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方丈来到座雄伟的塔前,塔下已有两个人恭候,一个身着青袍绣练鹊朴子的文官,一个黄色短褂的武僧。言称,代表刘监正和**大师恭迎郡主娘娘。
一行人上了最顶层的阁楼,出了楼口一抬头就看到侧前方围了一堆人,不是乌纱罩顶,便是锃光瓦亮的大光头。
“师父,瑞郡主到了。”方丈和尚先行禀道。
众人皆朝李九娘看来,那刘监正先迎上来:“见过瑞郡主。”
其余诸人也是纷纷见礼,有喊“郡主娘娘”的,有唱“阿弥陀佛”的,也有人说“福生无量天尊”的,热闹极了。
一番寒暄,李九娘道明来意:“郡马今日也在下考,我心中实在挂念便来看看。听说这塔上有架‘千里眼’?我倒真是没有见过。”
立即有人清开场面,让李九娘来到了“千里眼”前。一个三尺余前大后小的黑色铁筒,前后都镶了种名叫“玻璃”的东西。将眼晴凑到后面的小孔往里看,就可将数百米外的事物看得一清二楚。
找了半天,李九娘终于看到了王骖……那货果然在打瞌睡……不过,打瞌睡的人好像不只他一个。
除了打瞌睡的人多一些,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
“刘大人,请借一步说话。”李九娘放开“千里眼”,请了刘监正到一边,问他道:“刚才我在茶楼,看到监正大人您和**大师去了考场,却不知里面情况如何?”
刘监正先是一怔,随即打着哈哈说:“挺好的啊,一切正常。下官和**大师只是例行走个过场。”
好一副敷衍的面孔,李九娘眼睛微眯:“二位现在到这里莫非也是走例行的过场?”
“啊哈哈,是啊!”刘监正还是打着哈哈。
“原来如此!”李九娘冷笑,招呼小红下楼:“我到皇帝那里等你去,不信你在他那里也是这样说。”
李九娘几步就来到了楼梯口,怱地站住,嗬!好大一颗鼠头!
一鼠首人身的妖怪走了上来!
李九娘瞳孔猛缩,手飞快地摸上腰间的锦囊……等等,这鼠妖身上的气是金色!
“阿弥陀佛!”转念之间鼠头妖就逼近,李九娘连忙后撤,躲到了刘监正和**大和尚的身后。
“师祖您老可算是来了!”**欢喜的上前迎接。
是了,鼠妖身上可不就是穿了一身的袈裟么?
“福生无量天尊,晚辈见过灵殊大师。”那刘监正也倒霉的上前见礼。
“去去去,一边去。”那鼠头妖很嫌弃的撇开众人,凑上前两眼放光的盯着李九娘喜道:“好生一副灵体仙根!”见得李九娘手摸着腰间,不由得笑道:“小姑娘你莫紧张嘛!贫僧的本体虽是只鼠妖,可本心却是颗佛心,虽未超脱本相,却是实实在在只吃素的鼠!你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我不是要吃你,我只是看你资质好,想收你为徒而已。”
所有人皆是满头黑线,那个**和尚更是尴尬:“师祖,您不要无礼,这位是皇帝新封的瑞郡主。”
“哦?”鼠妖有些诧异,不过却说:“那有什么关系嘛?也没有哪条明文里有‘皇帝的表妹不能学道’的说法啊!”
“师祖!”**好生气结,又好生无奈。
“啊,灵殊大师……”刘监正终于缓过劲来,忙上前解围道:“收徒这事可以暂且押后,皇差要紧。”
鼠妖眨了眨两只小眼晴,道:“也是,你是皇帝表妹,要办砸了差事,你更不可能当我的徒弟了。”
众人皆是附和。
“你别走啊!我办完事再慢慢跟你说。”鼠妖灵殊冲李九娘说。
等个狗臭屁!
见到鼠妖被大伙围在了中间,李九娘趁其不注意飞快地下了楼。
冲出塔,李九娘第一反应就是跑得远远的,但随即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不由得气结:“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也要把王骖拦住不考这破武举了!”
皇城根下的妖鬼还要少一些,外地更多,逃出去死得更快……不如回王家躲起来。但是,他们已知道了他的身份,保不齐会去王家找她……
最后,李九娘还是决定回王家。匆匆的回到家中,李九娘很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家里人只以为她在为王骖紧张,便拉她去说话,倒是有些效果。
等得晌午过后,有下人来禀报:“宫里派人来了,说有话要回郡主。”
于是李九娘就停了和大嫂的闲聊:“请进来吧。”
使者是一个和尚,身着黄袍,肩披锦襕袈裟,一手杵着银花双轮四股十二环锡杖,浑身上下皆是金光流彩熠熠生辉,颇是气派了得。只是,那不知为何戴了顶大草帽?还有为何用布遮了脸面?
正疑惑着,平地忽的起了一股无名风,吹落了草帽,吹起了面罩……
顿时尖叫声四起:“啊,妖怪啊!”
原来,遮掩住的是一颗鼠头!
鼠妖果然找上门来了!
“凡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鼠妖口称着“阿弥陀佛”就到了李九娘的前面,朝她笑道:“乖徒儿,你生就一副灵胎慧眼,怎么也如俗人一般拘泥于表相呢?莫不是慧眼还未开?来,为师为你打开慧眼。”
说着就朝李九娘的眉心点来。
竟是直接动起手来了!
本来还想着“忍一时海阔天空”的李九娘再也忍不了了,她大斥一声:“休要欺人太盛!”拔了腰间的“鱼骨剑”出鞘,一道红光便从雪亮的剑刃里飞了出去,嗖地朝鼠妖射去。
“哎呀呀!”鼠妖大惊失色,慌忙的横了锡杖去挡,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一股气浪便掀翻了摆在过桥上的花盆。花盆砰砰嘣嘣的落到水里,把水中的鱼儿们吓得花容失色惊惶乱蹦,晕头胀脑的翻起了鱼白肚。鼠妖也被撞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后错的半只脚悬在了水上才堪堪站住。
“哎呀!你怎的把你师祖的宝贝给打坏了?”鼠妖见得锡杖上新得了一道小口,顿时气得大叫:“你简直太顽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