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是什么,总之目的就是来杀我的。”李世仁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再见一柄三尺青锋从其袖口中滑出,没一会儿,酒气上了头,他放声张狂道:“要杀要剐便来,老子若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出了公海便安排海盗,很难让人相信是意外,兴许什么皇帝受启寻仙宗只是个杀人的幌子,要杀这个落魄的王爷才是皇帝最主要的目的。
古往今来,谋权篡位,手足相残,似成了传承。多可笑的传承……
李世仁若死在公海,大可字报一张,说八王爷已为国捐躯,死后还给个英雄荣耀,如此看来皇帝还做得不太绝情……
狄云枫的刀并未随身携带,他得回船舱去拿,可他才刚转身便碰见了匆忙赶来的娄心月,这一月来狄云枫将身份隐匿的很好,娄心月也未对他一个水手留意,可这次相撞,迫使二人相见如故,
娄心月惊呼:“是你!”
狄云枫不愿叙旧,只是点了点头,便走下船舱取回刀,又喊醒一众水手上甲板御敌。
待一行人走至甲板时,海外的贼船已渐行渐近。
贼船何止三艘?四面八方足足二十有余!己方算上水手也才百来个兵卒。贼船上的海盗凶神恶煞,挥刀霍霍吓得一干兵卒颤颤巍巍!
“怕什么?争做一时英雄也不做一辈子懦夫!死又何惧?”
李世仁欲鼓舞士气,可话音还未落下,一颗炮弹便重重地砸在大船上!
“轰隆”一声巨响!就此,狂轰滥炸拉开序幕!
海盗船竟还配有火炮!
“快找地方隐蔽!”娄心月大声呼喊道。
炮弹炸得大船木屑横飞,御敌的兵卒与水手亦被炮声炸开了锅,纷纷抱头鼠窜,往船舱里逃,李世仁见状,挥剑拦在船舱前,呵斥道:“一群懦夫,仅仅炮声便将你们吓住了?全给我滚回去准备迎战!”
然而海盗的火炮仅仅只是开路先锋,穷凶极恶的海盗才是真正的屠夫,大船摇摇欲坠后火炮便停止了轰炸,这时,二十只黑帆船已将大船围得水泄不通,海盗掷出飞钩,搬来过墙梯,刀含在口头,贪婪又敏捷地从四面八方侵入大船!
兵卒被海盗攻势吓得魂飞魄散,各个退守甲板不做丝毫抵抗,故不过一会儿,千余海盗无阻登船,狄云枫等人则被驱赶在船头,退无可退。
这时,海盗中走出个蒙面黑衣人,眼神犀利如刀,他盯着李世仁看了好一阵子,像是老鹰锁定猎物!
狄云枫知晓其眼神之意,因为他要杀人时也是这种坚定如鹰的目光,于是他下意思地往前靠了一步,将娄心月与李世仁护在身后。
黑衣人冲着受困兵卒,扬声相告:“今日来不劫财也不劫色,只杀人,杀那些该杀之人,杀那些顽抗之人。”
此言外之意已很明显,故只听“哗啦啦”的一阵缴械声,一众兵卒跪地投降,纷纷策反步入敌营。
“你……你们!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堂堂大燕将士,何屈膝于贼盗?”李世仁怒发冲冠,挥剑便要上前砍杀!
谁知黑衣人却快他一手!发出一柄飞刀直杀李世仁的咽喉!没有征兆,没有迟疑,甚至瞧不清动作!
好厉害的一道暗器,好老练的一个杀手!
“小心!”娄心月花容失色,她欲上前挡刀,但步子还未踏出,只听“锵”的一声!狄云枫骤然出刀,看准时机,看准距离,在飞刀临近时准确无误地挡下了这夺命暗器!
狄云枫冷声对李世仁道:“忍性不够,日后怎称帝王?”
话语间,黑衣人眼露凶光,挥手再发三只红巾飞刀妄想趁其不备!
狄云枫又看准时机,挥刀瞬斩——“唰唰唰!”连着三声刃断之音,“哗啦啦”飞刀碎成半截散落在地!
“我就知道兄弟你绝不是个普通的打渔的,没想到你的武功竟这么高!”李世仁如鱼得水般欣喜。
狄云枫冷哼一声,横刀挡在一干人身前,他可没空打趣。便冷声道:“你们借机夺一艘海盗船逃走,我来拦住他们。”
“今日你们谁也走不了!”
黑衣人大手一挥,数千海盗蜂拥而至,争斗即刻爆发。
狄云枫抗在最前,凭一己之力敌数百海盗不退,娄心月则拉着李世仁寻找逃走的机会,李世仁则大义不退,誓言要与狄云枫同赴生死。
“你快走,莫要拖我后腿!”狄云枫大喝道。一人之力终有衰退枯竭之时,眼下他已有些力不从心,被海盗逼得连连后退。但就在这时,一阵呼喊突然从大船下传来:“李大人,狄老弟,你们快打紧下来!”
只见海面飘来一艘海盗船,帆已挂好,舵打满,船头也调转了方向,陈山与张大站在船上拼命地冲着他们招手。
三个外来的水手竟还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
“还等什么?快点下去,我自有脱身的法子!”狄云枫赶忙催促道。
李世仁妄作优柔,十分舍不得留下狄云枫一人抵抗,娄心月则飞身一脚将他踹下船头,随后自己也跳了下去。
黑衣人见李世仁要逃,急了眼,他长剑出鞘便要追去。狄云枫一声呵,蝴蝶.刀脱手而出,凭空便将黑衣人阻截!
“卫大侠在江湖中一向富有美誉称赞,而今入了朝廷做走狗,还妄想擒杀当朝八王爷!哼……若事迹传出江湖,难道不恐天下人耻笑么?”狄云枫独立在船头,只手持着刀,恍若杀神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黑衣人紧眉,望着渐行渐远的李世仁,眼中怒意滔天。他手里剑握得发颤,散出的剑意让人不寒而栗。
“卫大侠可是在纳闷儿我为何看出了你的身份么?”狄云枫冷笑着,仰起头好让卫言看得更清楚些,又道:“卫大侠的确见过我两次——最近一次在月满楼中,你当我是刺客,我本不是刺客,但杀了商恒便成了刺客。”
黑衣人瞧出了狄云枫模样,面容抽搐了几下,沉声问道:“还有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