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了时间,潘少继续在父亲灵前烧着‘三斤六两纸’,面容冷俊,丝毫看不出悲痛。栗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寇队长还死死的抱住木棍。而糖糖正抽着烟,无聊的在寇队长周围转悠,时不时的还仔细观察一下,寇队长和木棍之间的平衡结构,这模样让人看了就想踹他一脚。
栗子走到糖糖旁边耐心的劝说,希望他能认真起来:“哥啊,你还想怎么瞅啊?好好想想一会的车怎么开不好么?”“诶呀!你说这大活人咋就立在这了,还立的这么结实?你看这家伙扒楞都扒楞不动呢?”
“这不该你想,你那个脑子吧!”栗子说着叹了口气:“李师叔让你警醒着点,出灵到了岭上,一定和我贴近,记住没?”“嗯,这还能记不住么,也不啥重载。”栗子还想解释些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糖糖这个脑袋,对他说什么都是白费,还不如少说点儿,要不记得更乱。脑子笨还愿意瞎琢磨的装聪明,说多了非坏事不可。
“诶,你看这家伙这个结实,队长的大黑脸啊,我想摸就摸了吧!”说着,糖糖就伸手向队长的脸摸去。
栗子本想伸手去挡,可两人的手交汇在一起的时候,轨迹出现了变化!糖糖的手向上一弹,刮到了棍头的那张黄纸,黄纸也不知道什么胶水粘上的,一碰就飘了下来。黄纸落地的一瞬间,寇队长像得到灵魂一样,活了过来,见人就抱!
首当其冲是糖糖,这傻子平时呆头呆脑,在危急时刻反应还很快,可能和从小到大的遭遇有关。只见他低头闪过了寇队长的袭击,就‘妈呀’一声向大门跑去,好像他惹出的祸,只要跑了就再和他无关一样。栗子瞟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上去就抱寇队长的腰,可螳臂当车一样被摔倒在地,这僵硬的程度,简直无法用力量造成影响。
正在栗子无可奈何之际,糖糖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躲过寇队长的袭击后,低头掺起地上的栗子,然后将那张黄符捡了起来。这时潘少也将烧火棍立了起来,糖糖一手接过烧火棍,一手贴上了黄符,寇队长刚好追到眼前,又一把抱住了烧火棍,僵直在那里。
“诶,就喜欢棍子啊!这不都是老娘们喜欢的么?寇队长好这口。”都被折腾的满头大汗了,糖糖的嘴还是一样的碎。栗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过对他去而复返的举动,还是感觉很欣慰。
“不够你嘚瑟的了,没事你动黄符干什么,多危险啊?”“诶,这不弄好了么?寇队长就喜欢棍儿,早知道上山给他砍一车来就好了。”
栗子显然有点抓狂了,厉声训斥:“闭嘴,李师傅吩咐寅时出灵,路上不能停车,千万记住了!你在这,我去孙家了。”“诶,你在这吧,我去孙家帮助小妹妹去。”
糖糖说完就屁颠屁颠的跑了。栗子无可奈何的看着他的背影感慨起来:“真是天蓬元帅下凡啊,风流而不下流,真是人才。”
寅时一到,潘少跪在灵位面前三叩首,然后抱着骨灰盒上了车大厢。亲友几个也帮忙把花圈、纸扎等一应物品装上了车,车已启动,潘少在车前跪着摔碎了‘阴阳盆’,栗子立马开车缓缓前行。潘少则爬上行驶中的灵车,抱起骨灰盒并打起了灵幡。亲友们随后跟着走,有的赶着牛车相送。
进入公路后,栗子才慢慢加速,车开的相当稳。路程较短,很快就到了岭下,后面一辆大车的灯光照射了过来,看来是糖糖跟过来了。随后两辆车相继爬坡,可在爬坡到一半的时候,后面的车突然加速超过了栗子,一看牌照显然是糖糖开的车。
栗子心想,‘这家伙这时候加速干什么,马上就到了岭上,李师傅说的很清楚,两车交汇换骨灰啊!这又哪根筋不对了?’栗子赶紧不停变光提示糖糖减速,好在看到车灯的闪烁,糖糖终于慢了下来。车厢里孙师傅的侄子,刚才已经随着车摇晃起来,差点连骨灰盒都抱不住了。
岭上面,李师傅燃烛焚香,手持木剑,庄重典雅的立在‘法台’后面。见车灯一闪,口中念念有词:“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众生不知觉,如盲见日月,我本太无中,拔领无边际、、、、、、。”
随后在车到达岭顶的一刻,将手中木剑一立怒视前方,这架势犹如上仙附体,帅、清、端、正样样具备。在两车贴到最近的时候,挥手将木剑向下一劈,车上的人赶紧在这一刻互换了金坛。
李师傅刚刚放松心情,可眼前糖糖的车突然改变方向,向右一转后根本没停,直奔岭上而去。看来这家伙一直只记得骨灰弄错了,互换的时候思维混乱,自己把方向也换了,这真是好心办坏事,可为什么不记得这样一调换,车上的人就属于抱着自家的骨灰,去了对家的墓地啊!
