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能在一起,死却要在一起。不能在一起是人为,死在一起也是人为。
马三炮问马丽丽:“然后呢!”
马丽丽道:“没有然后了,然后我奶奶就闭上了眼睛。她等了一辈子都没能等到她的男人,而她的男人又不愿意再次出现,所以为了能和她爱的人相遇,她是在迫不及待地死去。”
每个人都畏惧死亡,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这样,对于生和死的看法让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感受,有的人畏惧死亡,有的人却希望那一天来的快一些。
马三炮对马丽丽道:“也真难为老人了,等了那么久的时间。”
马丽丽道:“其实我奶奶的意思是让我感谢你,虽然她没有说出来,但是我从她的眼神里已经看出来了。她把那把钥匙给了我,说是我爷爷给的。”
马丽丽从裤兜里拿出一个怪异的钥匙。普通的钥匙都是有一个柄,一个开锁区,但是这把钥匙却是这两者的混合体,分不请哪里是柄哪里是开锁区。看着这个钥匙,马三炮突然觉得非常地眼熟,但是有想不起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钥匙。
马丽丽对马三炮道:“这样的钥匙你曾今见过一把,你能想起来吗?”
马三炮摇摇头,撇撇嘴,道:“我也有这样的印象,但是我想不起来,好像那东西就在我的眼前,但是却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你这样说,那是你见过?还是我们一起见过。”
马丽丽神秘一笑,道:“你忘记地还真快,你忘记了吗?那把要是就在小花爹的身上,是五狗子翻出来的。五狗子想把钥匙带上,但是你别说打扰死人的清静,让他把钥匙还了回去。”
马三炮一拍手,道:“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那把钥匙也是一样的古怪,五狗子那样一个专业配钥匙的都没看出它的结构。看来这两把钥匙是有来头的,他们同时出现在两个到过窑神的人身上,不知能有什么秘密!”
马丽丽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当时看到这两把钥匙的时候,我也奇怪,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时候咱们从窑神那里刚回来不久,所以我能很快地联想起来,但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没相处他们的用处。”
马三炮把钥匙拿在手里把玩。这把钥匙看着精致,但上面满是磕磕碰碰的痕迹,咋一看是冶炼出来的,但是上面的修琢痕迹又是说这钥匙是一点一点打磨出来的。
马三炮翻看了几下钥匙,问道:“你奶奶为什么要把这钥匙给你?”
马丽丽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道:“我奶奶说这时我爷爷给的,让我送给自己喜欢的人。”
“你喜欢的人?”
“……是的,她是这么说的,但至于真假,我就不知道了。况且这样的钥匙应该不是随便就能来的吧,肯定是有某种特定的用途。”
马三炮搂住马丽丽的腰,道:“好吧,那就先寄存到我这里,等你有了喜欢的人,我就把它转交。”
马丽丽想要夺回钥匙,但是马三炮手快,早把钥匙紧紧攥在手里。马丽丽扑了个空,反而偎依在马三炮的怀里。
马丽丽道:“谁说要给你了。你这人一点都不识逗。”
马三炮知道马丽丽说的是反话,自从马三炮再次见到她,她就已经从一个一言不发的女孩变成了一个和马家庄的女人一样泼悍的女人。如果说马家庄的男人有自己的命运,那么马家庄的女人也有自己的命运,而且这样的命运都出奇地相似。
马三炮勒一下马丽丽的腰,道:“不管了,反正我是要把这东西收起来了,以后再说。”
马丽丽还要和马三炮打闹。在她再次见到马三炮之后,马三炮这是唯一的一次主动。马三炮的坚决让马丽丽心花怒放,一时之间竟然喜滋滋,乐融融,心里就像春天花开一般美好,少女的情怀也似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在心里跳,在脸上跳。
马三炮看看手表,道:“说说正事。咱们在外面呆的时间够长了,指不定何悟本又要派间谍来了,要是那样,咱们又得换地方了。你奶奶还说了你爷爷的什么事没有,比如说他在哪里住。”
