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好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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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奶奶这时才像是缓过神来一样,抹抹自己的眼睛,后退一步,深呼吸了一番,才拿手顺着自己的胸口,慢慢说道,“哼,没事,你没事瞎打扮什么?长得那么好看吗?”

沈清子不知所措,怯怯的把花从头上取下来,低着头不敢看对面喜怒无常的人。

沈奶奶看她这个样子,心里更是烦躁,对她说道,“刚才我说的话听到了吗?快去买些冰棒回来。”

“好!我这就去。”沈清子赶忙出去,生怕沈奶奶会再骂自己。

沈清子拔腿跑了出去,却听到沈奶奶在后面说,“果然长成这个样子的都是一副狐媚子相!”

沈清子没听太清,却隐约觉得,奶奶似乎很不喜欢自己戴花。有了这次的事情,沈清子就不太敢打扮自己了,生怕会又招来沈奶奶的辱骂。

沈清子本以为是奶奶不喜欢打扮的女孩子,但是一天后,沈清子放学回家,却看到沈奶奶在客厅里给沈弯弯梳辫子,还给她戴了很漂亮的头饰。

沈清子顿时觉得很委屈,因为她看到沈奶奶笑的眼睛都不见了,沈弯弯也很开心,“咯咯”的笑着,他们两人开心地都没注意到沈清子站在客厅门口。

沈清子既委屈,又伤心,默默的走回了房间。

为什么?为什么奶奶只会对沈弯弯笑?妈妈说我们都是奶奶的孙女啊!到底为什么?

沈清子决定去找妈妈问清楚,为什么奶奶对自己和弯弯从来都不一样?

沈清子跑到妈妈卧室,此时沈母正在拖地,见沈清子进来,对她说:“清子,怎么了?”

沈清子说:“妈妈,我想问你个事情。”

沈母看了看刚拖完的地,对沈清子说:“清子啊,你先去客厅里等我一下,我把地拖完就过去。”

“可是,奶奶也在客厅??????”小清子郁闷的说。

“什么?”沈妈妈没听清,问到。

“哦,没什么,妈妈,我去客厅等你。”清子想,要是奶奶也在客厅,就问妈妈一个别的事情吧。

“好的,妈妈马上就弄完了。”沈母对沈清子温柔地说。

沈清子点点头去了客厅,转了一圈,发现沈奶奶不在,只有沈弯弯一个人在客厅里,还在摆弄着头上的花。

看到奶奶不在,沈清子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是这个沈弯弯也很招人烦。

为了不让任何人听到自己和妈妈的对话,沈清子对沈弯弯说:“弯弯,厨房有好吃的,你要不要去吃?”

沈弯弯是个吃货,没事就总想着吃。

果然,沈弯弯听了之后眼睛都睁大了,说:“你不要跟我抢!”

然后一溜烟儿的跑到厨房去了,生怕沈清子会抢先一步拿到那些吃的。

沈清子也很无奈,自己明明都没和她抢过东西,她怎么就总是觉得自己要抢她东西呢?

沈弯弯跑到厨房了,妈妈正好也从卧室拖好地出来了。

“清子,什么事情啊?瞧你小脸儿都憋红了。”沈妈妈笑着说,不知道女儿在搞什么。

沈清子不知道自己的脸是红了还是绿了,不在意的说:“妈妈,我问你个事情,你一定要回答我。”

沈妈妈看自己的女儿这么一本正经,还有几分严肃,心里也很疑惑,“好,你说吧,我听听看是什么问题。”

沈清子深吸一口气,说:“妈妈,奶奶是不是讨厌我?奶奶是不是只喜欢弯弯?奶奶为什么对我和对弯弯不一样?”

沈妈妈听了顿时感觉嗓子被堵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几个大人都知道沈清子是被抱养来的,当初沈奶奶同意留下她时,他们也会都以为沈奶奶是因为喜欢这个孩子才同意留下她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都发现,沈奶奶并不喜欢这个孩子。

平时对沈清子也不笑,总是说着“这个死丫头只会浪费我们家的钱”“没用的女娃娃”之类的话。

一开始,沈父和沈母以为是沈奶奶不喜欢女孩子,可是后来,沈弯弯出生了,沈奶奶看着沈弯弯总是笑,还很疼爱她,总是给沈弯弯买一些小玩具和吃的用的。

到沈弯弯出生,沈父沈母才知道,沈奶奶不是不喜欢女孩子,是不喜欢别人的孩子。

沈弯弯是沈奶奶的亲生孙女,沈奶奶自然是疼爱得不得了。

可是沈清子是被沈母抱养来的,沈奶奶自然是不喜欢的。

沈母知道自己对不起这个孩子,但是已经到现在了,后悔也没有用了,况且沈母从来不后悔她当初抱回沈清子。

她只是觉得,让沈清子到沈家来和自己一起吃苦,很对不起她。

后来,沈母看着沈清子长大,出落得越发漂亮,而且很懂事,本以为沈奶奶会改善对沈清子的态度,但是事违人愿,沈奶奶还是以前那个老样子。

到了现在,沈清子已经知道很多事情了,也能觉察得出来沈奶奶不喜欢自己。可是沈清子一个小姑娘,也不能改变什么。

今天看到沈奶奶对自己和对沈弯弯那天差地别的态度,沈清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问,一定要找妈妈问个明白。

沈母内心很慌乱,她不知道该不该向清子说出真相,她是要说,孩子,你不是我们亲生的,还是说,奶奶就是不喜欢你而已,你别多想?

