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伤着了吗?”
司年关切的上下检查墨岚身上。
墨岚摇了摇头:“没事。”
确实是她疏忽了,没想到穷途末路的墨荧手中还有杀手锏。
飘然散的烟尘一时半会怕是下不去了,就这么放过他们?
那是万万不行的!
墨岚撕下裙边,蒙在脸上,正欲冲进飘然散的烟尘,却被司年拉了回来。
“干什么去?”
“去抓人啊!再不去该跑了!”
墨岚再次用力冲,又被司年更大力的拽了回来。
“你这样不行,他们也跑不远。”
墨岚疑惑的看着他,难不成他还有部署?
没过一会儿,烟尘消散,果然没了墨荧和达夫的踪迹。
“你瞧,被他们跑了吧!”
司年戳了戳墨岚气鼓鼓的脸颊,被她狠狠瞪了一眼。
“夫人莫急,稍等片刻。”
司年故弄玄虚的笑眯眯,墨岚气得吹胡子瞪眼。
过了半晌,裴青裴鸣人手领着一个东西,几个纵跃落到他们面前。
“将…主子,人已经擒到了!怎么处置?”
裴青意识到自己差点又叫错,连忙改口。
两人将手中擒到的达夫和墨荧扔到了墨岚和司年的面前。
达夫已经近乎昏厥,半眯着眼,毫无反抗能力。
而墨荧也一副认命的架势,丝毫没有刚刚那种要鱼死网破得气势。
“夫人觉得该如何处置呢?”
司年转头眯眼看向墨岚,狭长的笑眼像个狡猾的狐狸,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中。
墨岚冷冷的瞧了瘫在地上的两人,目光又落在她的衣冠冢上。
“埋了吧!”
裴青裴鸣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杀了再埋,还是直接活埋?
埋在哪儿??
司年瞧他们两个半天没有动作,运气一道十成的掌风,劈开了衣冠冢,不满的冷声示意。
“埋到那里去。”
裴鸣率先拎起半昏的达夫,扔到衣冠冢里。
“啧!”
裴青砸了咂嘴,极为不满且嫌弃的再次拎起墨荧。
这次墨荧没有反抗,而是面如死灰的盯着墨岚,目光前所未有的怨毒。
两人被丢进棺椁里,裴青裴鸣正欲盖上棺材盖子,却听墨荧突然发声诅咒。
“墨岚,别以为你就赢了!我就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哈哈哈……”
“我诅咒你们断子绝孙,天人永隔,不得……”
后面的话由于裴青及时盖上棺材盖子再也听不到了。
他和裴鸣两个人快速的将土封好,似乎动作稍慢一点都会被司年冷厉如冰刀般的眸子刺穿。
那一声声诅咒在墨岚的脑海中盘旋,竟真不由的有些担忧。
并不是怕墨荧的诅咒会实现,而是弑情的死劫解开后,司年即将迎来新的死劫,这是她所担忧的。
至于是什么样的死劫,什么时候回来,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若是特殊感应也能留下来就好了,那她便能预测危险将至。
不过她不能贪婪的奢求太多,希望自己的锦鲤福运也能给司年带去好运,避开死劫。
即便真有天人永隔的那一天,她也不希望来的太快。
司年见她脸色很差,显然是将墨荧的诅咒听进去了。
他轻轻扳过墨岚的身子,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眼睛看向自己。
“没事的,你夫君可是黑面阎罗,什么诅咒会对我们都无效!”
“哪有自己说自己是黑面阎罗的,这不都是别人送给你的外号吗?”
墨岚被他逗的轻笑了一下。
“不过你现在不再是黑面阎罗了。”
“那是什么?”
司年挑了挑眉。
“吃软饭的小白脸!”
说着,墨岚上手捏了一把他的脸,并且捏完就跑。
司年愣了一下。
他现在无官职在身,也无月例收入,吃软饭确实没错。
不过这个小白脸……
他白吗?
他也不再纠结自己白不白的问题,飞身追上墨岚,报复似的将她的小脸捏得通红。
对于死有余辜的人,墨岚没有过多的同情,埋了他们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比起她遭得罪,他们算是幸福的了!
经此之后,荒鬼山便被司年下令封山,并命人常年轮值看守。
并不是怕达夫和墨荧诈尸爬出来找他们报仇,而是荒鬼山这个地方实在没给他留下过什么好印象,单纯的不喜欢而已!
事情解决完,璟帝便将他们两个召进了宫。
骆云湉将达夫的身份告知璟帝,确实是假冒的国师。
璟帝大怒,不仅废除了国师这个位置,还昭告天下向已故的墨岚郡主追封致歉。
已经死去的人不能复活,所以墨岚在众人眼中是亡故的。
御文殿中,璟帝问:“此次你们夫妻二人立了大功,是朕有愧与你们,你们想要什么上次尽管提。”
墨岚和司年相视一笑。
墨岚道:“我们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如今天下太平,我夫君也已经向您辞官,我们想就此归隐。”
璟帝对他们是不舍的,但却没什么理由反驳。
“烦请圣上三个月后,昭告天下,护国大将军司年于旧伤复发,不治身亡的消息。如此一来,我们的归隐生活,便无后顾之忧了!”
璟帝思虑再三还是应了下来。
但护国将军府还是给他们保留,会找专人打理,他们想回来,随时欢迎。
璟帝也知道,他们这一去,怕是这辈子再无相见的可能,长吁短叹了良久。
出了御文殿,骆云湉抱着墨岚哭了许久。
墨岚好说歹说,说在临行前会在隔风听雨楼摆个告别宴,才将她劝回了公主府。
也是时候该跟这些关心她的朋友们好好告个别了!
隔风听雨楼。
褚秀逸得知告别宴的消息,散了楼中所有的人,在大堂大摆了一桌。
但凡收到墨岚和司年邀请的人才能入内,许多流连隔风听雨楼的都被隔绝在外。
“表哥表嫂!”
冯卿卿携冯景德前来,见到司年和墨岚便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两人,泪眼汪汪。
相比之下,比冯卿卿小几岁的冯景德就显得矜持多了。
缓步走到他们面前,恭敬的拱手施礼:“师父,师母。”
墨岚被冯卿卿勒得都快透不过气了。
若不是冯景德过来打断了冯卿卿的哭诉,墨岚差点两眼一翻蹬腿昏死过去。
“好了,快入席,一会儿在叙旧。”
墨岚拍了拍她的背,才让她放松下来。
“师父,师母。”
骆云湉来的比预期早,端庄淑仪的施了礼,落座在冯卿卿身旁。
只是目光是不是瞟向跟司年请教学问的冯景德。
冯景德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抬眼一望,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无意瞥见与姐姐谈笑风生的骆云湉,平静的眼波似是被什么波起了一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