“喂、喂、、、!”李师傅连叫几声,那车也没有反应,只能挠了挠头,看来完美的计划都被糖糖毁了,怎么有点尴尬呢?
栗子看到这一幕,犹豫了一下,就开始减速。可能记得李师傅交待过不能停车,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李师傅显然看出了用意,没办法,只能用手中木剑挥了挥,示意栗子直奔另一个墓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栗子心领神会,这是糖糖干了蠢事无法弥补,那就正常完成出灵过程吧!也不能两辆灵车都开到一个墓地去啊。所以直接下岭,向孙家的墓地开去。见到两辆车离开之后,李师傅不再顾忌形象,脱下道袍蹲在地上,抽烟想办法。
尴尬是一种心态,一种不好的心态。想想自己父辈出道以来,无论行医还是摆道场,好像还没遇到过这么尴尬的局面,张罗半宿还是弄错了,真是遇人不淑,悔之晚矣!
哎呀!尴尬,不过下一步怎么办呢?埋错了坟地,两位老人的怨气是不会化解的。而且车上的亲属也不对,这样下去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呢?虽然谈不上生灵涂炭,可也是要死人的!
事到如今,已经是这个局面,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李师傅开始收拾道场装备,将一应物品收拾得当后,摸了摸那个小木盒,自言自语道:“真有灾难就全靠你了!”说完背上包裹,一脚将那个破桌子踢到了草丛里,头也不会的向自己的镇里走去,尴尬啊!
走了两公里后,见到了送灵的人。其中有不少认识李师傅的,赶紧打招呼,可心里装着事儿的李师傅头都没动,只顾着向回走。耳边传来嘀咕声:“真他妈能装,好像自己多大本事似的。”“可不是么,本事真那么大,就不会让咱姑父横死了!”
有时,人的嘴是最脏的东西,不只是吃的东西杂,说出的话也是不同心态的表达。很多时候,连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没搞清楚,就已经下了定论。世上承受这种委屈的人很多,他们多数都是身负重任的人,如医生救人,治的好是本分,治不好就是责任;也如律师,打得赢官事是能耐,打不赢官事就是无能了。而且最奇怪的是,病人死在医生面前,怎么都觉得是医生杀死了他呢?律师打输了官事,就觉得是他把人害进了监狱,为什么?
回到孙家时,院内的哭声已止。李师傅走进院落,先到了还在抱着大树的高师傅面前,先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黄符:“早知道这样,就不用那么辛苦画这么多了。”
说完,就将一张黄符贴在老高
抱着的大树上,老高立刻像触电一样的放开了那棵树,随后就向李师傅抱了过来。
李师傅的手很快,马上又拿起一张黄符贴在了老高的额头上,老高立刻瘫软的躺在地上,只见一缕黑烟从他体内喷出,直奔东南方而去。
这时,老高一把抹掉额头上的黄符,喘着粗气说道:“妈呀,可累死我了,喝酒这么累么?”说着就想站起来,却又无力的坐在地上。
“等会再起来,别累死你。”高师傅抬头看了一眼:“李叔啊,我咋这么累呢?这家伙好像卸一车水泥似的。”“别管了,寇队长体格还不如你呢,你歇着吧,我去看看他去。”
说完,李师傅就骑了院内一台自行车去了潘家,依旧刚才的过程,只不过寇队长躺在地上根本没反应,睡着了一样的打着呼噜,叫也叫不醒,看来他的体格真的没办法跟老高相比。
李师傅将寇队长扶到了潘家的炕上,然后坐到门外抽烟休息了一下,看来步行了十五里的路程,对他并没太多影响。休息过后,便拿着包裹到寇队长家,开了他的车先奔向潘家墓地!
可上岭时却发现,空载的货车显得很无力,整整比平时低了一个挡位,简直赶上重载爬坡了!这难道是心里作用么?因为前面的乱摊子难以收拾?因为自己从内心里就不想去?
