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屋里,三个人一起坐到沙发上,继续边喝茶边聊天。
欧阳秋实虽然感觉有些累,但一来因为晚饭吃得太饱,躺下容易存食,二来也是刚回家,他想陪爸妈说会儿话,他更能看出欧阳春和孟春桃很想和他多呆一会儿,听他讲讲近半年来的学习和生活。因此,尽管他早就有休息的意思,却一直没好意思说出口。
欧阳春和孟春桃沉浸在喜悦当中,自然更想和欧阳秋实多说一会儿话,多在一起坐一会儿。
孟春桃笑着冲欧阳春说到。
“你说今天那妮怎么像是换了一个人,说出来的话怎么那么招人听呢,我都不敢相信那是她嘴里说出的话。”
欧阳春抢白了一句。
“不能背后这么议论人,况且人家刚走。我倒是觉得那妮说的话很实在,既然快成一家人了,说话就实打实最好。”
欧阳秋实也附和到。
“我爸说得对,人就不能背后议论人。”
孟春桃也不生气,依旧笑着说到。
“我倒不是背后讲究她,就是觉得她平时说不到三句话,准说出招人烦的话,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欧阳春一边喝着茶一边说到。
“人要是高兴了,说话就不会难听,那妮说得对,人是会变的,你也不能拿老眼光看人。”
欧阳秋实依旧附和了一句,他有意在维护那妮。
“就是,这世界上就没有一层不变的事物,这是辩证唯物主义观点。”
孟春桃笑着白了欧阳秋实一眼,开着玩笑。
“哟,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维护起来了,连老妈都不帮了。”
欧阳秋实不好意思地看着欧阳春,讪讪地笑着,因为陈英的关系,他确实有些偏向那妮。
欧阳春看了一眼挂钟,笑着打着圆场。
“时间不早了,秋实也累了,快去睡觉吧。”
欧阳秋实确实累了,这几天就一直没休息好,离开上海前因为回不回家的事,他天天晚上睡不好觉,回来的火车上又几乎一夜没睡。
因此,欧阳秋实听到欧阳春说让他休息,他便趁机爽快地答应了一声。
“好咧,我还真累了,我去睡了,爸妈晚安。”
说完话,欧阳秋实便起身进到自己的房间,把门轻轻关上? 胡乱地脱掉衣服上了床。
欧阳秋实确实感觉到浑身疲惫? 强烈的睡意让他的眼皮发沉? 他控制不住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欧阳春和孟春桃在客厅里稍事休息,听到欧阳秋实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孟春桃心疼地说到。
“看把孩子累成啥样了,二十几个小时的硬座? 可真够孩子受的? 你说这傻孩子? 买个卧铺也好呀,也真难为两个孩子了。”
欧阳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轻声说到。
“男孩子吃点苦是好事? 不吃苦哪来的甜?至少这一次的经历会在他的记忆里留下深深的烙印,对他的成长有好处。”
孟春桃白了欧阳春一眼,起身进到卫生间,边刷牙边含糊说到。
“你还抱着老一套说事哪?都什么年代了? 你还当是吃糠咽菜的时候哪?现在条件越来越好了? 有些苦大可不必让孩子去体验? 又不是咱家没条件让他睡卧铺。”
欧阳春没看孟春桃,端着茶杯依旧边喝边说到。
“男孩子,凡事多磨练磨练没坏处,年轻时吃苦老了才有甜,你看那些温室大棚里的花,经受不住日晒雨淋,离了温室大棚就活不了。这孩子也一样,没尝过苦,就不知道苦是啥滋味,怎么能有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孩子不能太娇惯。”
孟春桃刷完牙洗完脸,边擦脸边走出卫生间。
“和你我是说不明白了,明天还要上班,你快洗漱睡觉吧。”
孟春桃说完,一个人先回了卧室,打开床头灯,把床铺好,又换上睡衣先上床躺下了。
欧阳春起身进了卫生间,很快洗漱完毕,然后关掉客厅里的灯,轻手轻脚进了卧室,换上睡衣也躺在了床上。
孟春桃忽然侧过身子,看着欧阳春,轻声问到。
“你觉得孩子这次回来有什么不一样吗?”
