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桃依旧情绪兴奋,根本就睡不着觉,已经忘了心中的嫌隙,像小猫一样委身在欧阳春的怀里,枕着欧阳春的胳膊低声冲欧阳春说话。
“你说怪不怪,我滑个冰车,看一个冰灯,居然把自己弄得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居然一点都没觉得累,我真像是活回去了似的。”
“那是因为你平时把心思全放在家和孩子身上了,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放松过自己。”
欧阳春感觉有点累了,闭着眼睛说到,话很由衷,也很贴心。
孟春桃的心头顿时一热,扭头看着欧阳春,问到。
“你真是这么想的?你的话很暖心。”
欧阳睁开眼睛看着孟春桃。
“我说的都是实话,说心里话,我真的挺感谢你的。”
孟春桃重新躺好,语气幽幽。
“我才不要什么感谢呢,我对你和孩子们好是我的本分,我心甘情愿,只要你不和我变心,我这辈子就没什么不知足的。”
孟春桃又想到了欧阳春那个短暂的迟疑,但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欧阳春的心头不由一紧,他不由自主地将孟春桃搂进了怀里,催促到。
“快睡觉吧,太晚了。”
孟春桃显然还不想睡,继续说到。
“秋实今天玩得挺开心的,我还以为他不愿意和咱们一起出去呢,没想到这么痛快。”
欧阳春的话加着小心,他怕自己哪句话坏了孟春桃的好心情。
“我说过的,秋实是明事理的孩子,你总是不放心。”
“孩子真不错,和咱们挺贴心的。对了,高丽街的烤肉还真挺好吃的,就是太远了,比河心岛的火焰山烧烤好吃。”
自从那次听欧阳春说过,河心岛的火焰山烧烤好吃,特意和刘颖去过一次,吃过之后,她觉得和别地方的烧烤差不多,并没觉得有什么好。
“烤肉和烤串是两种东西,自然是两个味道啦,各有所长的。”
欧阳春的语气有些发懒,因为他实在是太困了。
“你说怎么不在河心岛办灯展呢?非在临江路上办,挤挤擦擦的,看着都乱。”
孟春桃依旧没完没了,欧阳春只好强挺着说话。
“河心岛自然有不合适的地方,自从我来到抚东市,灯展就一直在临江路上办,都成传统了。”
“我觉得开发区的灯展比临江路的漂亮,那些冰灯简直太漂亮了。”
说到冰灯,孟春桃依旧赞不绝口。
“你要是愿意看,元宵节时我再陪你去。”
“行,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记住了。”
“放心吧,快睡觉吧,我真的困了。”
孟春桃见欧阳春困得懒得说话,虽然意犹未尽,但还是离开欧阳春的怀抱,往旁边挪了挪身体,躺到了自己的位置。
“睡觉吧,让你说的我也困了。”
孟春桃微微有些扫兴,今天她的心情特别好,好久没有这么好过了,她的心情一放松,没过多大功夫就睡着了,似乎纠结在她心里的那团阴云,已经被喜悦和兴奋冲散了。
第二天,欧阳春和孟春桃都没有早起,欧阳秋实更是睡
得香沉。
欧阳春和孟春桃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了,孟春桃平时缺
少运动,冷丁一次跑上跑下,不停地运动,孟春桃的身体明显吃不消,她感觉到浑身酸疼,躺在被窝里懒得起床。
欧阳春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多了,见孟春桃也已经醒
了,在被窝里抻了一个懒腰,他也感觉身体有些酸懒。
孟春桃闭着眼睛嘟囔到。
“这才几点呀,放这么早鞭干嘛呀。”