在车辆出现高温的时候,李师傅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分明是重载车才会出现的现象。不对,车里有‘东西’,不平凡的‘东西’。想到这儿,李师傅赶紧停稳了车,踩着后轮并扒住大厢向内观望。
只见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太清楚,不过至少没有什么大物件。这样的大货车爬坡,能出现水温升高的表现,怕是岩石也是要装满的。
再仔细看时,李师傅顿时冒了一身冷汗,被风一吹身上凉飕飕的。只见车大厢里似乎躺在一个黑影,竟然是人形的轮廓!
‘久经沙场’的李师傅,魑魅魍魉可是见了不少,不过眼前这让人恐惧的黑影到底是什么呢?一个人?不会这么重,没有可能让一辆大货车出现升温的现象,就算一车人也不会。而且,妖魔鬼怪都已仙化,可以随风而动,本身并没有什么重量。
这未知的事物,让他一时想不起办法,又急着去救人,只能直接开车没好气的狠踩油门。说也奇怪,刚才还扭捏无力的车,在这一脚油门踩下去后,却突然冲了出去,吓的李师傅赶紧点了脚刹车,上坡踩刹车这种新手才出现的做法,头一次在李师傅身上出现了!
再次开车后,这辆大货车的动力翻了倍,轻点油门就推背。难道是那句话,‘只要肯踩油,夏利也能上高楼?’很快,潘家的墓地就到了。远处出现了闪闪发亮的烧纸火光。
李师傅刚一减速,就被眼前车灯光线内的黑色烟雾迷惑住了。眼前的黑雾分明是一股怨气,可这也太多了吧?一个人一生的忍让,会积攒出这么多怨气的么?竟然如雾一样弥散整个地段。雾谁都见过,铺天盖地的,可如果雾是黑色的话,又是什么样的场景呢?
停好了车,李师傅赶紧下车向前查看,可是并没有看到人。按常理来说,这里早该有亲朋好友掘好了墓地,此刻已经埋葬好死者,周围哭声一片才对。难道自己来晚了?潘家亲友已经离开?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继续向前查看,耳边传来了吵杂的声音,不像哭声,有点像一群喝多了的人在打群架。而且越走越近,那叫嚷声也越来越明显,可能被眼前的黑雾阻挡,视线只能看到几米外。又向前走了几步,不对!那叫嚷声就在自己周围。
察觉出诡异后,李师傅就地打开随身那个黄布包裹,穿上道袍并持木剑空中挥舞,口念风火雷电冰五语,只见周围黑雾立刻散去,借着灵火他才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边上是潘家刚掘好的墓坑,前面三香三礼,本来无可挑剔,可不知道为什么,周围近五十人争吵不休,其混乱程度可想而知。四只鸟叫就可以让人感觉到乱,五十人吵嘴呢?绝对让人发疯,还好茔地不许女人来,一个女人都没有,如果五十个女人吵嘴的话,那神仙都得变鬼了。
好在修道之人必三清,心清、理清、意清。这么乱的环境,也能大概听出原因。村民甲埋怨村民乙,掘墓坑时抽烟偷懒;村民乙埋怨村民丙,站地方妨碍他抡镐头;村民丁说骨灰安葬应该尊习俗,另一个人还在不断解释,说这是他家的墓地,不能在这埋葬!
周围的人不是起哄就是就是动手,扭打的场面相当壮观。地上摆着镐头,铁锹,镰刀等物品,如果村民真的动起手来,是很容易出人命的。好在村民淳朴善良,为人耿直倔强,容易吵架却不容易拼命。
不过也因为倔强,架是不好劝解的。李师傅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惹了一肚子气还差点挨打。这可让他再次丢面子。
“小唐,小唐!你死哪去了?”“李叔,是我在这。”旁边出现的不是糖糖,而是栗子。这是什么情况?自己在岭上,明明看到他们走错了路啊!
“李叔您来啦?我还有事想问你呢,我想到自己走错了,可是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就全是金光,身体根本动不了,车就自己向前开,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李师傅先是一愣,随后问到:“金光?”“对,就是金光,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看来糖糖走错路后,两兄弟又在金光下互换了位置。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骨灰就各归其位了。李师傅点了点头,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栗子并没有受到怨气的影响,也没时间多想,眼前的乱摊子还得收拾。
想到这,李师傅马步一扎,张口朗诵:“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口念静心咒,希望众人静心平气。可似乎没有什么用,村民吵的更厉害了!
