,不争不抢。"
星儿暗暗的叹了口气,不动声色的扶起泠兮的手,走向正殿。
正殿内已经跪满妃嫔,五彩鲜艳的衣服,都让人眼花缭乱,尽管脚下的地毯柔软舒适,却怎么也抬不起自己的脚步,这条舒适的地毯路,偏偏成了心中苦涩的来源,她是他的妻子,却也不得不和这众多的妃嫔分享他。
她怎么可以做到不争不抢,不在乎呢。
"平身吧!"泠兮淡淡的吩咐道,她一直不习惯别人跪拜她,特别是今日如此多的美人跪拜她。
细细的一一观察这些规矩站在下方的美人:
尹嫔,蛾眉螓首,身材高挑,端庄高贵,含而不露。
湘美人,秀气可人,毓秀灵动,清丽若芙蓉,楚楚可爱。
兰贵人,婀娜多姿,妩媚诱人,肤如白雪,娇柔惹人怜。
........
千泷真是好眼神,这些女子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尤物,日后这宫中有好戏看了。
"赐坐吧!"随着她一声赐坐,众人舒一口气,皆是静静的坐下,连呼吸声都十分注意。
"皇后娘娘,这是臣妾特意从吴县带来的上好和朴珍珠,价值千金一颗,希望皇后娘娘笑纳。"湘美人笑容甜美的将身后奴才拿着的锦盒递给泠兮身边的星儿。无疑,她是想讨好泠兮,这个后宫至少表面上是泠兮的天下。皇后这个靠山是她最好的选择。
泠兮冷笑,既然你要送,那我就收下,反正钱不嫌少。
湘美人的礼物被泠兮收下后其余的妃嫔都争着介绍自己带来的礼物,泠兮一一笑纳。
众妃嫔心中轻松一点,这皇后爱财,日后就知道怎么讨好她了。
按规矩回赐了她们一些东西后,疲惫的拖着身子外在榻上看兵书,近日千泷每每召见朝中武将,无不是为了攻打西域做准备。
秋季,是最好的出兵时候,况且柔然与北朝关系不好,日日传来北朝取消与柔然合约的事情。而北朝边疆的兵力隐隐有增加之势,这些都有利于千泷对西域出兵。
目光投向窗外,望着宫墙处的天空,如果可能的话,她要手刃大祭司。母后的病不能再拖延,时不我待,只有加紧攻打西域,才是最好的方法。
站在窗边,将手中的书本搁在窗上,有意无意的拨弄着从窗外伸进来的芭蕉,就连身后有人进来她未曾察觉。
突然腰被人抱住,耳边是他沉稳低哑的道歉声,"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