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着头,怎么舍得咬他。
她能明白他的意图,是想着她的手腕会留疤,他会心疼,就跟她留一样的疤痕,这样丑的就不只是她一个。
他也是在告诉她,以后忍不住了,咬他,他不怕疼。
可她咬自己的时候是下意识的,都忘了疼,还只当是回忆里的自己在疼。
不然她不可能那么狠,把自己的手腕咬出血坑来。
她很后悔了,只希望别被人发现,赶快好起来,以后不会再犯傻。
可他看出来了,而她连他怎么发现的都不知道。
她摇着头,红着眼睛,祈求般的望着他:“顾谨遇,你别这样,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以后想咬的话,我就咬你,好不好?这一次就算了,过去了,好不好?”
他心疼的颤抖,想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总是做噩梦,情绪也容易失控,反应有时候过激,表现出来的复杂情绪,他怎么都看不透。
就因为安诺让她失望了吗?
可安诺跟乔珺雅并没有暧昧,是乔珺雅单方面喜欢安诺。
她得多在意安诺,才会伤心到这种程度?
他不敢问,怕真的如他所想。
他心眼小,但有些时候,他能做到不去在意,那样他和她都会好受一点。
以前看着她开心,他想着默默喜欢她一辈子也好,只是安诺不太适合她,他不喜欢那么忧郁隐忍伪装自己的安诺。
可笑的是,他比安诺更善于伪装,更工于心计。
紧握着拳头,他想着自己是吓到她了,赶紧抱着她,轻抚着她的后背,害怕看到她噙着的泪水落下来。
她不爱哭的,她哥哥们都说她特别能忍,倔强的可以。
可她自从招惹上他,就总是哭,各种情绪的泪水,千回百转的,看的他揪心死了。
“过去了,好不好?”她重复之前的话,真的不喜欢这样沉重的氛围。
小伤而已,很快就会好的,她以后都不会再那么害怕黑暗。
这样想想,她觉得挺值得的。
他如何舍得再追问,抱紧她,脸颊摩挲着她冰凉的发丝,声音暗哑:“好,好,都听你的。你别哭,我陪着你。”
她嗯了一声,被他轻轻的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五月的天气很暖和了,这么一折腾,她都觉得有些热,还有些口渴,便对他说:“我渴了。”
他也出了汗,不知道是真的热还是太担心她,反正他一年四季都是穿西装。
他脱去了外套,并没有去给她倒水,而是站在床边,俯视着她,极其霸道的说:“苏慕许,说你爱我。”
苏慕许:“……”
这是什么大转弯?
“说你爱我。”他攥着双拳,眼尾泛红,本就是一双桃花眼,这幅委屈求爱的模样,更是撩人心魂。
她吞咽口水,掀开被子,站起身来,双手放到他的肩膀上,慢慢凑近他,拥住他,将他搂在怀里。
脸颊轻轻摩挲着他的发心,她颤声说:“顾谨遇,我爱你。”
“以后每天都要跟我说。”
“……你不是应该说你也爱我吗?”
“说不说?”
“说。”
“躺着吧,我去给你煮红糖水。”
他话音刚落,孟盼晴给苏慕许打来了电话:“许许,我煮了红糖姜水,你要不要喝点?”
苏慕许心里胃里都是暖的,大声喊道:“要!谢谢顾妈妈!顾妈妈最好了!”
顾谨遇便下去端红糖姜水,并将妈妈买来的卫生用品捎上来,亲自交给苏慕许。
苏慕许看着一大包各种长度的苏菲,感到很羞耻。
他居然是让他妈妈帮她买卫生巾!
他怎么好意思的呢?
她都替他害臊。
喝了一碗红糖姜水,苏慕许出了一层薄汗,被顾谨遇抽了纸巾擦掉。
“你平时这个时候都做什么?”顾谨遇认真的问。
其实……他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她这个时候比较喜欢喊上哥哥们一起打打麻将,或者疯狂的网购。
之所以说疯狂,是因为拆快递都够几个哥哥累的。
苏慕许先想了想,十八岁时的自己,特殊时期喜欢干什么,然后对顾谨遇说道:“什么也不干,你陪着我就好。”
顾谨遇挺有压力的,平时单独相处的时候都是在刷题,其他时间就是在路上,比较短暂。
突然独处一室,不学习,也不方便亲热,他除了傻看着她,竟是不知道该怎么陪她。
苏慕许也不知道,她只看着他,就想亲亲抱抱,又不敢,因为一旦情动,大姨妈会更凶猛。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着看着,苏慕许打起了哈欠,往他怀里一钻,软绵绵道:“陪我睡觉吧。”
顾谨遇咽了咽口水,还好是特殊时期,若是换做平时,大白天的他也要被她这一句话给整的想入非非。
“不用先去下洗手间吗?”顾谨遇问。
苏慕许脸上一热,羞恼的捶了顾谨遇一拳:“你懂的真多!”
顾谨遇:“刚刚想到的。”
苏慕许挺服气的,智商高情商高的人太厉害了,无师自通,不要太体贴了!
所以她就搞不懂,他这么好的人,上辈子为什么只偷偷暗恋她!
好吧,她懂了,实在是他每次见了他都是一脸嫌恶,夹枪带棒的讽刺揶揄。
他没因爱生恨都是他爱的深。
为了睡觉,苏慕许直接换了超长夜用的,很想说她平时用的那种安全裤,又不好意思跟顾谨遇和顾妈妈说,而她之前自己买的已经用完了。
躺回到被窝里,枕在顾谨遇的胳膊上,苏慕许盯着顾谨遇的白衬衫。
是真白啊!
不仅衬衫白,透过缝隙看到的皮肤也是男人里比较白的。
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伸进衣服的缝隙,戳他的肌肤。
那弹性,那触感,绝了!
顾谨遇直接僵住,咬紧牙关,闷声道:“别使坏!”
她轻笑出声,将手指拿开,搂住他的腰,贴紧他,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手腕有伤的?”
他一动不动,让她小心着别碰着手腕的伤,然后慢声细语的解答:“你在许家的卧室里的洗手间里只有洗手液沐浴露洗发露之类的,你也不会洗衣服,我想着你肯定洗不干净。我借着光照了照,发现在衣领下方有印记,吃饭的时候,你左手一直抓着袖子,一动不动,结合起来,很容易推算出你可能是咬着自己左手腕流的血滴在上面。”
苏慕许:“神推测!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