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允希给闵蕤讲完考试需要注意的地方之后,又给他布置了好几套近年来那位教授所出的试卷,看见闵蕤眼底遮瑕膏都无法遮挡的黑眼圈实在是心疼极了:“你英语准备的怎么样?”
闵蕤在英语上投入的时间比数学要少很多,小时候双语教学的底子在那里,而且在韩国他读的更多的还是英语版的书籍,韩语他现在的词汇量还是没有母语中文得心应手,靠着刻意的训练,他英语的词汇量早就超过了同年龄段的人太多。
“还可以。”闵蕤记得自己初赛的时候英语就是第一,刻意的训练之下让他在做应试的纸质试卷时已经可以很快地就从一长段晦涩难懂的英文阅读词汇中找到出卷老师钦定的答案内容,而书面表达对他而言也不会是太大的问题。
金允希虽然英语很好,但是她自知从小的语言环境就比不上双语学校国际教育的孩子,口语一直都是她的弱项,阅读的技巧也都是靠着一张张试卷累积出来的:“手感很重要,英语的话一天一套试卷就行了。”
闵蕤点点头:“我三天前买了一本出题的教授编著的阅读技巧演练真题。”
金允希作为家教是很欣赏这样的学生的,一般的孩子都是被动地按着老师的步子走,而闵蕤已经是可以走到老师前面了:“你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也别操心太多。”
她也知道闵蕤不操心是不可能的,公司不省心。
不光是闵蕤,除了s,m,估计也没有公司的营销和公关是可以做到完全专业化的了。
况且就算是s,m照样有粉丝骂他傻帽。
金允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办公室之后,方时震就走了进来。
他最近在把头发又染回了黑色,得到了公司上下一众视觉解放的员工的夸赞,只不过就算努力减肥零食还是戒不掉:“补课结束了吗?感觉怎么样?”
现在已经是五月中旬,六月初就要复赛了。
闵蕤耸耸肩,收拾着自己的文具:“就那样吧,睡觉的时间反正都不够。”
方时震想到网络上的传言皱紧了眉:“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的竞赛,如果时间不够的话你可以不用去参加综艺的录制,没关系的。”
要是不知情的话闵蕤估计多多少少都会兴奋一阵,然后想到哥哥们又拒绝。
但是现在方时震这么说的时候,闵蕤看向他同样是乌青的眼底,心里一酸。
“我们哪有什么综艺录制啊。”闵蕤故作轻松地伸了个懒腰,“比赛前一周您再给我批假吧。”
生物钟的调整对他个人来说需要五天以上的时间,尽管他也希望自己只要睡一个晚上的觉就可以调整的最好的状态考试,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来说,哪怕前一天晚上睡了十个小时,第二天的状态还是在飘着的。
方时震本就知道闵蕤这孩子不可能一个人为了自己的事就抛下团队的哥哥们休息,听到这么说反倒是有些意外:“到时候你跟我说一声就行。”
闵蕤应了声,把试卷都叠好,用手压平,每一张试卷的折叠角度都是一模一样的之后,他才状似无意地瞄了一眼方时震:“最近我们回归都拿了三个一位,网上是不是涨了很多粉丝啊?”
方时震刚刚放松一些的神经又紧绷起来:“你不是都不怎么看粉丝评论的吗?”
闵蕤用一个黑色的大夹子把试卷夹在一起放进文件袋里:“那只是因为网上喷子多,看了影响心情。”
“人红是非多,你们人气上涨了,黑的人肯定也会多的。”方时震想到网上的评论试探着闵蕤,“你自己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什么有歧义的行为吧。”
还能有什么?
闵蕤看向方时震,意有所指道:“关键不是我做了什么,而是他们想了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讨厌你的人自然你做什么他都觉得讨厌。”
方时震盯着他的眼睛:“那如果别人觉得你做的不对,轮番轰炸官咖让你道歉呢?”
“那我无话可说。”闵蕤抖了抖书包,“做错事的人才需要道歉,既然当时没人觉得我错了,那事后都是没事找事的有心人的臆想。”
他站了起来,把桌上的试卷收进书包里:“你是永远都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的,那些家伙活在他们自己臆造的充满恶意的世界里,生活在阳光下的我当然没办法走进他们的世界打醒他们。”
“那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觉得你错了呢?”方时震意有所指。
闵蕤对着他挑起半边的眉毛,明明眼型是丹凤眼偏偏又深邃的眼窝让他看起来带着东方的神秘和西方的气韵:“第一,不可能是全世界的人。第二,我也不会那么老实地认错。”
听到这里,方时震心里已经猜到或许闵蕤从刚才的家教那里听说了网上发生的事情了:“这样的事你以后万一遇到了呢?”
“这样的人我永远都不会跟他正面冲突,”闵蕤摊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刚才那句是中文,可能韩文里意思不是这个,您自己再网上维基一下。”
方时震摆摆手:“你直接告诉我,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小时候看过一点点兵法,”闵蕤想到曾经抗美援朝的时候好像这个办法也打过韩国人,因而就不说出那位作家的名字了,“以少胜多,以弱敌强,最好的办法是绕着圈子打。如果是放在我们的处境上的话,国内的人脑子有病,那就去国外试试水。等国内的人脑子清醒了,再回来轻描淡写地解释一句当时被人误会的举动。”
“哪有那么大的地方给你们跑?”方时震被他逗笑了,到底还是孩子,“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会几种语言吗?”
