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冷水,冰冷的水,冬天的水不可能不冷。
唐易必须给自己降温,他已经开始学会逐渐控制自己的体内的几股力量,可是这这种掌控只是初级微弱的掌控不说,在周傲跟前情咒发作的情况下,他就会迅速失去这种掌控。
这是令他沮丧的事情。
他就好比一只孤狼,表面风光无限,背地里却要躲在角落里自己舔舐自己的伤口。
冷水哗哗而下,他将水流开到最大,自己站在下面,如同一尊青铜雕塑。外面那个女人是聪明的,或许跟他已经有了那么一点心有灵犀,他当然会用冷水。
他不能伤害她。
对于唐易来说煎熬的不知眼前的情咒,情咒解出以后呢?他现在的身体早已经超越人类的基本范畴,他在跟自己女人亲热的时候会变成真正吃人的野兽。
他嗜血,他暴力,他狂躁,他力大无比,他狂风暴雨。
哪个女人能经受的住?
即便是七那样的极品炉鼎也会很快昏死过去,周傲可以么?
这是他藏在心底的问题,但是他内心是光明磊落的,他绝不会把这件事情归咎于周傲,这跟人家女人没关系,是他自己的问题。
实际上他也不会怨恨周大滨,回国相亲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
如果他坚决抵制,没人可以强迫他。
自己选的路,自己就要抬着头高傲的走完。
外面女人在卫生间门口走来走去,一声声的提醒,她从未对谁这么耐心过,可是里面却只有哗哗的水声,男人不做任何回应。女人下意识抱紧自己的双臂,他站在门外似乎都能感受到里面冰冷的水汽。
这个男人在折磨自己,她却毫无办法。
她也不止一次的想唐易身上的情咒肯定跟她有关,她脑洞大开的想了很多解决的办法,最后很快又都否决掉。她不知道怎么办,她没有了在公司的高傲和冷静。
她开始着急。
但是却不再发出声音,里面那个狼一样的男人不会希望任何人可怜他,他永远都会觉得他自己可以解决一切困难。她开始走到沙发旁边安静的坐下,安静的等他出来。
半小时后,男人真正出来的时候,她立刻起身踮起脚尖帮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她再也没有提起冷水的事。擦拭完毕以后她从橱柜里拿出一个面具,一个骷髅面具,竟然跟影子的有几分相像,不过远没有影子的那个轻便精致。
她坚定的戴上面具,然后再走进更衣室,看着靠在墙壁上干净清冷的男人,“这样总没事了吧?”
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抬手让她坐下,然后一字一句告诉她,“这更要命,你的身材配上这种恐怖的面具,男人都会以为你要玩一种刺激的男女游戏。”
女人一愣,随后懊悔的将面具扯下来,恶狠狠的扔到一边,直接躺下,“不管了,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这不是放弃,不是生气,而是对这个男人彻底放开了自己,他随便怎么样,当然包括对她那个样。只是之前的经验不止一次的告诉她,这个男人不会突然化身禽兽,即便没有情咒缠身的时候他也没有。
空气中的氛围有些尴尬,不过这却很好的让几乎窒息的唐易得到了很大的缓解。半小时的冷水澡当然有效果,再加上周傲现在身上并没有那种迷离的气息。
唐易不害怕她冷漠,唐易害怕她夜晚只为他绽放的温柔。
他内心渴望她再次温柔,情况又不允许,所以他整个人都处在一个空虚状态,自己体内仿佛有一个黑洞在不断延展延展,然后无穷散开,最后他自己直接掉了进去,深不见底,没有穷尽。
经过一系列的挣扎和自我控制,最后无相还是起到了决定作用,无相无形,无形无相,空即是色,色既是空。他自己竟然达到了一种思想的极致状态,不是故意却偏偏达到了。这对他的以后都大有益处,因为这种思想和大脑的空灵同样适用于他欲望发作的状态。
情咒和欲望发作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男人状态,一种像火,一种像冰。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他体内想血玉在作怪,唐易十分怀疑薛玉也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她最多能相对较好的控制而已。要想接触自己身上的情咒和欲望发作,必须打开凤凰岭那座神秘大墓,必须从墓穴中寻找真正的答案。
想到这他咧嘴一笑,侧头看近在咫尺的女人,女人本来不想进来睡,可是她太怀念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太怀念跟他腻在一起放肆又温柔的夜晚。
所以她在他吐血之前还在,他要是实在忍不住的样子,她就会离开。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可是喜欢一个男人,离不开他,这也是错么?如果这是错那么这世界上还有真正的爱情么?不管别人如何不管世界如何,周傲却从未怀疑过爱情的存在。
也许她自己没有,但是别人一定会有。
她喜欢他,又痛恨他,是两种异常矛盾的心情。
白天她痛恨他更多,夜晚她喜欢他更多。她甚至怀念她肆无忌惮调戏和引诱他的样子,那时候的她在镜子里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她也笑了,转过头刚好看见男人也对着她笑。
“喂,你笑什么?不难受了?”她轻轻的问,甚至那种甜蜜的气息立刻就钻进男人的鼻孔。男人马上一阵前所未有的舒爽,如同跟七一起飞上了蓝天。
他知道自己这时候不应该回忆跟别的女人的场面。
他张了张嘴,脸色开始有些忧郁,女人敏感的发现,“说吧,我知道在欧洲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
唐易却还是欲言又止,没有说出来,其实看见女人哪迷人的笑脸,那清澈的眼神,他差点收敛不住说出自己跟七的那两次。没见到周傲的时候他不觉得资金跟七发生关系是对周傲的背叛,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他的心里开始愧疚,他不是个虚伪的人,他不想给自己找任何借口。
他跟别的女人睡就是睡了,而且在自己的未婚妻面前,他没有任何理由理直气壮。
尽管他们根本不能有任何的亲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