欧阳春抻完懒腰,慢慢坐了起来,边下床边说到。
“今天是初三了,该送年了,这是送年放的鞭。”
孟春桃依旧闭着眼睛说到。
“按老规矩,今天早上应该吃饺子放鞭的。仓房里有冻饺子,一会儿,你拿回一些来煮,也应个景,再喊秋实起来放鞭,我再躺会儿,浑身酸疼。”
“行,你躺着吧,反正也没事,我一会儿去取点回来煮。再将剩菜热一热就够了。本来我想吃点冰箱里的剩饺子应个景就算了,既然是送年的饺子,咱就煮点新的,煮饺子前我再喊秋实。”
“煮点新饺子吧,一会儿我也起来。”
“你累就多睡会儿,早饭我做没问题的。”
欧阳春说着话已经换好衣服,先是在炉子里加了点煤块,让火烧得更旺一些,这样屋里会更暖和,这才走出卧室直接进了厨房。
欧阳春打开冰箱,将剩菜选了四样取出放在炉台上,又把剩下的两盘饺子用保鲜袋装了,放在冰箱的冷冻室里冻上。
欧阳春知道孟春桃不喜欢吃饺子,特意盛了一碗米饭,准备一起热了。
米饭是红豆米饭,是年三十晚饭的时候,孟春桃特意焖的,他们全家都爱吃。
一切准备就绪,欧阳春将蒸锅里加上水,将菜和饭放进蒸锅,然后打开煤气火热起了饭菜。
欧阳春想喊儿子起床放鞭,但他进了儿子的房间,见欧阳秋实睡得正酣,一时没忍心叫醒他,想让他多睡一会儿,于是,转身回到客厅坐了下来。
眼见时间到了九点,窗外已是艳阳高照,霞光万丈,天空透着难得的清爽。
欧阳春知道不能再等了,送年的鞭不能放得太晚,这才起身进了儿子的卧室,来到欧阳秋实的床前,轻声说到。
“秋实,该起床了,今天是送年,你起来把鞭放了,吃点饺子,想睡白天再睡。”
北方有个不成文的传统,如果家里有儿子的,过年时就要多放鞭炮和烟花,而且主要是由儿子来放,到底是因为啥,欧阳春也不知道,他也是稀里糊涂地照着做了。
“几点了?”
欧阳秋实依旧闭着眼睛问。
“九点了,该放鞭了,别放太晚了。”
欧阳秋实抻了一个懒腰,一咬牙坐了起来。他真的不愿意离开温暖舒适的被窝,加上这两天没睡觉,他只觉得双眼发沉。
但欧阳秋实还是坚持着下了床,迅速穿好衣服,来到了客厅,问欧阳春。
“爸,鞭炮放在哪里了?”
欧阳春从墙角处拎过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递给欧阳秋实。
“这里是鞭和炮,鞋柜上有打火机,放的时候注意安全。”
欧阳秋实“嗯”了一声,穿上鞋,抓起打火机,拎着鞭炮出了屋。
欧阳春则借机将大勺里加上半勺水,放在炉上烧着。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清脆的鞭炮声。
鞭是两千响,整整盘了一个大盘,炮是老式二踢脚,弹得高炸得响。
欧阳春见锅内泡起了汽泡,拿着盆出了屋,顶着鞭炮的烟尘一路小跑进了仓房,从一口瓷缸中装了半盆饺子,又一路小跑着回了屋。
欧阳春一时记不清,煮冻饺子是冷水下锅还是热水下锅,因为平时很少吃冻饺子,都是现吃现包,即使偶尔吃一回,也是孟春桃煮好了。
于是,欧阳春大声问孟春桃。
“是开水下锅还是冷水下锅?”
孟春桃正在起床,急忙说到:“冷水下锅,千万别热水下锅,饺子容易‘挣’开。”
虽然已经送了年,但毕竟才是大年初三,孟春桃说话还是特意回避着不吉利的字眼,不说“破”字,而是换成了一个吉利的‘挣’字。
“啊哟,我还以为是热水煮呢,水都要烧开了。”
欧阳春喊了一声,急忙进到厨房,往锅里添了几碗凉水,见水不热了,这才把饺子下进了锅里,慢慢用勺子翻搅着,防止饺子粘锅。
直到锅里冒起了热汽,饺子在锅中不安分地翻滚着,欧阳春才将炉火调小,盖上锅盖,慢慢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