这个办法对大多数人来说不太实际。
而且一般的韩星出于某种需要首先掌握的都是日语,待在亚洲的圈子里逃也逃不远,反而还会被认为是投诚谄媚霓虹的叛徒。
偏偏闵蕤可以跑去中国,亦或是英语国家。
中国就算部分的人会受韩国国内舆论的影响对他存有偏见,但是更多的人并不了解,出于对自己同胞的心理上袒护,总不至于像在韩国一样处处碰壁引起情绪反弹。
而英语国家连kpop听都没听过几首,从小的教育就让那些西方人充满叛逆精神,越是具有争议性的人物他们越是好奇,并不会人云亦云。
更何况人家根本不会在乎韩国人是怎么看他。
“乐观一点吧。”方时震递给闵蕤一盒巧克力,包装上是精美的法文,“还没有到那么糟的地步。这是比利时产的,你给那些小子带过去一起吃吧。”
闵蕤也没有质问方时震为什么要让金泰去道歉,很多时候他做的不一定就都是对的,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有用。
而他现在的精力,是真的没办法像在美国那样用漂亮的手段帮哥哥们回击。
他得承认,他能力有限。
“我知道了。”方时震既然让他带了巧克力,也就是态度有所软和的意思。闵蕤接过巧克力放进书包里。
无论事实是不是如此,在方时震眼中肯定是认为如果不是金泰的原因闵蕤不会有机会被黑酸攻击。
方时震是为了他好,闵蕤也做不到为了金泰而指责方时震什么。
世界上最复杂的就是人际关系的处理了。
——
王嘉迩哼哧哼哧地吃着刚刚烤好的肉,完全顾不上仪态二字。
在饥饿面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假的。就跟下雨天穿布鞋防水一样,多此一举。
bambam仗着手长把王嘉迩面前那块烤好的牛肉给夹了出来塞进自己的嘴里,腮帮子鼓了起来。
两个人刚从练习室里偷偷跑出来,王嘉迩禁不起bambam再三的诱惑带着他跑进了烤肉店,尽管心知肚明眼前这个大口嚼肉的家伙根本就吃不胖,但是往自己嘴里塞肉的速度也慢不下来。
很快就把特价套餐给吃完了,刚出道的艺人收入还没有跟公司投资的支出持平,他们此刻还没有开巡演,处于负债状态的七个人连零食都要省着买。
就算王嘉迩和段谊恩是队内的富二代,但是都没有想过用家里的钱。
把生菜叶子蘸着锅底的烧焦的酱料都吃完之后,两个人还是没有怎么饱,但是已经到了回宿舍的时间,明天还得练习。
“我们回去吧。”bambam看着意犹未尽的王嘉迩,扯了扯他的衣服。
王嘉迩是有钱的,再去点一盘肉也是可以,但是不能违背自己尽量不要用家里钱的原则。
“走吧。”王嘉迩握着自己的钱包,生怕手中这个磨人的小妖精长了翅膀飞走一般,“快点快点。”
两个人跑出烤肉店之后又继续跑过了三条街,站在十字路口才敢休息。
路边一辆保姆车从他们身旁开过去,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的。
王嘉迩站在原地双手撑着膝盖缓了一会儿,发现bambam一脸深沉地盯着那辆车开远。
“怎么了?是你认识的?”王嘉迩觉得奇怪,这孩子交友圈子大部分都是泰国line,他们在打歌的时候去拜访前辈也没见这孩子多合别人眼缘,平时只知道闹腾的弟弟此刻竟然一脸深沉,王嘉迩觉得奇怪实属正常。
bambam摇了摇头,路边的行人绿灯亮起,两个人穿过马路。
“我只是忽然想到你说过的那个中国的跟我同年的朋友。”bambam说的是闵蕤,“最近他们组合的事不是闹得还算大吗?”
起码饭圈都有所耳闻。
王嘉迩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大大咧咧:“嗯。那件事不应该闹得这么大的,肯定是背后有看不惯他们的人使绊子。”
bambam沉默了一会儿:“他们现在还在打歌期吧。”
“是啊,那件事对他们影响肯定是有的。”王嘉迩虽然没有跟闵蕤主动联系过,但是也是有所耳闻,“不过真的好相处的前辈表面上不会太为难的,不好相处的前辈反正一直都不好相处。”
“如果是我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bambam觉得就算他的公司是jyp也不会有什么用,公司的人对外国line和本国成员分的是很清楚的,而且他们还是不怎么亮眼的新人男团,他本人又不是队内主推成员。
王嘉迩揉了揉他的脑袋:“想那么多干什么,在范哥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bambam摇了摇头:“不是队内的问题。他们八个人关系也很好的,那件事发生之后你那个朋友不是照样还在镜头前像以前那样跟v xi互动吗?”
王嘉迩往巧克力店的橱窗处瞄了一眼,又收回目光一脸严肃道:“这件事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那些人一开始或许是exid前辈的粉丝觉得v xi不礼貌,但是后来更多的都是冲着alex来的。”
“我听我的朋友说,他在学校里还是跟往常一样,甚至最近的出勤率变得非常高了。”bambam感叹道,“而且他六月初不是还要参加竞赛吗。”
王嘉迩吐槽道:“那家伙本来就不是一般人,我们的脑子是脑子,他的脑子是机器。”
就在这时,王嘉迩的手机响了起来。
“干什么?”王嘉迩见来电显示是段谊恩,根本用不着说敬语。
段谊恩声音淡淡的:“你那个朋友,防弹少年团的那个……”
“怎么了?”才说到他们呢,“又出事了?”
段谊恩咳了咳:“他发了推。算是对之前那些人的回应吧。我觉得他真的挺厉害的,如果不是公关的手笔的话。”
bighit的公关早就在让金泰道歉的时候他们就都见识到了,王嘉迩撇撇嘴,觉得并不会是公关的手笔。
既然段谊恩都这么说了,想来肯定是闵蕤做了什么大动作。
而且还是跟13年年末打脸巨疼的那次一样有让人惊叹的艺术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