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圣上是要去哪位娘娘的寝宫呢,奴才好去通知一声。"富贵读不懂君千涣话里的冷意,只得低紧了头恭敬的问着。心里却是在埋怨自己,自己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该死的嘴。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
"去辰妃那里吧,既然你都看出来她的真心了,朕要是不去,岂不落个薄情的罪名?"君千涣大步甩袖而去,将富贵远远的甩在后面。
富贵嘟囔,"皇上身体不好,怎么比我还走得快,倒是一个龙马精神的正常人。"
辰妃早已经料到君千涣会来,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只等着那一声,皇上驾到了。
果然君千涣穿着她亲手绣的寝衣坐在銮驾上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辰妃兴奋的朝君千涣行礼,一双桃花眼早已笑开了花。
"起来罢,进屋去,外面天凉。"君千涣跨下銮驾,将辰妃扶起,用修长的手臂环住辰妃的肩。
辰妃莞尔,皇上今日竟这般温柔。
就顺着君千涣的一揽,倒在君千涣的怀里,软软的娇声说,"皇上有好些日子不来了呢,臣妾以为皇上早已忘了臣妾了。"
君千涣闻言,深邃的凤眸拉长半眯,薄唇贴上辰妃的额头,"叫你乱想。"
寝宫内,月银色的窗纱印着柔软的月光缓缓飘动。宫内仿佛被水珠包裹着,又柔又软。
红绡帐暖,绣床香满,红烛双燃,待君剪芯。
宫内充满着暧昧与温馨。
辰妃撒娇"皇上今日忙着朝政,好久没来臣妾这里了,要好好补偿臣妾。"
跳动的烛火照射在君千涣隐晦不明的冷颜,辰妃暗想,怎么皇上说变就变了。
忐忑的等着君千涣的回答,半响君千涣微冷的回她"朕今日国事繁忙,北方边界不稳定,还有一件事让朕头疼不已。"
辰妃暗忖,是什么事让君千涣头疼不已。
"皇上不如说给臣妾听听,臣妾就当个只听不说的木头人。"辰妃倒是抓准了君千涣无出诉说的苦恼。试探性的提出建议。
"后宫不可干政的道理,你倒是懂了。那好,朕说,你听着,此时不准让第二人知道,不然...."君千涣眸子里燃起湿寒的杀意。
"是,臣妾一定守口如瓶。"辰妃半跪下发誓,神色极其认真。
君千涣满足的点点头,斥退左右的侍女,低沉说道"朕在找一个人,十年前在屠城中失踪的西域公主,可是这几年,派去西域的人全都无功而返。"
"你知道为什么朕要找她吗?因为朕的天下没有她不行。"
听到这里辰妃嘟起了嘴巴,气鼓鼓的看着君千涣。
天生好妒的她肯定会心里不爽。
君千涣一弹辰妃的鼻尖"你以为朕是要寻她来当真的妃子么?呵呵..."君千涣不知是嘲笑还是看着辰妃的样子突然大笑起来。
"夕月......泠兮,待朕一个一个的查。"君千涣的长睫毛浓密的遮住他的凤眸,一声冷哼后他转身阔步朝床上走去。
"朕累了,休息吧。"
辰妃嘴里轻喃,"夕月,泠兮。"她牢牢记住皇上说的这两个人,暗暗下定决心,她一定会留意的。
她却看不见转身后君千涣浓浓的笑意,如果让西域的人去找夕月应该会事半功倍吧。
没有想到连自己宠幸的辰妃都是西域的细作,要不是这寝服,恐怕他永远都不会察觉到。
女人永远都只能拿来寻欢作乐,不能待她以真心。
"君牵红袖随蝶逐,逐蝶玉鬓两淡云;情丝飞袅胜落花,花落颜消只清风。"泠兮望着昨日还粉繁似锦的合欢花,今日却凋零一地,俯身一朵一朵的拾起残败在地的花朵,无比怜惜。
"若是小姐喜欢着花,我就找人在地上铺一层轻纱,将凋落的花都收集起来。"星儿飞快的跑去找人了,不管泠兮有没有同意。
泠兮看着星儿的背影发愣,这个星儿,做事雷厉风行却又熟稔。
同为女子,怜花之意皆有之。
"舷云,陪我去一趟前厅。"兮儿想起君千泷今日那么早就去上朝,倒是与往日不同,以前他总是懒洋洋的去上朝。想去就去,不想去干脆就整天在府外闲逛。
远远地的就看见剑临跟君千泷一前一后肃穆的站着,君千泷看见泠兮,冷峻的唇角硬是扯出一丝笑意。对着兮儿干笑。
"夫君。"泠兮脱口而出,她不习惯叫君千泷王爷,也不习惯叫他夫君的,只是今日不知怎么竟然习以为常的叫他夫君。这里还有剑临将军呢,真是羞。
兮儿讪讪的红了脸,一时不知所措。
"我可是给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将军,兮儿拿什么来谢我啊。"君千泷惬意的享受着泠兮的那一声夫君,得意的冲身侧的剑临挑眉。
泠兮不回他,只是盯着自己绣了蝴蝶的绣鞋发愣。
"谢王妃挂念,属下先告辞!"剑临亦是无日无夜的担心泠兮的处境,今日看见她安好无恙,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君千泷瞄着剑临走远了,俯身低到泠兮的耳朵戏虐道,"今日的兮儿竟然害羞了,呵呵..."