“丹朱口神,吐穢除氛,舌神正倫,通命養神,羅千齒神,卻邪衛真,喉神虎賁,神氣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鍊液,道氣常存,急急如律令。”
口念净口咒,希望村民不要再骂人,可骂的更凶了!本来目标还在对方的爹妈身上,可是现在,祖宗三泰都骂上了。更有甚者,连谁家的女儿、谁家的媳妇,出去做小姐的事情都扯了出来,一点都不顾忌对方的脸面。
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到了这个时候,场面已经无法控制,有几个村民,已经抄起了地上的铁器,举了起来。这时候再没有有效的解决方法,周围一定会血流成河。怨气的积累成倍数成长,开始速度可能并不显眼,可一旦发现速度快后便无法控制。一张纸对折四十二次就可以到达月球啊!
被这样的怨气包围,李师傅上去劝说不但是徒劳,还有人已经大骂脏话,并把他扑倒在地,抡起拳头就打。好在李师傅功夫根底扎实,并没有受伤,在短时间内就挣脱了出来,并一脚就将袭击自己的村民踹倒在地。
看着即将无法控制的局面,李师傅叹了口气打开包裹,取出了那只小木盒后,说了句:“全靠你了”!随后打开了小木盒。就在小木盒打开的一瞬间,红光四射,周围的黑雾马上开始退去,周围正在打架的村民,仿佛受到烧灼一般全身扭曲、面目狰狞
起来。摇晃着向李师傅和糖糖走了过来,像要吃人一般,不过每走一步就被红光击退一点,不过还是离他们越来越近。
正在这危急时刻,一曲佛经从车厢内传出,“妙湛总持不动尊,首楞严王世希有,销我亿劫颠倒想,不历僧祇获法身,愿今得果成宝王,还度如是恒沙众 ,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伏请世尊为证明,五浊恶世誓先入,如一众生未成佛,终不于此取泥洹,大雄大力大慈悲,希更审除微细惑,令我早登无上觉,于十方界坐道场,舜若多性可销亡,烁迦罗心无动转,南无常住十方佛,南无常住十方法,南无常住十方僧”。
佛经过后,不但周围黑雾驱散,就连李师傅那只小木盒里的红光也被驱散。那小木盒似乎有了灵性一般,自己盖上盖子,好像很怕佛经一样!
李师傅突然想起了来的时候,车厢里躺着的黑影。看来并非妖邪,而是大罗金仙!
想到这,李师傅毕恭毕敬的走到车大厢边上,深施一礼:“不知哪位上仙驾临,茅山后裔、李氏晚辈有礼了。”一语过后,车厢内没有任何动静,就连刚才诵读的佛经都停止了,根本没人理他,愣了又愣,李师傅已经有点麻木了,自己一辈子也没遇到这么多事,这么多让自己尴尬的事!
尴尬让人紧张,紧张让人愤怒,愤怒的李师傅骂道:“何处邪神在此作祟?再不言语可知天雷之力否?”
谁知车厢内还是没有半点动静。今天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或者犯了尴尬的点子了,一晚上都没有一丁点儿面子,好像自己一无是处似的。
愤怒的李师傅拿出了手电,又从地上操起一块足球般大小的石头,努力向车大厢内丢去,只听到‘咣当’一声响后,立刻爬上车厢向内观看。
只见车厢内仰躺着一个,一个乞丐模样的人,污秽的头发乱蓬蓬,满脸胡茬子,赤裸着上身,看不清颜色的破裤子,满身的油泥相当肮脏,空气中还弥漫着的酒味。
李师傅思考着,壮起胆子用手电筒向那人脸上一照。细看之下,他的鼻子没气歪了,这不正是自己那个倒霉师叔,悟园和尚么?多少年没见了,怎么就跑到自己开的车上了呢?
李师傅二话不说,爬上去就先踢了两脚,虽然很轻,可也是相当不尊重。这好比晚辈对待一个没出息的长辈亲属一样。
“喂,老不死的,哪死不好,怎么死这了,知不知道我在办正事。”这时,悟园和尚才缓缓睁开眼睛,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眯缝着眼睛对李师傅说:“师侄啊,怎么就对佛家那么大的仇呢?就因为你的家族修道?佛家从古至今,有没有一件事是害你的?”
