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嘣地一声射在了金色的幕墙之下,霎那之间,幕墙上绽出太阳一般耀眼的光芒,光芒散去,金色的幕墙依然挺立,黄檠在幕墙后面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简直是蜉蚁撼树,自不量力!”
这个幕墙,是集三千名天兵天将之力构起的幕墙,确实够坚固,所以黄檠有这样的自信。
然而,很快黄檠就认识到了,自己高兴得实在太早。
砰,砰,砰……
十六只红色的羽箭带着红光,拖着光尾,整齐排列,首尾相接的接踵射在了幕墙之上。金光不停的闪烁,渐渐的耀眼的金芒中掺进了红光,红光渐多,然后金灿灿的黄光变成了橘色,然后又成了命子血一样的红色,最后完全成了王骖射来的羽箭的箭尾上拖着的那种红光。
嘣!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经受九只羽箭的射击之后,幕墙终于壮烈牺牲在了第十只羽箭之下。
金色的幕墙如被砸碎的琉璃一样,四处迸溅,不规则形状的碎片嗖嗖的乱飞,许许多多刺进了构筑起它的天兵天将的身体里。
惨叫声此起彼伏,城门上下一阵人仰马翻。
黄檠无比的震惊,但更觉惊悚,倒不是因为那迸溅乱飞的幕墙碎片,而是迎面朝他钉来的那只拖着红色光尾的飞箭。
就在幕墙被破开之后,剩下的六只飞箭似有生命一般突然变幻了阵形,原本竖直排列,现在成了横躺的一字,并且各自选择了目标,嗖嗖嗖的朝着黄檠和城墙上的几个将领而去。
幕墙破开的时候闹得动劲实在是太大了,将黄檠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再加上这箭来得实在太快,是以,当黄檠发现扑面而来的箭羽,想要避让的时候,已经迟了。
“啊……”黄檠身边的一个副将尖声的大叫,一副被吓尿了裤子的模样。
“闭嘴!”黄檠大声的怒骂道:“郑伦,给老子起来!不就是一个死吗?有什么可怕的?”
“啊啊啊啊,我不想死啊啊啊……”副将嚎啕大哭。
“起来,你个怂货,给老子起来!别给我们羽林卫丢脸!”黄檠气得要死,但不管他怎么骂,那个副将却是哭得越来越声大,越来越伤声,最后还在他发现羽箭并没有按照预期射穿他的身体,取了他的性命的时候,更是跪到了地上朝王骖他们这方磕起头来:“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混蛋!”黄檠一脚踢翻了那个副将,然后拔了腰间的佩刀就朝着副将的头顶劈去:“我宰了你这个没种的孬货!”
却是,拔刀容易,劈人难,那刀出了刀鞘之后,便再也进不得半寸了。
“好生有种的大将军。”王骖戏谑的冷笑:“你既是这么有种,为何却也做了两姓家奴?”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沧冥大帝相提并论?”黄檠噙着冷笑,轻蔑的看着王骖。
“我正是奇怪呢,屠傀为什么会败得那么惨呢,原是身边出了内鬼。”踏空而来的李九娘笑着说:“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就不跟你们多话了。”转头看着王骖,“还是硬闯吧。”
王骖点了点头,左掌一翻,又一只红色的羽箭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掌中,他一边搭箭,一边说:“我们本是不想多杀人的,想要与你们商量一下,让你们把禁制打算放我们进去算了。但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是布遥尘的死忠,那么就没有商量的必要了。”
“不是的,不是的……”那个被吓得尿了裤子的副将大声的喊道:“我们不是布,他的死忠,我们也是被逼的!”
“闭嘴!”黄檠大声喝斥。
“不,我要说!”那副将大声的道:“我不想死!”还转头煽动他人,“你们想死吗?并且还是为布贼卖命,你们愿意吗?”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他们当然是不想死,但是,黄檠实在太有威信了。
在这些人的眼里,既是做了黄檠的部将,那么死或生便也交给了他。
所以,所有人都朝黄檠看去。
黄檠将兄弟们的信任,还有他们的求生欲看在眼里,不由得一脸的痛苦,他咬着腮帮子闭上了眼睛:“你,说吧。”
“谢将军。”副将欢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朝李九娘和王骖一拱手,说道:“非我们没有节气背叛九渊圣君,而是我们也有逼不得已的苦衷。——那布贼用妖法在我们及我们的家人身上下了契印,逼迫我们为他卖命啊!非我等贪生怕死,只是不忍连累家人,况,那布贼并不是立即让我们死掉,而是让我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
“哦?这样啊!”王骖淡淡的笑着,似并不怎么相信副将的话。
“是啊!”副将也感觉到了王骖的不信,他急急的说道:“实在惭愧,这契他是怎么跟我们下下的我们都不知道,只是那天他突然袭击九渊圣君,我们上前护卫的时候,被他催动了契,这才知道被他下了契。”
“竟在不知不觉中给人下了契约。”王骖转头问李九娘:“这是什么手法?”
李九娘不理王骖,只看着那副将问:“那个布遥尘之前就和你们的九渊圣君相熟?”
“正是!”副将点头回答:“他和我们圣君是好友,据说是几万年的老朋友了,只是二十多年前都来我们天庭。”
二十多年前?
闻之,李九娘便是一愣,好像跟她回来的时间差不多,这只是巧合吗?
“怎么了?”王骖见李九娘怔愣,不由得问道。
“哦,没什么。”李九娘回过神来,看了那副将又说道:“实不相瞒,我们跟布遥尘势不两立,他势必会毙命于我们手中。这样,你们撤掉禁制,放我们进去。回头等我们收拾了那布遥尘,你们也就安全了。”
“不要啊!”副将却是大呼,说:“你们不要杀了他,你们要是杀了他,我们都会跟着死的。”
“却是为何?”王骖不解。
李九娘说道:“定然是跟那个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