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给小雨什么奖励了吗?”
墨珩将小雨高高举过头顶,转头看向墨岚。
墨岚歪着头摇了摇:“没有。”
比试本就是她一时兴起,奖励什么的确实没有想好。
墨珩微微勾唇,抬手对门口的贴身侍卫勾了勾手指。
“墨也,将东西拿过来。”
从头到脚穿着一身墨色的墨也扛着一个麻袋进来。
把麻袋放到墨珩面前打开,里面竟是雪白的细沙。
小雨定睛一瞧,黑曜石般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忍不住伸手去捞了一把。
结果白沙全都从指缝中流回去,根本就抓不住。
这细腻丝滑的触感妙不可言!
小雨喜欢的不得了。
墨珩眯着笑眼道:“听闻小雨喜欢白沙,我便去南玥沿海寻了最好的雪沙来。”
墨岚见他这么用心,心尖缓缓淌过一股热流。
连她捡来的孩子墨珩都能这么用心的对待,这哥哥果然是亲生的!
见小雨有雪沙,墨岚心里有些吃味。
“哥哥都知道给小雨带礼物,那我的呢?”
墨岚伸出双手递给墨珩面前,朝他要礼物。
墨珩的神色明显一滞,明媚的双眸顿时失了颜色。
随即唇边又挂上一抹淡然的笑。
“我送的新婚烟火难道不好看,竟让你这么快就忘了?”
提到新婚,墨岚忽然娇嗔起来。
“哥哥还敢提我成亲的事,哥哥不仅没来参加,送的礼物也迟了,就连回来都没给我带礼物,还想拿那场烟火来搪塞我,哼!”
墨珩见她气鼓鼓的把脸转了过去,急忙起身。
蹲到墨岚面前,像小时候一样扮鬼脸哄她。
“好岚儿,别生气了,哥哥给你认错还不成嘛?”
“哼!”
墨岚忍下心中的笑意,硬是将不断向上扬起的嘴角压了下来,又把头转到了另一边去。
墨珩又紧着起身,脸色陡然一白,捂住了胸口,身子晃晃悠悠。
“世子!”
墨也眼疾手快,一把擎住了墨珩的身子,稳住了他的身形。
“哥哥这是怎么了?”
墨岚起身扶住墨珩的另一边。
“没事……”
墨珩苍白的脸皮没有一点血色,抬起手扣在墨岚的头上。
唇角扯起一抹歉疚的笑,语气虚浮。
“都是哥哥对不住你,没赶回来参加你和阿年的婚礼……”
墨岚能明显感觉到,那掌心的温度比刚刚凉了许多。
墨岚扶墨珩重新坐好,蹙着秀眉大喊:“浅舞!”
浅舞闻声而至,见墨珩气色不对,立即探手搭上了他的脉。
探出脉象后,浅舞不可思议的瞪了墨也一眼。
“世子爷的身子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照顾的??”
墨也默默的垂下了头,愁眉不展,懊悔不已。
“都是我不好,若我再机警些便不会让世子受伤!”
墨珩顺手拉了情绪激动的浅舞一把,安慰道:“我没事。”
不管墨珩怎么拉她,她都直勾勾的盯着墨也。
莺歌燕舞和墨也曾在墨珩身边一起做事,从未有过疏漏。
自从莺歌燕舞被调到墨岚身边,墨也肩上的重任便多了四重,难免会有疏漏。
虽然墨珩身边也有其他能用的人,但真正能得他信任的只有墨也。
墨也将墨珩的伤势对墨岚娓娓道来。
“夫人别怪世子未能如期而归,实在是世子身不由己,回不来啊!”
“得知夫人婚讯,世子便退了所有生意,马不停蹄的往回赶,奈何急中生乱,商队中出了叛徒行刺世子,伤了要害,世子险些丧命!”
“世子爷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卧床月余才清醒过来,届时夫人与将军的婚事早就过了,怕您担惊受怕,遇刺受伤之事,世子爷连王爷夫人都瞒着。”
“为了给夫人赔罪,世子爷拖着病身亲手给您准备了那些烟火……”
听到这,墨岚的心狠狠一揪。
见墨岚两只眼睛红得像只小白兔,墨珩不轻不重的往墨也腰上砸了一拳。
“别说这些吓唬她!都已经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嘛!”
即便墨珩伪装得再好,也逃不过浅舞这关。
“世子爷身子还未养好便长途跋涉的往回赶,气血两亏不说,还加重了伤情,年前世子爷就跟夫人一样,好好卧床休养吧!”
浅舞只有在墨岚和墨珩是她的病人时,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对他们施以命令的口吻。
“哪有那么严重……”
墨珩漫不经心的轻笑,但被浅舞狠狠剜了一眼。
那笑僵在嘴角,想反驳她的话也有咽了回去。
这丫头衷心是极度衷心的,就是给主子治疗时像只要吃人的母老虎般不留情面。
墨也十分认可浅舞的医术,言外之意是年前就能治好墨珩的伤。
随行商队的医师虽一路给墨珩调养,但病情总是不温不火,让墨珩整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
还扬言此伤要拖累到明年初夏才能有所好转。
回到了京都,墨珩整个人精神百倍。
可受伤已久,亏虚的身子还是支撑不住了!
墨岚自己也刚刚遇刺不久,听闻墨珩的遭遇,非常感同身受。
苦兮兮的趴进墨珩怀里,惨笑:“咱们兄妹俩真是苦命相连啊!”
浅舞一边开方子,一边瞧着满身旧伤的兄妹二人摇头。
“幸好遇上我这么个好医师,也不算苦命!”
确实如此,若是遇到了医术不精的,或许还得有性命之虞呢!
写着写着,浅舞开药方的手忽然一僵。
仿佛有人拆掉了她身后的半面墙,风雪裹挟着冰碴在屋子里疯狂作乱。
屋内陡然失温,与外面的冰天雪地无异。
墨岚往墨珩怀里缩了缩,但却感觉屋里的温度更冷了。
刚起身准备叫丫头们往暖炉里多添些柴火,便见双门敞开。
司年如地狱使者般身着玄色大氅立在门口。
墨岚拢了拢衣袍,对司年身后的裴青裴鸣道:“关门!”
裴青裴鸣如两尊护法金刚站在司年身后,一左一右,屹立不动。
墨岚瞪了瞪眼:“我的命令不好使是吧?进屋不关门,以后连护国将军府的大门都别进!”
裴青裴鸣神色一滞,一起盯着司年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