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春当然知道儿子欧阳秋实喜欢放烟花,欧阳秋实很小的时候,他手把手教欧阳秋实放手摇烟花,还不小心把自己的棉袄烧了一个洞。等到欧阳秋实大了,自己能放烟花的时候,每次过年,他都领着欧阳秋实去买一堆烟花和鞭炮,大年三十的晚上,他就和孟春桃站在旁边看着欧阳秋实放烟花,这已经成了一个习惯。
于是,欧阳春笑了笑,说到。
“我哪年不都是三十下午领你去买烟花鞭炮的?就你会想,只要你没结婚,你回来过年,我年年会买鞭炮的,走吧。”
说着话,欧阳春来到门口换鞋,欧阳秋实也急忙来到门口,换好鞋后跟着欧阳春便走出了家门,一路顺着大街来到新华桥头的一处烟花专卖点。
由于烟花易燃易爆,抚东市向来对烟花鞭炮管控得十分严格,在全市东西南北各设置了一处烟花集中专卖点,虽然不是很方便,但老百姓都能理解,也欣然接受。
站在成堆的烟花面前,欧阳秋实的心早就跃跃欲试了,他恨不得把所有的烟花都买回去,由他一个人燃放,他的目光有些贪婪和急迫。
欧阳春笑着说到。
“秋实,现在你做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买多少就买多少,爸爸买单。”
欧阳秋实回头看着欧阳春,眼睛里放着光,掩饰不住满脸的喜悦,问到。
“真的?真让我挑吗?您不心疼钱?”
欧阳秋实知道,大一点的烟花,一个就要几百块钱,小的也要十块二十块的,大的虽然贵,但燃放时间长,花形好看,看着过瘾,他想挑大的买,但这需要不少银子,他和欧阳春确认着。
欧阳春笑着点了点头。
欧阳秋实不由心花怒放,但考虑到花销太大,欧阳秋实适可而止,挑了几个大烟花和几个小烟花? 花了欧阳春两千多块钱。
欧阳春雇了一个拉脚的人用三轮车帮着把烟花送到了向阳院的门口? 望着一大堆烟花? 欧阳秋实冲欧阳春说到。
“爸,对不起啦,让您花了不少的钱。”
欧阳春伸手摸了一把欧阳秋实的头,笑着说到。
“钱就是用来花的? 给你花我乐意? 别看着啦,快往屋里搬吧。”
“得咧? 你看堆,我来搬。”
欧阳秋实欢快地答应一声,抱起两个烟花进了向阳院的大门。
恰巧陈英和妈妈那妮也要出去买鞭炮? 见到欧阳秋实抱着两个大烟花往院里走? 陈英忍不住问到。
“秋实,你干嘛呢?这么大的烟花得多少钱呀?真舍得花钱。”
两个烟花撂在一起,挡住了欧阳秋实大半张脸,欧阳秋实探头冲陈英说到。
“我爸给我买的? 门外还有呢? 你这是去哪?”
“我和我妈也想去买鞭炮。”
陈英边说话边往院外走,猛然看到一堆的烟花,差一点惊得叫起来? 见欧阳春站在旁边,急忙打着招呼。
“欧阳伯伯好。”
欧阳春笑着点了点头刚要说话。
那妮已经一脸惊讶地开了口。
“我说欧阳啊,你这是把烟花点搬家里来啦?你这么舍得花钱,春桃愿意吗?”
欧阳春笑了笑,看着那妮说到。
“今年家里人多,想热闹热闹,也想让秋实高兴高兴,你们去哪呀?”
那妮顿作恍然大悟状,用手一拍脑门,说到。
“瞧我的记性,今年你家可够热闹的,真正的大团圆啊,好事,应该多放点。我家陈雷还没回来呢,我和英子想去买点鞭炮,我们也搬不动这东西,你们快忙吧,我们走了。”
那妮说完,和陈英向大街走去。
欧阳春笑着喊到。
“晚上一起过来看烟花啊。”
“小气鬼,就不能大大方方地邀请我们全家去你家沾沾团圆的喜气啊,走啦。”
那妮回身开了一句玩笑,轻笑着转身走了。
陈英追上那妮,埋怨到。
“妈,你瞎说什么哪?人家要是真请你,你还真去呀?人家团团圆圆的过年,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陈英的话让那妮突然一愣,急急地扭头看着陈英,脚步慢了下来,边走边问陈英。
“英子,我咋听着不对劲呢?你是不是和秋实闹别扭啦?”
陈英极力否认,尽管她的心里确实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但她不想让爸妈知道。
“妈,你瞎猜什么呀?我们挺好的。”
那妮一脸的怀疑。
“还挺好的,你当妈是瞎子呀,你们回来后,这都半个多月了,你去过他家几回?每次不都是秋实上赶着找你吗?你们关系好能剃头挑子一头热?秋实是我和你爸看着长大的,人老实本分,长得也帅气,哪点配不上你?你可不能这山望着那山高。”
陈英不爱听了。
“妈,您越说越没谱了,我和秋实好,怎么就得在你们面前表现得卿卿我我的才算好吗?我的事你们就别管了,现在咱们是去买鞭炮,你就知道说我,你看看欧阳伯伯,给秋实买了那么多烟花,你从来就没给我买过。”
那妮笑着说到。
“女儿大了不由娘,我也管不了你了,要说这烟花的话,那就只能怨你自己了。”
陈英不由一愣。
“怎么会怨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妮想也没想就脱口说到。
“谁让你不是儿子呢?谁家要是有儿子,过年时才满天放烟花呢。”
话已经出口,那妮忽然意识到自己又说走了嘴,尽管陈雷从来没有埋怨过她,但她总觉得没有给陈雷生个儿子像是有愧似的,她怕陈英听了多心。
陈英似乎并不在意那妮的话,自从去了上海,她的观念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对男人女人同样看待,她不认为男人就天生比女人强,她看到太多成功女人的事例了,她认为,人到什么时候拼的都是实力,而不是性别。
因此,陈英对那妮的话并没有往心里去,而是轻笑一声说到。
“生儿子有什么了不起的,男人女人都一样,男人性格懦弱,和社会不合群,心理年龄永远像个青少年,这样的男人不见得有多强。”
那妮仔细琢磨着陈英的话,总觉得陈英的话里有玄机,她把陈英的话和欧阳秋实对了座。在她的心中,欧阳秋实是一个优秀的小伙子,和懦弱幼稚根本沾不上边,但她明显感觉陈英的话是有所指。
那妮不安地看了一眼陈英,联想到这些天陈英的表现,那妮突然心里没了底,她预感到陈英和欧阳秋实之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但是,那妮什么都没再说。
两人直接去了烟花点,买了一个福星高照大烟花、几挂一千响的鞭和十几个二踢脚,那妮抱着烟花要走回家,陈英急忙拦住那妮。
“妈,抱着走到家,你要累死谁呀?就是咱俩抬也抬不动呀,快放下,我打个车。”
那妮试了试,也确实坚持不到家,于是放下烟花,等陈英打了车,然后将烟花和鞭炮放在车里,两人也上了车,一起回了向阳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