哪一种都会让清子伤心,哪一种都不是一个好的回答。

沈母想逃避,可是清子就站在自己面前,用那双纯真无邪充满疑惑的眼睛看着自己。

不是,不是看着自己,是盯着自己,生怕会错过自己发出的一丁点儿信息。

沈母无奈,正在想对策,却听到另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你不知道为什么吗?我可知道!”

是沈弯弯!

沈母不知道沈弯弯说的她可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沈母心里一阵发慌,转头看向沈弯弯的时候,却发现,沈清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去了沈弯弯身边。

“你怎么会知道?”清子问沈弯弯。

“奶奶都跟我说了,所以我知道啊。你什么都不知道吧,你这个可怜虫。”沈弯弯手里还拿着鸡腿,一边啃一边说。

是了,沈奶奶那么喜欢沈弯弯,她当然会告诉沈弯弯了。

“那你告诉我,因为什么?”沈清子急切地问到。

“清子,不要听弯弯胡说,她怎么会知道呢!”沈母反应过来,心里想到,也许沈奶奶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对沈弯弯说了。

沈母过去想把沈清子拉回来,还没到沈清子和沈弯弯身边,就看到沈弯弯突然把嘴贴在沈清子耳边,说了些什么。

沈母心中大呼不好,赶忙上去把沈清子拉回来。

沈清子的胳膊被沈母一拽,扭过了身,脸上的泪吓到了沈母。

“清子!”沈母不知沈弯弯到底对沈清子说了些什么。

“你听到什么了?”

沈弯弯看到沈清子哭非常开心,笑着又去了厨房,想再拿点儿别的东西吃。

沈母抱起沈清子往卧室走去。

沈清子的泪水还在不断的往下流,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到了卧室,沈母把沈清子放到床上,对沈清子说:“清子,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你要知道,妈妈是爱你的,爸爸也是爱你的,也许现在奶奶还不太喜欢你,但是妈妈相信,只要你听话懂事,奶奶以后也会喜欢你的。”

沈清子似乎不太相信,“妈妈,我知道你爱我,可是我并不觉得爸爸也爱我,我更不觉得奶奶以后会喜欢我。”

看着眼前的孩子说着这样的话,沈母的心都要碎了。

“不,不是的,你爸爸是男人,男人嘛,总是不太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是他还是爱你的。”

“那为什么奶奶骂我的时候,爸爸从来不会保护我?爸爸只爱你和奶奶,根本不爱我。”沈清子一直以来都有的想法终于说了出来。

沈母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这似乎就是事实。

还没等沈母想好怎么跟清子解释爸爸其实也不是不爱她的事情,又一句话在沈母耳边炸开了。

“妈妈,我不是你亲生的,是么?”

沈母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沈弯弯果然和沈清子说了。

又是一个事实,沈母话都说不出来了,也不敢看沈清子,生怕自己一看到沈清子那双清澈的眼睛,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

“妈妈,你刚才不是答应我,会回答我的么?”沈清子还在问着,沈母已经快要崩溃了。

“是,我是说过,我会告诉你,可是,清子”沈母跪坐在地上,就像她刚抱回沈清子那天面对沈奶奶质问时的姿势一样。

“如果我告诉了你,你会离开我吗?”

沈母问出了自己心里最不敢问的问题。

“妈妈,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不会离开你的。”沈清子这样对沈母说到。

“好,那我告诉你。”沈母说出了这句话,心里也坚定了许多。

说吧,早晚要说的,现在说,总比以后再说要好,是么?

沈母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但是今天无论如何是逃不过去了。

沈母知道沈清子很聪明,谎话骗不了她。

而且,沈清子也有知道事实的权利。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

屋内,沈母在和沈清子说着她第一次见到沈清子的场景,屋外,沈弯弯在沙发上躺着,手里拿着一个冰棒,惬意的品尝着,脑子里在想着沈奶奶平时对她说的那些话。

“弯弯,奶奶告诉你,奶奶最喜欢你了。”沈奶奶一边搂着沈弯弯一边对她说。

“奶奶,弯弯也喜欢奶奶。”

“哈哈哈,奶奶果然没有白疼你,我的好孙女。哼,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孙女,我怎么看怎么喜欢,不像那个小蹄子,我一看了就心烦。”

沈弯弯还不太懂,“奶奶,你在说什么啊?”

“我呀,在说你大伯家的那个死丫头。”沈奶奶撇了撇嘴。

“奶奶,你不喜欢清子姐吗?”沈弯弯那时还是对沈清子有好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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