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的路上,易风和苗晓天紧跟着钟眉左右。
钟眉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真是麻烦你们了,我去医院看我妈,还要你们护送我去。”
易风正欲开口,苗晓天立马抢过话说道:
“别客气,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说完,只见易风和钟眉都望着他。苗晓天笑容一僵,尴尬道:
“我的意思是……钟姑娘你现在都是我们公司的人了,都是自己人,我们当然要护送你了。你现在还不是绝对的安全,对吧。”
钟眉点点头:
“其实在去刺杀丁文辉的时候,我就感觉没那么容易了。王海泉和那个姓吴的,跟丁文辉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尤其是丁文辉背后还有人,我现在才知道这些人的可怕,他们的势力太大了。”
苗晓天闻言,如同第一次早恋的学生一样,傻笑道:
“别这么说,你很厉害的。”
“真的!”
钟眉尴尬一笑,有些接不了话。她觉得苗晓天很厉害,很阳光,长得也帅气,就是有点二逼。
走了一路,三人到了市区的一所医院里。这所医院的医疗条件并不是很好,是家小医院。
“家里已经没什么钱了,大部分的钱,我们都拿去救助了那些老人。我爷爷下葬都没有办什么葬礼之类的,当天去世,第二天就下葬。”
快到医院大门的时候,钟眉叹了口气,样子颇有些心酸。
“我爸爸卖了一家工厂,另一家工厂也不赚钱,还倒亏钱。我卖了家里的一套老房子,才有钱让我妈妈来医院接受治疗。”
听到钟眉的遭遇,易风也是感到同情,他安慰道:
“你们一家做了这么多好事,老天爷再怎么也该保佑你妈妈,相信她老人家会好起来的。”
原本易风想说好人有好报,你妈不会有事。但话到嘴边易风却没说出来,如果真是好人有好报的话,那钟正山也就不会死了。
“谢谢,我也相信我妈妈会好起来的。她最疼我了,怎么忍心不管我。”
钟眉垂着脑袋说道。
此时,三人已经走到了第四层楼,听钟眉说,她妈妈就在四楼的某个病房里面。
可刚走到走廊上,他们三人就停下了脚步,望着对面那一男一女。
那一男一女面容威严,而且表情严肃,他们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钟眉身上。
“钟眉小姐,我们有两起重大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
宋义皱眉望着钟眉,冰冷说道。
那一男一女,正是宋义和余小慧。
钟眉僵在当场,有些害怕地望着对面那两个人。她知道,肯定是巡捕来抓她了,尽管她知道自己可能会被抓。但此时此刻,她还是免不了害怕,还是不想坐牢,或是……被枪毙。
“别怕,有我在,谁也带不走你!”
苗晓天上前一步,挡在了钟眉面前,阴沉着脸面向宋义二人。他不管钟眉犯了什么法,谁想抓钟眉,先把他打死再说。
紧张之中,钟眉紧紧抓住了苗晓天一只手,这才稍微平静了些。
“你们想干什么?”宋义把手放在了腰间,做出要拔枪的姿势,冷冷望着易风三人。
此时此刻,易风的脸色也有些难看。看这样子,宋义他们应该已经查到钟眉头上了。
要查到钟眉并不难,在那个村子附近打听一下就能打听钟正山和钟眉经常去探望那些老人。然后再查钟正山,发现钟正山已经死了,接着再查很容易就能查到钟眉头上。
“宋先生,你真的要抓她吗?”易风突然问道。
“你说呢,我对你已经放得很宽了,你不要得寸进尺!”宋义皱眉望着易风,一副今天说什么也要带走钟眉的模样。
易风舒展眉头,不慌不忙地道:
“你确定要把钟文钟老英雄唯一的孙女,钟正山唯一的女儿,给带走吗?”
“钟家满门忠良,钟正山倾家荡产也要去接济那些老人。现在钟正山死了,他的妻子也还在病床上躺着。你如果再把他们的女儿带走,钟家就真的家破人亡了!”
“到底谁才是该抓的!”
