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林道长笑盈盈的看着妇人,自得的道:“你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
“那有如何?”妇人没好气的道。
“至少可以让你头疼一番啊!”林道长笑道:“你现在不是就正头疼着,如何才能让我感觉到害怕吗?”
妇人沉沉的看着林道长,脸色越变越阴沉,再不复初见时的温婉,露出了死人的模样。铁青的脸,充血的眼,血淋淋的脖颈……
林道长好整以暇的看着妇人,漫不经心的道:“现在已经子时三刻了,你是不是要抓紧点时间?”
“简直欺人太盛!”妇人气急了。
“不!”林道长纠正道:“我是欺鬼太盛!”
“欺鬼?”妇人冷哼一声,阴森森的道:“我倒是要让你看看,我倒底是什么。”
妇人站了起来,伸手在脖子上一划拉,就见缝合的针线被抽开,有一股黑气从缝合处溢了出来。随即,妇人的脸上也起了巨大的变化,青白的脸上显出了一丝丝红线,线红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她每一寸可见的皮肤。红线越来越显,黑气越溢越多,妇人的眼睛也越来越红,薄厚大小刚刚好的唇间呲出两根长牙来,顶翻了嘴唇,露到体外足有七八寸长。就在同时,一对尖角从妇人的头发里长了出来,尖角呈紫黑线,顶端带着绿光,一闪一闪的和她额角的那个菱形的墨绿色的图案交相辉印。
“现在怕了吗?”妇人拿长了长甲的青黑色,又密布红丝的手摘下了自己的头,送到林道长的面前,笑着问他。
“怕倒是不怕。”林道长面色凝重的看着妇人:“不过你倒是确实令我挺意外的。”
“哈哈哈……”妇人得意的大笑。
“让我好好的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笑声戛然而止,林道长突然伸出了手,一把将妇人的头从她的手里夺了过来,人也坐了起来,歪着头看着手里提着的头颅:“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倒是稀奇!”
“你,你……”妇人震惊得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呢?”林道长潇洒的将长发往背后一掠:“你不是知道我是干嘛的吗?咳,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妇人问。
“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的。”林道长说:“你是坏事干多了,总会碰到有本事的道士的。”
说着,林道长便把妇人的头颅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扯开头发看头顶的角,扒开眼睛看血丝,又歪着头看她的颈:“唔,你这脑袋就这么点大,咋装了这么多的黑烟呢?”使劲的晃啊晃,妇人被晃得七昏八素的,“……,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啊!”
“啊,你欺人太盛了!”妇人气愤的大吼,身体猛的蹿了过来,长了长长指甲的黑手一左一右的朝林道长掐来。同时,被林道长抱在手里的头颅也呼呼得膨胀起来,头顶的犄角也猛的长长变弯,嗖的朝林道长刺来。
林道长大吃一惊,忙将头颅举得老远,同时就地一滚,避开了伸来的鬼手。
却是,林道长防了手,防了角,却还是漏防了一处。
就在林道长以为躲过袭击的时候,妇人的舌头猛的伸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住了林道长的脖子。
林道长只觉得一股酥麻之意从脖颈处飞快的传遍全身,他感觉到一阵眩晕。
“六甲随神,六丁从行,利贞玉清,消!”
一声“消”出,林道长的头脑顿时变得清明,却是手中和眼前哪里还有那妇人?
“真是大意了!”林道长懊恼不已,忙翻手变出一柄桃木剑,口念发诀,桃木剑头被催出一团金光,“咄”的一声,金光变成丝线飞快的朝门外伸去。
林道长低语着,追着金色的丝色出了房门:“还好我留了一手。”
金色的丝线往向了楼下,一直延伸到了驿馆外面。林道长一个纵身就跳下了楼,就见得大堂里的伙和兵卒都如泥塑木雕一般。想来是被那妖邪施了妖法所致,想这妖邪作案时只死当时命行之人,便暂时不理。
出了驿馆,林道长顺着金丝一路追到了一座山前。
因是初来乍道,林道长也不知道此山的山名,只见它山势十分陡峭,草木茂盛,一眼望去,阴气森森,想来是那妖邪的老巢。
林道长想也不想便一头扎进了林中,运气于足下,在山中飞行。
这山果然是有古怪的,甫一入林,往前飞了不到两里,前面就猛的蹿出十几具骷髅兵。骷髅兵发着嗬嗬的怪叫,僵直的挥舞着长臂,像叠罗汉似的一个摞一个,在前面形成了一道骷髅墙,挡住了林道长的去路。
“无上玉清,电母雷公,速降神通……”林道长左手心向上,一翻使出一个剑指,口中大喝:“轰轰轰轰轰!”
随着五声“轰”,五道青光雷从天而降,轰隆隆的将骷髅墙炸成齑粉。
林道长从一片青光中穿过,朝着林中深处飞去。
又往前飞了三五里,前面又飘来一群厉鬼,又借前法,并不算很困难的就将道路清除干净。
如此,每往前飞行一段便会出现一拨鬼物来前挡道,林道长借助雷法应付起来倒也不是很吃力。
就这样,一路往前闯,也不知道飞行了多远,只知道是半夜子时而出,一转眼就已经日上中天了。虽是已近正午时分,可这林中却是依旧阴沉沉的,突然蹿出的鬼物依旧是十分厉害,并且还呈现递次增强的趋势。
但是林道长没有退却,越是如此,他越打定主意要追到地:“……可见这妖邪非比等闲,如若放任不管,必定遗祸更大,还是早早除去为上。”
又消灭了一群行尸和骷髅组成的联军,林道长往前飞了一阵,突然回过神来:“这一拨好像比之前的要弱些哈?”
正疑惑着,前面又蹿出了一拨。
像是来应验林道长的预感一样,这一拨比之之前的又差上些许。
如此,一次又一次的递减,不管是从数量上,还是凶恶上,都是呈递减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