马丽丽理了理头发,道:“没有说,应该是爷爷也没有和她说过,否则作为一个将死之人,他不会把秘密带到坟墓里的。在她的最后几年里,是我一直伴着她的,如果她知道,不会不告诉我。”
马三炮站定脚,道:“你一定知道你爷爷躲在了哪里,否则你也不会做出后来的判断,比如说你的文章。”
马丽丽贴在马三炮的肩上,道:“亲爱的,我发现你和我越来越有心灵感应了。我爷爷说他呆在我和奶奶的附近,马家庄那么一个小地方,能呆着,但又不让人发现的地方不多。唯有的可能就是一个封闭的地方。结合马家庄的情形,想也能想出来了,他一定是在咱们学校高墙的那边。在咱们小的时候,高墙那边被说成是一个有虎狼的地方,任何人都不敢过去,但那些是对正常人来说的,也是唬小孩子的,作为一个身染重病的人来说,他可能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所以我觉得他一定是呆在了那里。他是染了重病的,本应该很快就会死去,但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他可能在那边吃了什么东西,或者是用了什么治疗方法,就活了下来,一直等到和我奶奶终老。”
该死却没有死,一方面需要有天意,另一方面还需要自己的努力,战胜自己,需要的就是这两点,缺一不可。
马三炮道:“所以你也不知道治疗艾滋病的方法,但是你觉得一定有这种可能。”
马丽丽道:“是的,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太大了。爷爷说他自己和小花爹一样染了重病,如果小花爹的是艾滋病,那我爷爷也一定是。他们本应该都会很快死掉,但是因为他们做了不同的选择,所以也就有了不同的结果。我觉得我的分析是非常正确的,但我的错误就是把我所知道的都写在了文章里。网上的人可能觉得我是在写小说,可能觉得我是在吸引别人的眼球,但是只要稍微知道马家庄的人再看了那篇文章,就知道我的推断是有可能性的。”
马三炮呵呵一笑,道:“还得加上一条,你是个老学究,老女人。”
马丽丽拧了马三炮一下,道:“还不是让你给害的,要不我早结婚生子了。说不定你这次见我的时候,我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马三炮摸摸马丽丽柔顺的长发,道:“那就不是你奶奶用亲身经历告诉你的了。”
马丽丽撇撇嘴,道:“你休要拿我奶奶的事来说,我奶奶是一个可怜的人,那么一辈子就糟蹋了。要是换做我,我才不会那样做,我一定会改嫁,我才不会等那么久。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都是没良心的。马家庄的男人之所以能成这样,一定是做了什么坏事,惹得人神共怒,最后才把你们的能力取走。让你们只可能传宗接代,要想寻欢作乐就不可能了。”
马三炮望着稀稀拉拉的行人,道:“如果要说是人神共怒,要说是惩罚,那对马家庄的男人也太不公平了,你看看这北京城,你看看那天上人间,你看看那些穿着暴露的女人,马家庄的男人和他们比起来,那是十分之一都不到。你要是那么说,我一百个不同意,我还是很可怜马家庄的男人的,我觉得这不是惩罚,而应该是一个诅咒,来自咱们祖先的诅咒,然后延续到了咱么这一代。”
马丽丽不同意马三炮的观点,道:“艾滋病不也是对人类的一个诅咒,不也是在一直延续吗?一样的,只不过马家庄的诅咒更为别致一些。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到了‘天上人间’,你去过那里啊?”
马三炮呵呵一笑,道:“大江南北都在传说北京有一个好地方,那里莺歌燕舞,红粉林立,只要去了那里就能有皇帝般的享受,你说这么一个盛传的地方,我能不知道吗?”
马丽丽撅着嘴,道:“我早说过了,你们男人就是没个好东西,连那种地方都去,等有一天我有钱了,我也开一个‘天上人间’,专门为妇女同志们服务。”
马三炮笑道:“那我一定要捧场,一定做你的经理。”
听到马三炮这么说,马丽丽都都乐了,道:“秘书是为老板服务,我的经理一定要为我服务。”
马三炮道:“必须地。”
马三炮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小花爹和马丽丽的爷爷都是马家庄的男人,他们和其他男人一样也都带着诅咒,到了一定年龄之后就不再有任何的性功能,但是这两个却偏偏还喜好寻花问柳,最后还能染上病。
马三炮把自己的问题说给马丽丽,马丽丽不屑道:“你孤陋寡闻了。世间之大,是无奇不有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