一句话弄的李师傅语塞了。是啊,人家到底有什么事情真的对不起你了?当初这倒霉和尚出家时,爷爷是气愤的说过,把他逐出师门的话,自己也是受了这句话的影响,一直把悟园和尚当成仇人一样,每次见面都很不尊重,不是骂几句就是踢两脚,可和尚从来也没和自己计较过。只把自己当晚辈看待。而现在,自己已经步入老年了,还能这样做么?问题多数还是出在自己那颗不成熟的心上!
气氛缓和了,李师傅不情愿的将和尚掺到车下,还是有些不客气的说道:“这乱摊子,是你收拾的啊?”和尚不答反问:“侄儿啊!有酒么?”“什么情况了?你还想着喝酒?”“啥情况啊?不都解决了么?”
李师傅这才清楚的看到,不但周围的黑气已经荡然无存,而且眼前潘家的墓地,已经被村民安葬得当,刚才一直不见的潘少,正在坟前烧纸呢。周围的村民也该走的走,该帮忙的帮忙。
再倔强,李师傅也知道眼前的师叔是金仙,这才客气起来:“师叔?这么多年不见,您老人家还好么?”“嘿,你咋叫我师叔了?我记得从小你就一直骂我啊!”
尴尬的情绪多了就会适应:“师叔,请您原谅小侄,我毕竟是人,七情六欲尚未理清,您老多担待。”
“有酒么?”李师傅摇摇头:“这个真没有,怎么您就凭酒认人么?我只是想问下,以我的资质能否修成仙道?”
和尚听到这句话顿时一笑:“呵呵,师侄啊!有句话你该听过,‘神仙自有神仙体,哪有凡人做神仙’?如果不是有前世因果,凡人也能修成神仙的话,那神仙谱岂不要爆满了?”
随后和尚又认真的打量了一下李师傅:“侄儿啊!即便会有也少之又少,按你的资质应该不难理解,如果人真能修成仙道,那么论毅力、论人品、论机缘、论巧合,都大有人在,仙界又怎么容纳的下?再说,能好好做人又何必做神呢?”说完,和尚一挥衣袖就要‘走’。
李师傅毕竟是修道之人,看出和尚的举动,连忙拦了一下:“师叔,还有个地方,现在那孙家墓地应该也很乱!”“哈哈,刚才的佛吟不都一起解决了么?他们的金塔既然已经各得其所,就不会再闹了,这里的酒我可都喝光了,现在就去喝那里的酒。”说完,和尚化作一道金光向东而去!
看来,糖糖两兄弟,是因为和尚作法才换了位置,两位老师傅的骨灰也各得其所,金仙出手真的不同凡响。李师傅不敢怠慢,带上栗子就赶紧驾车向东,直奔孙家幕地而去。
到了目的地,只见孙家墓地布置得当,帮忙的村民已经各自回家,孙师傅的侄子和几个近亲正在坟前烧纸。糖糖则在车旁抽烟,见李师傅到来便迎了上来:“诶,您来了,李叔,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来了这里?”
既然一切都解决了,李师傅也没再迁怒糖糖,接过栗子递来的烟问道:“这里没发生什么吧?”“诶,不知道怎么说,刚到这里时全是黑雾,村民不知道什么原因,因为一点小事就吵起来了,有几个甚至动了手,最奇怪的是我也有打人的冲动,心里就是有股火压不住,好在从西边飘来一片金光,将黑雾压了下去,结果一切就都好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嗯,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这时,孙师傅的侄子正边烧纸边叨咕着:“叔啊,您安心去吧,家里有我照应呢,今天不是没给您带酒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酒瓶都空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偷着喝了,反正您一辈子开车也不好酒,改天一定再给您送来,您安心的去吧!”
听到这些,李师傅忍不住笑了笑,看来这都是自己的倒霉师叔所为,一个大罗金仙为了酒,竟被凡人骂做‘挨千刀的’,这也真够讽刺,看来这是喝光了酒自己走了。想想自己从小就对师叔不敬,现在好不容易放下脸面想和师叔亲近一下,又是如此短暂,人生或许本就是如此,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想珍惜的时候已经离我们而去!
这时,李师傅耳边突然有声音响起:“放心吧,侄儿,想我就把酒准备好,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不过今天时间有限,再不回去,恐怕我的坐骑徒弟就要被砍死啦!注意,救人就不要用你的法宝,那是会损伤人命的,就算以救人为目的的害人,那你还是王八蛋!后会有期。”
李师傅看了看没有反应糖糖兄弟俩,心里明白,这是师叔单独和自己说的话,他们两兄弟并没有听到。
人生若只是初见,请珍惜眼前人,莫等到不见再珍惜,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