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锦城说:“我儿对二位绝无冒犯之意。”
听得王骖一乐:“是,她是没有冒犯我,只是把我的家人往死里害!”
“没有没有,我没有。”红狐急急辩解道:“我没有害王家的人!”
“事到如今还不承认!”王骖手上用力擒着红狐的脖子往剑刃上一按:“你没有想害王家人,我五叔怎么差点脱阳而死的?”
红狐给吓得连连惊叫:“不怪我啊,是五爷他非要,我磨不过他啊。”
“不是你使狐媚之术,我五叔他又岂会不顾死活?”王骖道。
“我真的没有向他使媚术啊!”红狐哭着喊冤。
王骖怎么可能信她?又问她:“那我驿二哥呢?还有骀四他们!”揪了一撮狐毛在手,“你敢说跟你没有关系?”
“真的是跟我没有关系啊!”红狐喊着:“他们都是被一个女鬼害的,你们之所以会在他们的身上找到我的痕迹,是因为我替他们吸走了鬼气,保他们命啊。如若不然,他们早就死了!”
“请郡马一定要相信我儿的话。”洪锦城诚恳的说:“我们是不会做出伤害王家的事的。”
“这倒是有趣,你是不是要说我们王家与你有恩啊?”王骖冷。
洪锦城苦笑:“还真让郡马说着了。”此话一出自是要得王骖一记嘲讽冷笑的,洪锦城道:“我说的是真的,四百年前,我心高气傲来闯帝都,被帝都的护城法阵所伤险些丢掉了性命,幸得令烈祖相救——令烈祖为了救我,割腕放血喂我七日,如此大恩,我岂会加害他的子孙?若是郡马不信,可找来家中族谱一观,此事贵府族谱中应该有记载的。为报令烈祖大恩,我还将亲妹妹嫁予令烈祖为继室,这个族谱中应该也有记载,王洪氏,无子。”
王家人站得老远,却是把洪锦城的话听了个真切,不由得一片哗然。
有人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有人催:“快去拿族谱。”
“快去快去!”
……
见得对面的洪锦城自信满满的模样,王骖不由得嘀咕:“莫不是真的?”
“**不离十。”李九娘说。
王骖:“那……”
“先等等。”李九娘说:“小心有诈。”
“没错。”王骖点点头,深以为然。
不多时族谱就拿来了,举着在手里一路朝李九娘和王骖喊:“那位先生说得是真的。”
“怎么样?”洪锦城得意的笑道。
王骖言:“你们这些妖精鬼怪最擅变化,谁知道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闻言,洪锦城的眉头就是一皱:“那你想如何证明?”
“倒也不是很麻烦。”李九娘说:“只要我在这只小狐狸的神识里看上一看便知道了。”
“这怎么可以?”洪锦城大惊,呼道:“郡主莫要说笑,我女儿不过三百年的道行,岂能敌搜魂术之损?在下所言句句属实,还望明鉴。”
“却是不怕。”李九娘说:“只要你让你的女顺我心意,莫要抵抗,便不会伤害到她。除非她做贼心虚,想要隐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变成傻子也怪不得我!”
“非要如此不可吗?”洪锦城说。
李九娘回答:“必须如此,吃一堑长一智,我们手中只有你女儿一个筹码,我们输不起。”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李九娘有些信洪锦城的话,以她对洪锦城的估量,洪锦城如若真的对他们有恶意,就算是红狐在他们手上,也不会让他如此束手无策。
但是,正如李九娘说的,他们与洪锦城的实力悬殊太大了,不能轻易相信人上俩嘴皮儿碰出来的那点儿声响。
“好吧。”洪锦城沉吟片刻,点头应道:“我相信你二位。”
嗐?
他同意了?
他同意李九娘对红狐搜魂?
李九娘十分诧异,低头看了眼王骖手中的红狐狸,这丫头不会不是他亲生的吧?
可就算是收养的,也不带这样狠心的吧?
“玉儿,你好好的莫要反抗,由郡主在你神识里走一遭,只一会儿就好。”洪锦城温文与红狐说道。
“是,爹爹。”红狐乖巧的应了一声,然后微闭双请,向李九娘道了一声:“郡主请吧。”一副任李九娘任意施为的模样。
本是进一步的试探的,没有想到洪锦城竟然同意了。
不过,这样也好,搜一搜便是真相大白了。
李九娘朝王骖点了点头,王骖会意擒住红狐后劲的手又紧了紧,再往李九娘的身边贴靠了一点。
双手翻飞,李九娘捏了一个法诀,点指在红狐的眉心处。一点青光在李九娘的指尖闪烁,红狐微闭的双眼皱了一皱,随即放松下来,李九娘也是微闭双目入了定。
大概小半刻钟后,李九娘睁开眼来,收了点在红狐眉心的手指,洪锦城刚松一口气正待开口相问,却见她手掌一翻又一指头戳在红狐的眉心。
洪锦城强忍着担心,没有出言相问。
片刻后,李九娘收了手,这次红狐也睁开了眼睛。
“多谢郡主。”红狐真诚的感谢道。
李九娘不言,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小瓶,把里面的白丸倒了两粒喂了红狐吃下,然后伸手把它从王骖的手里接了过来,放到了地上。
红狐回头看了李九娘一眼,踮踮的跑到了洪锦城的面前趴下。
洪锦城蹲下,抬起泛着红光的手轻轻的在红狐的身体上来回滑过,片刻停下,言道:“我儿还是回归人身吧。”
“是。”红狐轻应了一声,狐身红光一闪,再看就见得地上的红狐狸变成了一个十四五岁的红衣少女。
“我儿还不谢过郡主和郡马的不杀之恩,赐药之恩!”洪锦城对站起来的红衣少女微笑着说道。
红衣少女低低的应了一声,踩着小碎步上前,朝着李九娘和王骖盈盈一拜:“洪玉谢郡主、郡马不杀之恩,谢郡主赐药疗伤之恩。”
“不必客气。”李九妨虚抬了一下手。
竟然是真的是误会一场?
王骖心中长吁一口气,欢喜的道:“对,不必谢。说起来你这伤也我们打出来的,给你疗伤本是应当应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