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傲来到沙发边,坐下,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其实你说这些是在惧怕什么,对么?我现在的状况是只缘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你比我还惨,你对自己的身世和家族更是一无所知,而事情发展到现在你其实已经意识到,你跟楚家和周家纠葛绝不是你刚刚回国这么简单。”
“这么说吧,我现在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我的母亲没有死,不是好人,是个恶魔,我的父亲也是道貌岸然的一个江湖人物,恒天只是他的一个伪装而已。那么你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唐易也坐了下来,在距离周傲大概0厘米的距离,以往他都是直接无耻的坐在人家身边的,都是挨着的,这次却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
两个人的变化都在微妙之中,两个人彼此信任可又忍不住彼此怀疑,这种心态尤其对于周傲的折磨很大。
“你可以怀疑你的母亲,因为她在你出生以后就死了或者变了,但是你不能怀疑你的父亲,我虽然也承认你的父亲很多时候不是个严肃的人,也不是个正规意义上合格的父亲,但是他却是个忍辱负重的好父亲。他选择什么都不告诉你自己承受这一切,至少他给了你一个幸福的童年,开心的少年和自由的青春年代。即便你所有的幸福到此戛然而止你也不应该怀疑你的父亲。”
“我告诉你我的态度,我内心很尊重他,虽然我仍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唐易的话让周傲十分震惊,她一直以为唐易内心是痛恨自己父亲的,因为眼前的一切都是父亲设局将他骗来的。
否则不管他在国外做什么,卖煎饼果子还是开出租车或者在地中海的小岛上度假,他最起码都活的自由而且安全。
现在他完全处在危险之中,还要帮她打理公司,还要保护她的安全,还要对抗自己身上的双重诅咒。
他真的太倒霉了,相比之下即便最近遭遇了这么多不幸和危险,可是她还是幸福的,还是那个被保护的天衣无缝的小公主。
香烟缭绕,唐易突然觉得这香味很熟悉,这不是他第二次去华柏晨那他焚烧的香薰的味道么?
怎么,这种东西还可以治病?
周傲趴在洁白的软榻之上,身上穿着一层灰色纱衣,她全身上下几十处大穴全都要驱毒,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好在华柏晨还算讲究,没有完全按照医生的规则来,首先是让她趴在床上,这样即便是后面不着寸缕也还算好的,何况华老头还很人性的加了一层灰色纱衣。
灯光昏暗,这样华老头便不算见过患者的身体。
唐易相信,以华老头平常的暴脾气,这绝不是他的常规手段,不管他当初威胁他的方法是否人道是否正确,但是至少现在结果还是不错的。
房间里本来只有三个人,周傲,华柏晨,陈宝拉,唐易没有跟随周傲一起进来,他送周傲进来然后自己又在这栋别墅四周亲自巡视一圈。
天早已经黑了,周傲必须空腹接受针灸和香薰,因此大家也都很默契的还没有吃饭。放在以往唐易肯定不干,肯定要自己先吃饱,不过现在他一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
他悄悄进门,没有打扰任何人,只是等到周傲看见他进来的时候脸还是立刻红了,其实她的脸一直都红着,后面的老国医即便100岁了可也还是男人,这种情形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
还好有陈宝拉一直在身边,而且华柏晨说的很清楚,三个周期,他只给她治疗第一个周期,剩下的都会由陈宝拉来做。
周傲不怀疑陈宝拉的专业,虽然她跟她内心仍然有隔阂,只是她给自己全身针灸总比华柏晨要好,老国医坐在远处把关指导就行。
唐易进来了,她知道唐易会进来,但是想和发生完全是两回事,陈宝拉很快注意到她的脸红,而且陈宝拉其实早就看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就是周傲这个冰山女神大明星,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初女,她虽然每天跟唐易住在一起,但是两人却并没有男女之时。
这个发现让她的心情变得很复杂,刚刚发觉的时候她有点兴奋,可是随之又是不解和疑虑,唐易这样的人会真的这么规矩?
这两个人可是已经公开关系的未婚夫和未婚妻啊,他们既然晚上住在一起,那么做什么都不过分吧?
反而是什么都没做才过分。
看见周傲脸红,她抬头看唐易,唐易倒是神色自若,没有任何慌张也没有任何的不自在,他没有到近前来,而是坐在相隔大概4米的沙发上,随手拿出一本弟子规,很认真的看了起来,从进来到开始看书没说任何一句话。
那意思你们继续,拿我当空气就行,我是来打酱油来看书的。
周傲也觉得奇怪,不解的看向他,他现在反而成了动物园里的大熊猫,唐易没办法只能略加解释,“丁一说要学小无相功就必须先背诵弟子规,虽然这听起来很荒唐,不过在这方面她是我的师父,她要求的我就得做到。”
唐易这话是说给三个人听的,但是重点还是说给华柏晨听的,毕竟针灸这种事对于华柏晨来说太过简单了,他闭着眼睛伸手摸都能扎好。
所以完全可以一心二用。
果然,华柏晨听了很慈祥的笑了,根据唐易观察,华老头这种慈祥的微笑只对两个人使用,一个是陈宝拉,一个是小学生。
对别人华老头都是横眉冷对的架势,绝不会有任何一点的善良和客气。
“你不怕是那孩子故意报复你,戏耍你?内功跟弟子规会有什么关系?”华老头居然直接打击积极性高涨的唐易。
唐易不在乎,很随意的回了句,“她不敢!”
华老头眉毛一挑,“不敢?那你可是看错那孩子了,那孩子天不怕地不怕,这世上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唐易很放松的向后靠了靠,然后抬头看白花花的天花板,“这次是你看错了,华老头,那孩子其实是胆大心细,而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