泠兮只觉耳朵热气氤氲,脖颈都异常痒痒,准备逃开他的挑虐。君千泷却是熟悉的搂上兮儿的胳膊,将她半拉半推的往屋里的椅子上去。
"你们都先下去,没有本王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君千泷将屋里的丫环侍女系数赶走。连舷云都退到门口。
"你派剑临去了北门关?还是北朝?"泠兮自信的猜到,她早就注意到剑临一身的北朝装扮,应该是才回王府就迫不及待的跟君千泷报告来了吧。
"嗯,聪明。他去了一趟梁书那里,再顺便进了倾城,看看你开在北朝的珠宝店生意怎样。"君千泷亲自个替泠兮沏了一杯茶,轻轻放在泠兮面前。示意她品尝。
泠兮纤指圈住茶杯,轻轻吹着茶,优雅的饮了一口,"我猜,他一定是去北朝查探北国的动静,且去督查梁书的军务事宜。"
"还有,皇叔前些日子回了一趟西陲边地,可皇兄以擅自离京为由,治了皇叔的失职之罪。所以剑临实际是去事先布置一切,帮助皇叔处理一些事情。"君千泷语气低沉,脸上已有不悦之色,他极力的隐忍皇兄,为的是抱住兄弟的最后一丝情分。却没有想到,现在外敌虎视眈眈,他却自毁长城,算计自家的人。
下一个就怕是自己吧。
"皇叔离京是为了西陲的边界安危,皇上长久将皇叔留在京城,他就算到皇叔会放不下西陲的军事,会暗地里返回西陲吧,所以他是故意的。没想到,皇上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拿到皇叔西陲边界的军权。"泠兮垂眸而语,玉指捏得茶杯生疼。
"不过凡事不会如他所想的一帆风顺,明日就见分晓."他眸光清如水,静如月,整个人清贵无暇。
泠兮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但是君千涣这次必定是不可能如愿的了。
这权控军权的君千泷不同意,那么他即使作为一国之帝都别想撼动镇国王半分。
翌日晨辉不出,天笼黑云,远方笼罩在皇宫的黑云有滚滚吞咽之势,惹得掌灯而上朝的大臣无不心惊胆战。
"这是要变天了啊。"礼部侍郎张宇,如是说道。
背后工部侍郎李成接口道,"不仅要变天还要换气候了。茂春已过,仲夏初现。是时候变天了。"言语里有着别样的感叹于隐射,张大人唯恐这话被人听了去,忙大步匆匆前行。
太和殿内,金碧辉煌,大殿顶上飞扬大气的壁画栩栩如生,店内两侧的官员噤声而立。
君千涣霸气的回旋落座,目光高深的看着底下的一干大臣,凌厉出声,"镇国王贵为朕之皇叔,擅自离京,暗回封地,调动西陲边将,致使敌国虎视眈眈,国将不宁,其心可诛。"
君千涣说完,底下一片嘘声,朝中大臣大致分为两派。一派为独孤一族和其追随者,另一派乃三王支持者。
君千泷不急不缓,言语温润,却透着遗世的孤傲与讥诮:"臣弟认为,皇叔离京情有可原,一为边界安定,再者安抚军心;至于皇叔调动边军之事更是子虚乌有,西陲守军一直镇守凉城,寸步未离,这件事凉城百姓有目共睹;此外,皇叔对南国的一片赤胆丹心,在其苦守边界十几年,保南国十几年的安危就可以证明。所以臣弟认为皇兄此言重矣。"
君千涣早知君千泷是第一个不同意的,没想到这五弟现在越来越有胆子跟自己公然叫板了。
此话一出,满朝百官皆惊。一片哗然,心想,这乾亲王居然敢明目张胆的驳斥皇帝之言,恐今日朝中不得安宁。
独孤一方,有人出来反驳君千涣,"臣认为,乾亲王素日与镇国王交好,乾亲王有意为其开罪也是情理之中。但镇国王以办寿为名,收取贿赂,致使举朝官员瘴气遮天,且朝中清正之气不复所在;镇国王违抗皇命实为造反。臣恳请圣上秉公处理,按律法收回镇国王手上的兵权,交与能者统之!"
其言辞振振,说道最后竟然眉飞色舞起来,这是统管兵部的程尚,是独孤太后一手提拔的人。
君千泷那双深不见底的蓝眸从容镇定的看向静如山的皇帝。
"如果皇兄执意治皇叔的罪,臣弟只劝皇兄一句,大敌当前,妄动国本,无异于自毁长城。"君千泷说完拂袖而立,平稳不惊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君千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