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郭世勋搞的鬼!”
正史上,左良玉在东征南京政权时,就是因为郝效忠的背叛而中途告废,就连左良玉都被他给活活气死。
都说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郭世勋竭力怂恿左良玉东征,虞晚猜想,郝效忠的变节投敌与之必定有内在的联系。
“芜湖战败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晚上?”
虞晚心底一凉暗叫不好,“那东军击败你们之后动向如何?”
“一直向西,恐怕是想趁机直捣黄龙!”
果然……事情果然发展到了这一步!安庆是他们西犯的必经之路,必须得赶在他们前面回到安庆,组织部队抗击来敌!
“虞……虞大人,您想知道的我都说了,能饶了小人这条狗命吗?”
张头领满脸冷汗头昏眼暗地不停磕头,虞晚却一脸正色地看着他道:
“你曾说过想抓住左良玉,我要是所料不错,你们应该是打算卖主求荣,把左大帅生擒献给东军吧。”
“小人狼心狗肺,小人该死,求您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虞晚却摇了摇头,宝剑一挥刺进他的胸膛,刹那之间便要了张头领的性命。
“你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百姓,我焉能留你。”
对于杀手出身的楚言,这些血腥的场面早就司空见惯,但那妙龄少女还是被吓得脸色铁青,冷汗直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小妹妹别害怕,虞晚大哥不会伤害你的,我叫楚言,你可以叫我楚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家人呢?”
楚言对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有种天然的亲切感,爱怜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小女孩这才没那么恐惧,片刻后涕然泪下道“虞哥哥,楚姐姐,我叫晴儿,我是蒋家庄的村民,今天晌午,这些坏人突然来到庄子里见人就杀,我家人……都被他们给杀死了!”
也是个身世凄苦的可怜人。虞晚长叹一声,把御风剑收好之后才走过来说“好妹子,你跟我回安庆吧,以后跟楚姐姐有个伴。”
“谢谢大哥哥,一切都听您的!”
虞晚不但救了她,还保住了她的贞洁,晴儿对虞晚自然言听计从。
虽然虞晚有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的嫌疑,但楚言却很同情这个女孩子,因为在晴儿身上,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虞晚,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东军黄得功的手下?”
“很简单,东明军队的鞋子上都绣有暗黄色的虎头条纹,而他们的鞋子上却什么都没有,更何况他们的口音确实像湖广一带的。但这些都已然不重要了,而今左良玉大败,东军必定趁机反攻,我要赶在他们前面回到安庆,组织军队拦截!”
事态已经失控,芜湖一败,双方的均衡势力再次被打破,虞晚必须马上回去布置应对措施。
张头领他们的马就搁在外面,虞晚随便挑了一匹就让晴儿骑着,好在少女天资聪颖,不是娇生惯养的那种人,跑了十几里路之后也就慢慢懂得些粗浅的骑术,不再需要楚言分心照顾她。
一路风驰电掣,连赶两天两夜之后,一行三人总算回到了安庆城。
大概是因为芜湖大败的原因,城门口盘查极为严格,就连虞晚,都被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炷香的功夫,最后‘贿赂’了几两白银才给放行。
自己的地盘还要花钱才能进去,这让虞晚很是哭笑不得,难不成日后出远门都要把知府大印带在身上吗?
阔别多日再次回到自己的老窝,虞晚忽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才短短半个多月,原来那座荒城已经发生了显著的变化,不但商店林立行人络绎,就连难民都比以前少了将近一半。
虽然依旧一穷二白,但腾飞的根基已经打好,只要免受战乱的影响,不出两年,城市经济排名就能挤进湖广前五。
这一切都是虞晚苦心经营得来的,他有理由为之骄傲自豪。
但美中不足的是,城中气氛异常紧张,带甲之士随处可见,让好不容易安宁下来的安庆城又增添浓郁的肃杀之气。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站在城主府前,虞晚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感受着这股久违的气息。
“虞哥哥,我们到这来干嘛呀?”
晴儿到现在都不知道安庆知府是什么官职,在她的认知里,天底下最大的官就是里甲[注1],她最敬畏的也是里甲。
“傻孩子,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看着她那纯真无邪的眼神,虞晚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以后就做我妹妹吧,谁敢欺负你就告诉哥哥。”
“可是哥哥,这房子那么漂亮,我们住得起吗?”
晴儿长得并没有多超凡脱俗,但是笑起来却很迷人,差点把虞晚的心都融化了。
“放心吧,这房子就是你哥的。”
楚言淡淡一笑,拿了件衣服披她身上。
这还是虞晚第一次见到楚言的笑容,果然如沐春风笑魇如花,那倾世容颜,就连郑依雪、萧初叶都瞬间黯然失色。
“呆子,看什么,还不赶紧叫门。”
看到虞晚一脸痴呆的神情,楚言不由得娇羞带木,俏脸晕红地瞪了他一眼。
“哈哈哈,失态失态。”
虞晚老脸一红地挠了挠头,赶紧大步上前拍门大叫道“赶紧开门,本少爷回来了!”
开门的并不是虞府管家老蔡头,而是十几个凶神恶煞的横脸大汉,让虞晚霎时间丈二摸不着头脑。
“何人敢在此撒野!”
说话这人穿着青衫黑袍,脸上的肥肉随着音调一颤一颤的,让人视之有种莫名的寒意。“小兔崽子,找事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那你来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这伙人虞晚一个都不认识,眼瞅着自己家被鸠占鹊巢,他心中可谓既困惑又震怒。
那青衫大汉见虞晚不卑不亢的模样就更加来气,猛地将他一把推到门外喝道:
“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左大帅的府邸!再不滚就打断你狗腿!”
左大帅的府邸?虞晚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敢情左良玉逃到了安庆,还把自己的城主府给占了,这可真是有家难回,也不知道依雪和其他兄弟怎么样了。
虞晚忧心如焚地快步上前大声说道“不想死的就滚开,让左良玉出来见我!”
注1:里甲以自然村为基本单位,属于明王朝最小的地方机构,它的最高长官是里长,里甲主要负有行政管理的职责,包括管理辖区内的人口,检查督促里甲内部人员的生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