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乌梢蛇痴呆呆的望着那只白狐,轻轻的唤了一声,声音轻柔又悲切,似说不尽的悲苦与思念。
李九娘又是一呆,这只狐狸竟是乌梢蛇的娘?这个,这个,狐狸生出了蛇,这个怎么生出来的?
“你到底还是记起来了。”狐狸也是轻轻的一叹,仰头望着穹顶,低喃:“抗争,终究还是无用的吗?”
门里,门外,一狐一飘,隔门相望,皆是泪流满面。
不对,乌梢蛇的魂身,竟然能流出泪来?
李九娘惊奇的望着乌梢蛇,果然是泪!情不自禁的,李九娘伸了手过去,手中却是一空,直直的穿过了乌梢蛇的魂身。不是魂身!触及到手,李九娘才感觉出来,乌梢蛇这个所谓的魂身,其实是一团灵气,非常,非常,非常精纯的灵气。而乌梢蛇魂身流的那个眼泪,也是灵气凝结。再有,这灵气竟是与前面的那只白狐的气息相同。
如此,李九娘立即就明白了,这个所谓的乌梢蛇的魂身,其实就是白狐的灵力所化。难怪不得,乌梢蛇要叫白狐娘了。
李九娘还在发呆,忽听得白狐与她说道:“能麻烦你把我的女儿送进来吗?”
“可以。”李九娘回过神来,点头,转身往旁边走了两步,抬手抓住墙避上的一个竖下的小石条,轻轻的一拉。只听得哗啦的一声,那带着雷电的紫色薄膜,就嗖的一下缩到了门顶上去了。
“娘!”一声悲呼,乌梢蛇的魂身前向闪去。
“不要!”白狐大惊失色,浑身的白毛被惊吓成了死灰色。
李九娘也是大惊,手中化出一束光链将它栓住,使往的往后一拖。
轰隆隆!
乌梢蛇的魂身刚被李九娘扯回门外,门里就是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无数雷电从穹顶上落了下来。最外面的那排雷电,堪堪的落在乌梢蛇魂身的脚尖前一寸。
“你急什么?”李九娘没好气的朝乌梢蛇吼,乌梢蛇泪眼朦胧,抽抽噎噎的说不出话来。看得乌梢蛇哭得这般伤心,李九娘也不好再骂,只得翻了翻白眼,然后拉了乌梢蛇后退了十几步,再手腕一翻,变出了许多长短不一的精铁来。长袖拂过,那些精铁搭成了一个塔形,李九娘的大袖再一甩,那铁塔便飞进了门里。顿时一阵火花四溅,随即消于无形。
“走吧。”李九娘对乌梢蛇说:“现在可以进去了。”
看着那些啪啪的闪动着电光塔身,乌梢蛇有些惊惧,却还是在李九娘的催促下走了进去。
塔尖朝上,塔底下有足够的空间可供人通形。为了安全起见,李九娘从掌中射出一束金光,将乌梢蛇的魂身压缩得小了许,这才踱步向里。
一路往里走,一路雷光闪动,有几束雷电霹从塔身中露了出来,霹中了身形高大一些的李九娘。然,那雷电却是对李九娘一点伤害都没有一样,入没李九娘的身体,然后就消失了,也没有见李九娘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不多时就到了囚笼的前面,这才见到,囚笼里有八条锁链栓在白狐的身上。
“娘,娘……”乌梢蛇一边呼着,一边就朝囚笼扑去。却也是奇了,那囚笼似对完全虚设,让她一下子就扑了进去。然后,就见得它没入了白狐的身体里。
“唉……”白狐轻轻的一声叹息:“我的一场心思,终究白费。”
“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李九娘问道。
白狐这才似看到了李九娘一般,怔了一下,道:“你,不是此界中人!”
不是疑问,是肯定。
李九娘一惊:“你怎么看出来的?”
以前李九娘游走各界,从来没有被人看破过,这还是第一遭。
“不用震惊。”白狐说:“因为我也不是此界中人……”李九娘还来不及再次震惊,又一个惊天之语从白狐的口中说出:“或者,可以说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好像我要听到十分精彩又传奇的故事了。”李九娘不由得笑道,她问:“你是打算就这样讲呢?还是让我把你救出来再慢慢的讲?”
“你能破得了这八卦囚牢?”白狐颇为意外的看着李九娘。
打量四周,李九娘笑道:“想来不会太难,不过要提前向你核实一件事。”
“什么事?请说。”白狐道。
“我放了你出去,你会不会对外面的人大开杀剑?”李九娘问:“虽然我从你的身上感觉不到血煞之气,但我还是想问一下。”
“我为什么要对外面的人大开杀剑?”白狐失笑反问,还叹了一声:“同是天涯沦落人。”
默了默,李九娘说:“包括把你关在这里的那两个人的后裔,你也不会记恨吗?”
“你倒是知道得不少。”白狐看着李九娘笑道,顿了顿,又说:“这个我得考虑一下。”
“好,你慢慢考虑。”李九娘说:“不过,你能不能一边考虑,一边跟我说说外面的旱情的事?”
听得李九娘问出了这么一句,白狐不由得惊讶:“这事你还用问我吗?你应该知道才对啊!”
“我为什么应该知道?”李九娘反问,她是怀疑外面的旱情是白狐做的手脚,但又隐约觉得不是。
白狐怔愣的看着李九娘,眼里满是惊讶,半晌才道:“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这般修为,神识展开,至少可视万里,你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原来是这样。
李九娘苦笑:“实不相瞒,这里十分古怪,我在外面神识只能透视数里远,刚才在白玉门未打开前,我连神识外放都做不到。”
“哦,竟是这样。”白狐点点头,言道:“是尸王旱魃要复活了。”
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简直如渡劫神雷一般,震得人耳鸣目眩。
“什么?旱魃?”李九娘大吃一惊:“旱魃,旱魃,哪个旱魃?”
“就是旱魃!”白狐说:“旱魃的真身,不是分身,不是怨魂,是旱魃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