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他、他的死真的与我无关!”谢之昊的情绪又变得紧张起来。
“我没有、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谢长卿沉吟片刻后说道:“大哥信你所说的句句属实,且在这安心待着,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谢长昊点头如捣蒜。
从衙门出来后,谢长卿又来到了教坊司,身上的官袍还未来及更换,白玉冠将长发全部束起,身上浑然天成的矜贵气质和俊逸的外表,一出现便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教坊司的姑娘们也发现了这个气度不凡的客人,纷纷凑上前来,热情无比,谢长卿就这么被一群女人围在了中间,看向他的眼神像极了一群饿狼盯着猎物。
谢长卿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方灼华一个女人会喜欢这种来这种地方。
这时,一个身着华贵、气质优雅的妇人步履款款地走过来,驱散了谢长卿身边围着的姑娘们,待身边姑娘散开以后,妇人对着眼前的男人恭敬行了一礼。
“我是教坊司的管事妈妈,这位官爷,不知前来有何吩咐?”
谢长卿也不跟她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我有些话要问一下清音姑娘,烦请妈妈带路。”
妇人见眼前这位男人气度不凡,且身穿官袍,知道此人身份不简单,“官爷您请随我来。”说完转身在前带路,谢长卿一路跟在管事妈妈的身后,所到之处又吸引了不少目光。
但其中一道目光,引起了谢长卿的注意,他随即停下转头寻找目光来源,但对方也很警觉,意识到谢长卿察觉以后,立刻收回目光,低头假装喝酒。
前面领路的管事妈妈察觉人没有跟上,转头问道:“官爷,有何不妥吗?”
谢长卿没有声张,“无事,请妈妈继续带路。”在管事妈妈转身后,随即对旁边的玄蒲瞧瞧使了个眼色,玄蒲授意后立刻转身下楼。
管事妈妈将人带到了二楼一个雅间,“官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叫轻音姑娘。”
待人走后,谢长卿就陷入了沉思,当天的事如果确如谢之昊所言,那杜尚书之子的死可以说是咎由自取了,但若是还有其他,那事情……
正想到这里门外就响起了管事妈妈的声音,“官爷,轻音姑娘到了。”
谢长卿收起了思绪,淡淡开口道:“进来吧。”
门打开后,缓缓步入一位妙龄女子,她衣衫飘动,身法轻盈,出步甚小,但顷刻间便到了离人四五丈处,只见她清丽秀雅,容色极美,约莫也就十七八岁年纪。
“小女见过官爷。”声音甜美轻柔、似水如歌,当真声如其名。
但谢长卿只是眼睛轻瞟了一眼,“清音姑娘请坐。”没有客套寒暄,谢长卿单刀直入问道:“前日在教坊司发生的打斗事件,不知道姑娘您知道多少。”
眼前的女人,被问到那天的事的时候,心里顿时有些慌乱,很快就换上了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但那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并没有逃过谢长卿的眼睛。
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
“那日的事发生的太突然,小女也记不太清了。”
“无妨,姑娘记得多少就说多少便是。”
清音略做一会沉默,似乎是在回想当天的情形,谢长卿也没有着急催促。
“那天,我照常在客人面前演奏完之后,妈妈便来告诉我说,谢少爷要我弹奏一曲。”
“当时我身体不是很舒服,便打算回绝掉,但妈妈跟我说来人身份尊贵,我怕得罪了对方,就决定去见一面。”
“后来……杜少爷就突然闯了进来,两人不一会就起了争执,后来还打了起来,打斗中,谢公子踹了杜公子一脚,躺在地上的杜公子半响没有反应。”
“小女大着胆子上前去探杜公子的鼻息,结果就发现人已经断了气。”
清音说到这里,不禁用手帕掩面,低头轻轻抽噎了起来。梨花带雨的模样,无不让人见了心生怜惜。
谢长卿却不为所动,清音口中的话里很显然省略了许多细节,而且谢之昊明明说过清音一开始是答应见面的,但之后又拒绝见面,最后不知怎的才又答应下的。
怎么到她这里却没有提到这件事?
“清音姑娘之前可曾认识或者见过他们中的谁吗?”听到谢长卿发问的清音,止住了哭泣,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
“官爷这是何意?”
“姑娘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就好。”清音对上谢长卿的冷漠凌厉的眼神时,心里总有一种被他看穿一切的错觉,不禁又有些慌乱。
“小女……之前见过杜公子几面,至于谢公子……小女那天是第一次见。”
看来清音之前就认识杜嵩岩,怪不得杜嵩岩会突然找谢之昊的麻烦。
谢长卿继续说道:“姑娘方才说自己本打算拒绝谢公子的邀约,但后来又答应了是吗?”
“没错,我也说了,是怕得罪对方。”
“可我听到的却是姑娘先答应了见面之后又拒绝掉了,最后才又不知为何同意了。”
此刻清音的眼神不自觉地躲开了谢长卿看过来的探询的目光,“是……是这样吗?”
“我都有些记不清了。”
随即转头,声音有些责备问道:“官爷,这很要紧吗?”
谢长卿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的弧度逐渐上扬,为了放松对方的警惕,随即笑道:“只是向姑娘求证一些事情而已,姑娘不必如此紧张。”
清音不语,这个人给她带来了很强的压迫感,而且这个人还在不停地观察着她,自己一点点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谢长卿接着问道:“姑娘还记得大概准备了多久去见的谢公子呢?”
“大概有半个时辰左右吧。”
“姑娘在这段时间里有没有见过其他什么人?比如……”谢长卿故意停顿了一下,之后补充道:“其他客人。”
这话对于清音而讲,简直就是在侮辱她,她瞬间冷下了脸,“官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长卿根本就不把清音的盛怒放在眼里,但神色分明逐渐变得冷冽,眼神直逼着面前这个女人,“姑娘这般左右推辞,可是知道事情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