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利斯多斯把一路上收集来的金棘草塞进随身携带的酒壶里。金棘草的汁水与酒精融合对疗伤有奇效。可惜现在时间太紧，卡利斯多斯来不及把金棘草仔细研磨，只能权且泡在酒里，找机会再进行萃取工作了。

昨天夜里卡利斯多斯接到来自横断山脉军团的求援，新任元帅才知道甘尼克斯的算盘：奥比克要塞司令收缩兵力，集结重兵进入奥特兰克东部山区，卡利斯多斯认为其原本目的大概是劫掠东奥特兰克公国——也就是奥特兰克大公的领地，必要的话摧毁其守卫土地的残余部队。以此作为背叛托尔贝恩家族的惩罚。甘尼克斯一贯善于此道，他和自己一样热衷于进攻，而非坐困愁城。而很不幸的，自己的横断军团的意外出现也就成了顺带消灭的目标。

于是，一场奥比克要塞的攻防战现在演变成了互相换家的赛跑。卡利斯多斯不得不对原本的战略进行一些修改。昨夜给皇帝写的信里，他已经详细解释了调整后的战略。让奥特兰克大公率领左路军攻打银鱼堡，皇帝带领右路军攻击黑鱼堡。过去几天的侦查显示银鱼堡内守军没有向东撤向奥比克要塞或者黑鱼堡的报告，这代表甘尼克斯应该只抽调了黑鱼堡与奥比克要塞的军队去攻击东奥特兰克公国。卡利斯多斯在给皇帝的信里隐晦地指出，让奥特兰克大公在银鱼堡下吃一个闷亏对保皇事业没有坏处。而只要右路军主力进军够快，甘尼克斯放空整个奥比克郡的冒险就会彻底失败。为此卡利斯多斯提请皇帝开出丰厚的奖赏：先入黑鱼堡者为其领主，以激发那些中小贵族军官的疯狂。而初战的成功很容易勾起其他军队的热情与士气，他们必然会尽快行军，直逼奥比克要塞之下，逼迫甘尼克斯回师救援。届时右路军在城下阻击，横断军团后面追击袭扰，奥比克的军队必败无疑。

所以对卡利斯多斯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救援自己的同袍——横断军团，把甘尼克斯的主力牢牢钉在奥比克以东的山区中。

马儿的颠簸让卡利斯多斯有些昏昏沉沉的，长途骑马非常消耗体力。从昨天午夜到现在，卡利斯多斯都在骑马赶路没有休息，吃东西也是在马上吃的。卡利斯多斯想起之前与格里芬斯意外的通讯。按照宫廷法师的说法，奥特兰克大公上午已经攻陷了银鱼堡。这让卡利斯多斯很担心。大公的能耐和麾下军队的实力卡利斯多斯大概掂量过，按照卡利斯多斯的估计，左路军那几千人马围攻一座防御完备的要塞起码要好几天。一个上午攻下城堡，要么是大公在城堡中有什么瞒着自己的王牌，要么就是银鱼堡处于极空虚的状态。

卡利斯多斯认为两者兼而有之。

奥特兰克大公的家族原本是奥特兰克山脉王族的旁支，靠着在托尔贝恩与原奥特兰克王族之间左右横跳来攫取利益。东奥特兰克公国虽然因为缺少海贸，加上道路难行，整体显得贫弱。不过大公手里依然应该有不少资源，卡利斯多斯估计大公手里至少有一两个有点本事的巫师，再算上大主教手里的牧师。毫不夸张地说，只要大公不作死，攻下银鱼堡算得上十拿九稳。

但银鱼堡的空虚也是必然的，根据情报银鱼堡的守军至少有一千多人，加上西奥特兰克地区不愿意归附保皇党的势力和托尔贝恩在银鱼堡一带屯垦的民团，银鱼堡的守备官凑出两三千人不算难事。当然不排除守备官能力不足的因素，不过多年的军旅生涯让卡利斯多斯不再相信运气。

那么那该死的银鱼堡军队去哪了？卡利斯多斯想到这就头疼。这就是分兵的麻烦之处，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但奥特兰克的山地地形决定了集结大兵团只会导致补给困难且由于战场宽度不足而毫无用武之地。

卡利斯多斯只希望战局别发展到自己无法收拾的局面。

腰间的图腾轻轻晃动，那是感应到了同袍就在附近。卡利斯多斯抖擞精神，捏住图腾开始祈祷。很快诸神就给予卡利斯多斯明确的答案，“亵渎者”策马拐入一道山涧。在那里，卡利斯多斯看到一个脸上涂着油彩的士兵正在河边取水。

“托尼！”卡利斯多斯快马赶上大喊着士兵的名字。士兵看到卡利斯多斯，高兴地丢下水袋欢呼起来。

“托尔贝恩将军！托尔贝恩将军！”士兵激动地又跳又叫。卡利斯多斯也跳下马，紧紧拥抱昔日的袍泽。

“我听说你们遇险了。”等两人都冷静下来后，卡利斯多斯问道。

“是的，我们遇上了敌人主力，他们人太多了，我们打不过。大师们联系不上你，说可能是你离得太远了。于是让恩格尔大师带着我们突围到了这里，近一些以便进行精神沟通。”士兵托尼指了指一处不远的小山丘，“恩格尔大师就在那。受了点伤，刚才喝了点安神药酒睡下了。”

卡利斯多斯皱了皱眉，恩格尔是军团里的年纪最小的高阶萨满。过去一直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卡利斯多斯与他一起出生入死，从没见过他负伤还需要喝安神药酒来镇痛的，看来伤的不轻。

“追你们的军队呢？”卡利斯多斯问道。

“甩掉了，这一带很隐蔽。我们设了岗，他们摸上来的话我们会发现的。”

“阻击你们的军队有多少人？”

“至少五千人，将军。”

“恩？”卡利斯多斯扬了扬眉毛，这个数字太让自己意外了。奥比克郡的常备军都没有五千人，就算他能雇来雇佣军和征召民兵，五千人这个数字也有点过多了。

“有重骑兵和重步兵，还有一千多矮小的斧头兵。特别耐打，关键是我们的毒箭对他们没作用。”

那就不奇怪了。甘尼克斯竟然请来了矮人做雇佣兵。矮人在人类王国不算特别常见，大部分人类世界的矮人要么是商人和探险家。不过一些统治者会雇佣矮人矿工来开采境内他们自己无力开采的矿山，或许甘尼克斯手里的这些矮人就是奥特兰克山脉中某个矿山的雇员。矮人是天生的武器大师和铁匠，他们打造的盔甲坚如磐石，而且很贵。最重要的是矮人天生对毒药和精神攻击有较强的抗性，对于横断军团这样精于用毒和精神打击的军队来说是最糟糕的对手。

“走吧，托尼。带我去见见恩格尔大师。我们还得杀回去，为弟兄们找回场子呢。”卡利斯多斯露出他标志性的自信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