欧阳春整理了一下枕头,伸出了胳膊,让孟春桃枕在他的臂弯里。
“我看没什么本质上的不同,不过,和咱们好象热乎了。”
“这叫距离产生了美,他一个人生活知道不容易了,谁都会有变化的,这不是主要的,我总感觉他这次回来,一定和英子闹了矛盾,只是他不说。”
孟春桃说得认真,欧阳春却听得很随意。
“你就愿意这样疑神疑鬼的,你有什么证据?”
“你听我分析啊,我绝对相信我的第六感觉,你想啊,英子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从小到大,她想做的事,有谁能拦住?又有谁能让她改变?她既然提前告诉老陈,她不回来过年了,就说明她已经做了决定,你相信咱家秋实能改变英子的决定?”
“他们两人在处对象,彼此体谅和迁就一下也不是不可能,你没听儿子说了,他是答应英子明年陪英子出去,英子才和他一起回来的,是有交换条件的。”
“这话你也信?我是不信,我总觉得儿子回来不是很高兴。”
“就你愿意瞎琢磨,我看着挺好的。”
“我一直挺担心的,英子是一个有主意的人,以前死心踏地跟着咱儿子,那是没见到更好的。如今开阔了眼界,见识多了,我总觉得她的心会发生变化,咱儿子又不是特别优秀,你应该抽空和孩子好好聊一聊。”
孟春桃的话让欧阳春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他也认真地说到。
“你说的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其实,当初我并不十分赞同他们在一起,因为我知道,一个人的阅历丰富了,见识多了以后,多多少少内心都会发生变化,尤其这些情窦初开的半大小子和姑娘。可是,我们也没看到英子的面,也不好这样疑神疑鬼的,我觉得今天晚上那妮说的一番话,也能代表英子的意思吧。”
欧阳春的语气显得很不肯定。
“快得了吧,你听哪去了,我倒是觉得那妮是在特意维护什么,否则,你什么时候听到过那妮这么说话?她说咱儿子这好那好的,并不能代表就是英子心里的想法,我真怕咱儿子在这方面吃亏。”
欧阳春一时没有说话,他在反复琢磨孟春桃的话,那妮今天来扔了这么多甜言蜜语,真的像是在掩饰什么,那她在掩饰什么呢?
“你怎么不说话啦?”
孟春桃抬头看了一眼欧阳春问到。
“啊,我在想你的话,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英子比咱儿子成熟,有主见,在英子面前,咱儿子似乎硬气不起来,难道是英子的心变了不成?”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不是英子和那妮说什么了,那妮绝对不会表现得这么热情。”
欧阳春不愿意这样胡乱猜疑,尤其是对陈英,他的潜意识里不相信陈英会变。
“行啦,睡觉吧,再观察观察,如果英子变心了,也是人之常情,良禽当择木而栖,况且还都是个孩子,都不成熟。我倒是觉得,事情如果早点挑明,或许对咱孩子不是坏事。”
“但愿如此吧,咱儿子太单纯,心眼太实,一旦真有那么一天,肯定受到的伤害要比英子大。”
“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许咱们这是在杞人忧天呢,孩子们的事,就由孩子们自己去处理,咱可不能像那妮那样。如果英子真的变了心,她要是知道那妮说了那一番话,肯定不会高兴的,弄不好还会和那妮翻脸。如果咱儿子为了这个向咱们开了口,寻求了帮助,那咱们责无旁贷,否则,咱们就假装不知情,别到时里外不是人。”
“先听你的,反正我不能让我儿子吃亏,睡觉。”
孟春桃说完,重新枕到自己的枕头上,把被子重新盖了盖,然后闭上眼睛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