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明月的门口,被重重侍卫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御医小心翼翼给寒心包扎好腿上的伤口,胆战心惊地跪在司徒烈面前,“回烈王殿下,这位姑娘受了很重的内伤,肋骨也断了三根,怕是要好好休养好些时间才能恢复,腿上的伤乃是被利器所伤,所幸没伤到骨头,老臣已经包扎好。肋骨也接上了。只要定时换药,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生命危险。”
“什么叫做应该不会?就说你也没法保证她平安是吗?”司徒烈威严的声音传出,吓得太医愈发伏低了身子。
司徒烈就定定坐在床边,看着寒心苍白的容颜,格外专注。沉默片刻,最终悄然抬手轻轻挥动,太医顿时松了口气,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遗风看到自家主子这般黯然的模样,有些无奈,出了房间,顺便将房门给拉上。兴许这个时候,让他静一静也好。
司徒烈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寒心身边,连呼吸都极其轻巧,就怕打扰了床上昏睡的人儿。如此静谧的时刻,兴许才能放下一切,坦然一些。
“阿星,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该怪我才对。”司徒烈自顾自地说着,伸出白皙修长的五指抚上了寒心娇俏的容颜。一点一点描绘出她的轮廓。
“我一直觉得,你该留在我身边。从第一次见到你,我便知道,此生我的另一半就是那个狡黠聪慧的女子,她没有着世家小姐的婉约和惆怅,却独有自己的豪迈和爽朗,一颦一笑都是洒脱自然。我爱的她的不羁,爱她的善良,更爱她独一无二的眸子,纯净却似乎能看透世间百态。她会成为我的妻子,更是独一无二的烈王妃。”
此时的司徒烈只希望那亮若星辰的眸子能瞬间睁开,看一看自己,可却大失所望。
日落星辰,晨曦微光。寒心昏睡了多久,司徒烈便在床边做了多久。没有人敢进来打扰,遗风一直守在殿外。就怕再有什么人闯进府中。贤王受了重伤,要是卷土重来,只怕还得做好部署才是。
寒心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只看到寒影一直站在不远处微笑地看着自己,可只要自己一走进,他便退出好几步。
瞧着寒影的身影越来越远,寒心想要伸手去拉住他,却发觉自己的身子动不了,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看着寒影越来越远,寒心心中无比着急,急忙大声喊着寒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用力朝着前面扑去,顿时只感觉身体一阵疼痛,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
“阿心,阿心,你终于醒了。”寒心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便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能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是兴奋的,更是小心翼翼的。
“司徒烈,你再不放手,我就要窒息了。”寒心沙哑的声音传出,惊得司徒烈赶紧放开了怀抱,将寒心轻轻放回原来的位置。
身体才动,寒心只觉得自己整个胸腔如同火烧一般疼痛,不禁倒吸了一口气,蹙起了好看的眉头。
“是不是又疼了?我去传太医。”说着司徒烈便急忙要起身,却发觉寒心的手紧紧牵着自己的袖子,顿时停住了动作,有些不解地看着寒心。
“司徒烈,我没事。你不要走,就在这里陪陪我。”
瞧着寒心那紧蹙的眉头,司徒烈又坐回了原位,顺便将寒心裸露在外面的手放回了被子里,拢了拢被子,盖得更严实些。
寒心细细打量了司徒烈片刻,心底一阵温暖,眼前这个男人到底在这里坐了多久,眼底都已经有血丝了,整个人都透着些憔悴。
“要是我不醒来,你还打算在这坐多久?”寒心还期盼司徒能说些什么感动自己的话来,顿时瞪大了眼睛细细听着。
司徒烈想了想,却冒出了一句,“你要再不行来,本王便让遗风将你丢出去喂狗,谁还管你醒不醒?”
寒心真想找个锤头使命敲一敲司徒烈的脑袋,看看能不能敲出点情趣幽默来。
真搞不懂凌珑和慕容飞到底为什么会爱上这么个人来?
“出去,我要休息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寒心索性将脑袋转向了另一边,假寐起来,再说下去只怕自己会被气死。
司徒烈看到寒心这般耍小性子,却勾起了唇角。还能看到她有着淘气又小心眼的模样,证明她已经活过来了。
“好了!逗你的。要是你一直不醒,我便在这一直陪着你,无论多久。”
寒心听着司徒烈的话,虽然依旧假寐的样子,心中却甜上了几分。还在打算要不要开口,却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一阵湿热,司徒烈在自己的眉间已经印下了一吻。
寒心只感觉自己脸上一阵火热,要不是微微侧着头,只怕这害羞的一幕又被司徒烈看了去。
“我让遗风吩咐厨房,给你做点清淡的食物。你都昏睡了几天,现如今只怕早就饿了。”说着,司徒烈便起身出了房间。
片刻之后,门口走进一小侍女,小心翼翼的模样看来实在古怪。手中端着一盆温水,说是王妃昏睡几天,奉命来给王妃梳洗换衣的。
门口的侍卫也没过多盘问,便让她进来了。毕竟这烈王府守备森严。外人是无法进来的。
寒心只怕是昏睡了几日,再躺下却有些睡不着了,听到了门口有响动,只以为是司徒烈回来了,一双美眸往门口方向看去。
却见到一小侍女悄声进来,径直走到了寒心面前,将一信笺递了过来。
“姑娘,这封信是二公主命奴婢给您的,请您务必亲启。”
寒心料想,这几日自己昏迷不醒,慕容飞不会对慕容煜的事情袖手旁观,否则失去了掣肘自己的筹码,她岂不是得不偿失。现在看来,自己已经苏醒的事情,只怕她已经知道了,所以才这般迫不及待地差使自己。
寒心将信笺打开,只见上面简单写了一句话,“即刻离开王府,回别院,否则坐等收尸。”
寒心看着那潦草一行字,心底的怒火压抑的厉害,要不是现在如今慕容煜命悬一线,自己真想将这心狠手辣的女子丢进河里去喂鱼。一想到慕容煜,寒心的担心又添上了几许,虽说慕容飞不会让他轻易死去,可是要是长期昏睡,只怕不是被这蛊毒所害,也会因为身体缺水和食物,油尽灯枯而亡。自己必须得尽快找到应对方法才是,总是这般被动真真是无奈。
顾不得一身疼痛,寒心匆忙起身,穿好衣服,避开司徒烈,便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烈王府。
书房中,司徒烈听着封三的话,脸上瞬间铺上了一层寒霜。
司徒穹被重伤,却依旧不知收敛,现如今已进宫向皇帝状告司徒烈,说是司徒烈残害手足,不明事理便闯入贤王府打伤贤王,还杀了贤王府的侍卫。摄政王功盖盖住,僭越之心已是路人皆知。
玄武皇帝司徒青,听了司徒穹的一顿哭诉,勃然大怒,已下令召司徒烈入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