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鸣进门将信封交给司年。
“说是夫人给您的。”
司年放下手中的兵书,拆开信来看。
看着看着,他脸上原本紧绷的臭脸渐渐变得和善可亲。
裴鸣十分好奇夫人信中写了什么,能舒缓将军的情绪。
这几日将军虽一直在服用浅舞给的解毒丹,但将军还是刻意与人保持距离。
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深,比平时更加让人捉摸不透。
司年这一刻的放松,让屋子里快窒息的气压也得到了缓解。
司年将信折好放回信封里,端端正正的将信封夹在刚刚在看的那本兵书中。
他记得墨岚刚刚出门时穿的是那件银灰色新袍子。
打开衣柜,他从里面也取了一件颜色样式差不多的深灰色外袍。
“将军要出门?”
司年很少在日落后出门,裴鸣见他要走,还以为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
“不必跟来,赏月去吧。”
话音刚落,司年的身影便在如山苑消失。
与此同时,墨岚正藏在某个墙角,暗戳戳的盯着远处的一位姑娘瞧了半天。
只见那姑娘孤零零的站在桥头,络绎不绝的青年才俊上前搭讪。
她僵硬的扯着嘴角应付,一一回绝对方的邀请,只为等那个给她写信相邀之人。
眼看着有几个登徒子朝姑娘围了过去,墨岚急得直跺脚。
“翠庭到底把没把信送到司年手上啊?再不来,一会儿褚茗烟可就要被别人截胡了!”
墨岚让浅歌以司年的口吻给褚茗烟写了一封今晚桥头相约赏月的信。
又以她自己的口吻,给司年写了一封差不多内容的信。
给司年那封,她出门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翠庭一定要交给司年。
而褚茗烟这封,在浅歌写完后,就让她送去了相府。
墨岚本想等他们顺利见面后就找个山头带小海去赏月的。
可司年迟迟不来,褚茗烟又被纠缠,她根本就走不开。
“呦,这不是褚相家的千金吗?是约了哪家公子赏月吗?”
刚围到褚茗烟身前的几个登徒子被身后这么痞气十足的一声吓的退散开。
得知了褚茗烟的身份,他们也知道自己惹不起,便悄悄隐匿到人群中消失了。
褚茗烟见来人眼生,往后退了两步。
他虽认出了自己的身份,但他的言行也被褚茗烟列为登徒子一行。
“我与这位公子不相识,就此别过。”
褚茗烟知道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太显眼,准备找个暗处待一会儿,见到司年再出来相认。
可来人并未打算让她走,拦住了她的去路。
“诶!别以为是相府千金就了不起,常太傅家的公子你都不认识?”
与之随行的人痞里痞气的将褚茗烟围了起来。
墨岚定睛一看,那为首的还真是个熟人。
不正是被她废了下半辈子性福的常宽嘛!
第三条腿都折了还这么不安分,难不成对自己能力的认知有什么误解?
“褚小姐花容月貌,美若天仙,月宫的嫦娥见之,怕是都要逊色三分。”
常宽朝褚茗烟又走近了两步,捏着她的下巴不松手。
“夜已深,褚小姐又孤身一人,不如跟在下一起去赏月如何?”
说着,他的手顺势向下往,朝褚茗烟的纤腰探去。
褚茗烟退无可退,想开口叫救命,却见自己早被他们包围。
即便是有人想施以援手,也双拳难敌四手。
她狠狠咬住下唇,只想拖延时间。
若是能拖到司年到来,她定能脱身。
“常公子见笑,小女子甚少出门,确实不识得公子身份。”
褚茗烟躲开了常宽的贼手,却逃不出他们的包围圈,被常宽一把攥住手腕。
“现在知道也不晚,那边的月色更迷人,咱们不妨到那边去逛逛?”
常宽一脸迫不及待的猥琐相,拉着褚茗烟便要往没人的暗巷去。
墨岚怎能让他们得逞,既然等不来司年,那就只能自己上了!
她猜测许是翠庭那边出了什么意外,司年没收到信。
人是她约出来的,她就得完好如初的给人送回去。
“放开她!”
常宽自认为没有人敢管这桩闲事,听到有人出声阻拦,奸笑了一声。
“嘿!我倒要看看是谁敢管本公子的闲事?”
他一回头,便见墨岚那明媚张扬的脸。
他心中一喜:“岚岚!”
但随后身下的某处隐隐作痛的提醒他,墨岚曾对他做过的事。
对墨岚的恨意渐渐大过了爱慕,常宽脸色陡然变得凶狠。
“别用那么恶心的语气叫我,但凡我胃口差点,就要忍不住吐出来了!”
“哈哈哈哈……”
人群中一阵哄笑。
“闭嘴,谁让你们笑的!小心我爹都给你们下大狱!!”
常宽狠厉的威胁众人。
笑声渐止,说明他的威胁有些效果,他趾高气昂的得意起来。
“你爹是什么官职你都不知道吗?闹事抓人这样的活儿归京兆府,什么时候太傅兼职做了京兆府的官差啊?这事儿圣上知道吗?”
这次就连跟常宽随行的人都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笑得前仰后合的那位被常宽狠狠的踹了两脚。
“墨岚,你到底想怎么样?”
常宽自知动手打不过,现在说也说不过。
只想让她别管闲事,怎么就这么难?
墨岚歪着头瞧了一眼他身后的褚茗烟,又气势汹汹的回瞪了他一眼。
“她是我的人,你碰不起,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常宽不可思议的看向褚茗烟:“你等的人是她?”
褚茗烟趁他不备,绕过他跑到墨岚身后,理直气壮的剜了他一眼。
“是!”
墨岚见他还不死心,随行的人逐渐靠了过来,准备人多欺负人少。
褚茗烟往墨岚身后缩了缩,微颤着双手死死抓着她的衣袖。
墨岚丝毫不惧,但想带着褚茗烟全身而退,正面刚不是明智的选择。
她出其不意的朝常宽伸了伸腿,正是她曾经给了常宽教训的那条腿。
冷声威胁:“看来你是忘了断子绝孙脚的滋味儿了?”
常宽脸色显然比刚才白了许多。
“上一次能让你断子绝孙,这一次就能让你跟它彻底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