这一番话,说得宋义的眉头都快凝成了一团。他的手放在腰间,手上的青筋都冒了起来,看得出来,他在做一个很艰难的抉择。
钟眉在苗晓天身后,胆战心惊,惶恐不安,手心都起了许多的汗。
就在这是很,宋义还是把手伸了出来。
“帮我买包烟吧,我烟抽完了,谢谢。”
宋义掏出十块钱来递给余小慧,说道。
余小慧‘哦’了一声,拿着十块钱屁颠屁颠地跑下楼了。
“这是最后一次!”
宋义走过来,凑到易风耳边,恶狠狠地说道。
易风嘿嘿一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这可是你自己要放的,跟我可没关系啊。你的良心你自己做主,我又不能左右你的思想。”
宋义铁青着脸,懒得再跟易风废话。
“钟小姐,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是正确的,如果谁都可以私自去报仇的话,社会岂不大乱了?你继承了你爷爷的精神,但是你没继承他的思想。”
宋义又望着钟眉,不知是规劝还是责备。
苗晓天见状,又侧了侧身子挡住钟眉,挺起胸膛,昂首望着宋义。
宋义扫了他一眼,又道:
“还有,你最好别跟他们混在一起。他们全是不讲规矩的人,你涉世不深,小心被他们给带坏了。”
钟眉探出脑袋来,不敢顶嘴,只说道:
“谢谢你的提醒,我不会被任何人带坏的。”
易风好笑道:
“宋先生,我不得不说你这个思想太狭隘了,我们长得这么面善。好人两个字全写脸上了,你……不至于这么诋毁我们吧。”
宋义冷哼一声,说:
“你自己什么样的你自己清楚,答应我的事别忘了。”
“我们现在已经寻找到十几位正在流浪的老英雄,钱都是我们自己垫付的,都快倾家荡产了。”
易风笑道:
“放心,肯定不会让你们破费的。该吐出来的钱,我让他们一分不少地吐出来,再一分不少地交给你。”
宋义瞥了易风一眼:“你最好说到办到。”
接着,易风和苗晓天,护送钟眉进了病房,宋义没有跟着进来。
“那是我妈妈!”
钟眉的眉毛垂得很低,指着病床上的那位妇人介绍道。
那妇人的面容很憔悴,易风和苗晓天都看得出来,钟眉的妈妈年轻的时候应该是很漂亮,否则也生不出钟眉这样的漂亮女儿。
哪怕是到了中年,钟眉妈妈的皮肤也如同三十岁刚出头的那般样子,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病来如山倒,她的脸色很难看,有些蜡黄,整个人都显得很憔悴。
而且钟眉妈妈的两眼双目无神,痴呆地盯着天花板,连钟眉来看她了也没什么反应。
“自从我爸爸莫名其妙地被人打死后,我妈妈就变成这样了,我爸爸的身后事,也是我一个人处理的。”钟眉眼睛有些微红,强忍着泪水说道。
苗晓天皱眉道:
“难道你们家没有其他的亲戚了吗?”
钟眉摇摇头:
“有是有,我爸的工厂还赚钱的时候,他们跟我们都很亲近。”
“但自从我爸卖了一家工厂,另一家工厂也开始亏钱的时候,他们全都不跟我们来往了。我爸爸下葬的时候,他们也只是来走个过场,连祭拜都没有,看了一会儿就走了。”
苗晓天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义愤填膺了起来:
“这他妈的什么亲戚啊,比陌生人还不如。”
“我要是有这种亲戚,我半夜去他们家把煤气罐全点了!”
易风叹气道:
“这世上,有的人是很重感情的,感情永远摆在第一位。但人有不同,有的人把利益摆在第一位,利益没了,感情自然也就没了。”
在病房里面待了好一会儿,不管钟眉怎么跟她妈妈说话,那妇人都是一副没听到的样子。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好像三魂七魄都没了一般,只剩个躯壳躺在那里。
从病房里面出来后,钟眉要去问问医生她妈妈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易风道:
“那你们两个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待钟眉和苗晓天下楼后,易风重新推开病房门,再次走入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