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令保定侯梁任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应天府竟然派人前来传他上堂。
这是什么操作。这个施彪胆子也太大了。
保定侯直接派人告知应天府衙的衙役,自己得了重病,无法前往应天府衙。
衙役只能是无功而返。
可是令保定侯梁任没有想到的是,晌午一过,应天府府尹武雄带着府衙的衙役、锦衣卫、朱厚照的侍卫以及虎贲左卫的一个千户来到了保定侯的居所。
保定侯府在京城,他到南京任职,住进了上任的宅院。
保定侯中午喝了一点酒,刚要进行午睡,管家就慌慌张张地来报信,“侯爷,不好了。应天府尹武大人不分青红皂白,带着人直接闯进来了。”
保定侯睡意全无,这个武雄胆子真够大的,竟然胆敢擅闯我的府邸。他说道:“管家,你忙上去左军都督府传我的命令,派人过来增援,就说本侯的府邸遇袭。”
管家领命而去。
保定侯就出了卧室,准备找武雄理论,等待援军的到来。
可是当他走出房间,就看见了成队的火枪兵在占领各处。
这把保定侯吓得够呛。这件事都惊动太子殿下了。
很快,武雄就和保定侯梁任见了面。
武雄笑着说道:“侯爷。上午衙役来传,府上的管家说你得了重病。现在看来,你的身体应该无恙。你这身体好得还真是快呀。”
梁任没好气地说道:“武大人。本侯自认为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对我苦苦相逼呢。”
“侯爷。你这话从何说起。有人向府衙状告你拿了人家的钱,不给人家货。涉及的金额实在是大。本官既然接了这个案子,那就得审理好。还望侯爷能够理解。”武雄说道。
保定侯梁任说道:“武大人。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前去应天府衙告状的,名叫施彪吧。此人的确与我有生意往来。一万多斤的生丝。我们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笔生意都完成了。可是过了一阵子,他却拿着一个假的文契,谎称我们还有一笔二十万斤生丝生意没有交接。如果不能按时交接,就得赔偿他巨额损失。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武雄听了,说道:“侯爷。既然是对方诬陷你。你为什么不去府衙呢。你现在躲着不见,大家都会认为侯爷是心中有鬼,不敢与施彪对簿公堂。舆论的力量,侯爷应该比我更清楚。”
保定侯岂能不懂舆论的力量。在京城时,各种消息满天飞,不管是真的假的,大家都讲的津津有味,有鼻子有眼的。
有时候谎言传播到一定程度,大家就会认为是真的了。到那时再想澄清,就非常困难了。
保定侯经武雄这么一提醒,立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当即表态道:“武大人。多谢提醒。我这就和你回府衙。对了,有一事我问一下。此事怎么惊动太子殿下了。”
武雄看了看左右,示意身边的衙役退后,然后哈着腰低声对保定侯梁任说道:“侯爷。也就我能告诉你吧。那个施彪是京城锦衣卫的千户。这你明白了吧。”
锦衣卫的千户?那他身后之人定然是锦衣卫指挥使牟斌了。
保定侯梁任自认为自己虽然贵为侯爷,可是还是无法与牟斌掰腕子的。
刚才还没当回事,现在立马慌得像条狗。他问道:“武大人。听你这么说。此事就麻烦了。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讹我。你可得为我做主呀。”
武雄回道:“好说。好说。别看他们是锦衣卫。那也得讲究证据。太子殿下都已经向我做了示下,此案涉及到大明的侯爷和锦衣卫,一切以大明律为准绳,以事实为证据,公平公正公开地审理此案。决不能偏袒任何一方。”
保定侯梁任听了,自信心又恢复了一些。
他说道:“那就有劳武大人了。事成之后,本侯不会亏待你的。”
武雄则笑着说道:“侯爷。你说这话有些不妥。这要是让有心人听去,传到太子那里,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你放心。我一定秉公审案。太子殿下还在那里看着呢。走吧。”
于是,保定侯梁任就跟随武雄前往应天府府衙。
施彪早已等候在了府衙大堂。
双方一见面,互相瞪了对方一眼,根本就没有说话。
武雄来到案前,一拍惊堂木,就开始审案了。
首先,自然是先由原告讲述案情。
施彪就把自己奉命前来江南采购生丝一事进行了讲述。碰到太子船队耽搁了时间,到乡下采购已经来不及了。听说南京贸易市场有生丝销售,于是他就带着人到这里进行采购。
无意中就在保定侯梁任的商铺购买了一万多斤生丝。可是与目标相差还是很多。施彪原打算到其他各家进行收购。
可是保定侯梁任却拦住了他,表示可以为其供应二十万斤生丝。
双方谈妥了价格,并且签订了文契。
可是到期后,保定侯梁任却矢口否认,不认账。
武雄听完,就问施彪有何证据。
施彪就把双方签署的文契呈了上去。
武雄看完之后,问道:“保定侯。刚才施彪的话,你也都听到了。现在本官问你,他说得是真是假。”
保定侯梁任没有想到施彪竟然会拿出文契。
施彪的那份文契不是被自己撕了吗?
他认为施彪递上去的是假文契。
于是保定侯梁任说道:“武大人。绝无此事。这个施彪就是无中生有。即便是有文契,那也是他伪造的。”
施彪说道:“大人。当时为了确保双方的生意顺利进行,我们到官府签署的文契,府衙这边应该是有记录的。”
武雄就让人去后衙查找。过不多时,衙役拿着记载着双方交易的记录来到了堂上,呈给了武雄。
武雄拿过来一看,说道:“府衙这边的记录上写得十分清楚。你与施彪之间的确有这笔买卖。施彪呈上来的这个文契,与记录一致。保定侯,您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官府的记录不是被毁掉了吗?莫非施彪安排人又重新做了假。
保定侯梁任就如同别人堵在了死胡同。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现在,保定侯梁任的脑子有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