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刘芙丽房里
“娘,你说的…”刘芙丽双目无神都盯着孙寡妇,难以置信的问到。
还没等她说完,孙寡妇离开打断到:“没错,你是王彪王老六的女儿,是当今天子的长女,是真正的公主!跟刘老六那个短命鬼没有一点关系,娘当时只是想弄点粮食吃,可笑他们刘家的几个傻子到死都不知道。”
已经一天不吃不喝的刘芙丽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双手一下攥住了孙寡妇的衣领,喊到:“你!怎么能这么狠毒,二伯母要不是没有粮食怎么会死!”
“芙丽!有你这么跟娘说话的吗?娘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孙寡妇一下扒拉开刘芙丽的手,反驳到。
被孙寡妇擒住了双手的刘芙丽,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哭泣,眼泪如断线珍珠一般落下,她的心已经被伤透了,这一刻她自觉死比什么都好。
孙寡妇看着女儿哭的这么伤心,出言安慰到:“孩子,你也别恨我,再怎么说也是我生养了你,这灾年不抢一口粮的都饿死了,娘也是没办法啊。谁叫你爹自己溜了呢,不过现在好了,我们马上就能进京城享福了,到时候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
刘芙丽大吼着打断了母亲的话:“我不去!这才是我的家!我生是刘家的人,死是刘家的鬼!”
“你!你…这是要气死为娘吗?难道你不去京城,他们刘家几口人就能活过来?还是能苏醒了?”孙寡妇气的拿手不停的揉着太阳穴,突然她灵机一动。
“孩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为娘有时候也想过你爹这么离开咱们,咱们去了京城估计也不会受宠,刚才为娘这么喊出来也是为了救你啊!要不然你还指不定要受什么苦呢!还有,你还得听娘一句劝,现在刘家成了你爹通缉都要犯,你二伯他们不在了也就算了,那个死…士元可还活着,咱们要是不入宫,谁还能保他?他这个样子没人照顾又能活几天?”
泪眼婆娑的刘芙丽听到这身子一怔,想到:是啊,现在是她那个当皇帝的爹要刘家死,如果她坚持自己是刘家的人,不但自己会搭进去,哥哥肯定也活不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去京城替哥哥求情,再找机会把哥哥接到京城照顾,或许还能请到太医帮忙治疗,苏醒的机会不是大了好几分?
“真的能替哥哥求情吗?能让皇上放过刘家?”刘芙丽擦了擦眼泪焦急的问到。
孙寡妇赶紧忽悠到:“那是当然,你可是你爹的长女,刘士元又是个叫不醒的废人,咱们替他求情,还不是小事一桩?”
刘芙丽瞅了一眼隔壁房间的刘士元问到:“那我们都走了谁照顾哥哥呢,他这样子可不能做车去京城。”
孙寡妇想都没想直接说:“这还不好吧,我们把这里的银子粮食收拾一下,都给邻居家几个,让他们给照顾着不就行了,你吴奶奶和大头他们你还信不过?”看来她眼里这屋子里已经都是破烂了。
“那二伯的丧事怎么办?”刘芙丽有些犹豫的问到。
孙寡妇听完一脸严肃的回答:“孩子,唯独这个事情我不能答应你,如果你继续用葬父的礼仪给你二伯做白事,你京城的爹爹怎么想?不是咒他早死吗?而且你要是给刘家带孝,那怎么能得到你爹的认可,没有这个公主身份又怎么给你士元哥哥求情呢?”
刘芙丽听着眉头紧锁,但是她知道自己母亲说的在理,只能咬了咬牙,点头说到:“好,我跟你去京城,我一定要给士元哥哥求下这个情,而且还要治好他的病。”
孙寡妇一听女儿答应了,心里也长舒了一口气,开口说到:“行行行,只要你能去,这些都好说。”
“梆梆梆——”这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什么事?”孙寡妇赶忙装腔作势的问到。
“娘娘,我们先锋官曹将军来了,他想问您二位什么时候启程,需要我们给准备些什么?”一个囔囔的声音传来,好像是那个军将,看来是一百个巴掌的伤还没消下去
“知道了,你就说我们要收拾一下行李一会儿就出去。哦,门外的乡亲们走了吗?娘娘我想找吴老太太进来一叙。”
“是。”军将立马答应到,没过一会儿吴妈推门而入。
“老身见过娘娘,娘娘千…”说着吴妈就要弯腰下跪,旁边的孙寡妇看的正尽兴,刘芙丽一下窜出直接扶住了吴妈,说到:“吴奶奶,您是长辈,不用行此大礼。”说完还瞪了自己母亲一眼。孙寡妇这才装好人的符合到:“是啊,是啊。”
“是这样的,我和我娘可能就要进京了,我哥哥身体不便,去不了。我想请您和周围的叔叔婶子们,帮我照顾照顾士元哥哥。您放心我们一定给大家留足银子,而且我一去就给士元哥哥求情,她绝对不是待罪之身……”
刚才母女二人的所作所为吴妈其实都看在眼里,随即握着刘芙丽的手说到:“孩子,你放心吧,你们都是我接生的,也是我看着长起来的,不管怎么样我也不会放着士元不管的。不过你这一去,我老婆子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到这吴妈也泪眼模糊…刘芙丽见状伸手給吴妈擦着眼泪,不防的,自己这边也“决堤”了,而且二人越哭越伤心……
“好了好了,你吴奶奶年纪大了,哭多了害眼,你快别哭了。”孙寡妇在一旁早就不耐烦了,随即找了个理由说到。
刘芙丽这才收了收眼泪,朝着吴妈重重的一拜,吴妈费了好大劲才勉强搀扶住了她………………
终于到了离别的一刻,孙寡妇已经收拾了几样贴身物品,早早的钻上了马车,吴妈也回了自己家给刘士元准备饭食。
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了刘芙丽一人,小姑娘看着这个自己居住成长了十几年的老房子,泪水又开始在眼睛里打转。她兜兜转转好一会儿还是没踏出那最后一步,临到门口,她又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刘士元,那个曾经为她遮风避雨,现在让她牵肠挂肚的人。
刘芙丽看着她“酣睡”的士元哥哥,不自觉的慢慢走向了他床边,细细的打量着他瘦削的脸庞…突然,刘芙丽弯下了腰,紧闭双目,翘起双唇,在他的额头稳稳的印上了一朵花蕾。
面颊微红的刘芙丽,转身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心底暗暗发誓到:“今生今世,我非哥哥不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