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快来吧,张老前辈都说了,这药水要多在伤处按摩一会儿呢,你自己怎么洗?再说了,你最近帮了我这么多忙,我就委屈一点照顾照顾你。”方桐微微一笑,伸手抓住了张芊芊的脚,张芊芊起初还有点抗拒,后来想想还是任他抓了去。
张芊芊肤白貌美,一双玉足娇小白嫩,倏然入水,好似碧波之上一朵白莲,甚是好看。方桐掬起盆中点滴水,零落在那玉足之上,轻轻揉动。
他急忙咬了咬嘴唇,静下心神。
张芊芊看着方桐的手轻轻按摩着自己扭伤的脚踝,很舒服,只是这种肌肤之亲,让她的脸色不由得有些羞红,若非那水清清凉凉,恐怕此时定要羞的一脚踹飞方桐。
“你最近一定很烦躁吧,总是炸炉呢。”
“烦躁肯定会有,不过烦躁又能怎么样?可能我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吧......”方桐轻叹一声。
“你总这么压制自己,对身体和道心都不好的。”
“并非压制,而是调节。”方桐抬起头,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刚入宗门的时候,师父就教给了我很多很多东西,虽然时间不长,但教给我的东西都是最有用的。”
“有关于心性的教导,有关于修行的引导,好多好多,现在想来,我的师父真的厉害呢。”方桐低下头,掬水,揉捏。
“呵呵,是很厉害呢......也许啊,你明天再试一次就好了呢......”张芊芊复又望向窗外,轻声呢喃。
时光荏苒,一转眼,距离上次方桐给芊芊洗脚脚已然过去了几个月,这几个月里,方桐终于炼丹成功了,确切的说是自当日芊芊放话以后,这方桐那炼丹炼的那是一个顺风顺水,连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了,进步居然这般快?莫非上苍怜悯,给了他一个迈入丹道的机会?
那些日子真是,天天祈祷上苍,拳拳诚意日月可鉴。这一幕幕都看在张芊芊的眼里,每每都逗得她心花怒放,终于有一日,张芊芊没了兴致,便对方桐托盘而出,等待着方桐狂风暴雨般的怒火,然后再以绝对的实力将其扑灭。
然而,听到真相的方桐,良久未曾出声,而后长叹一口气,他还是低估了这丫头的记仇能力,摇头苦笑之际,方桐也是想开了,此时便是与她大吵一架又有何用,何况那段时间也确实磨砺了自己,对于炼丹的基础手法乱熟于心,总的而言,终归好处多于坏处吧。
只是,虽然这次没有吵起来,平日里却没少闹来闹去,方桐在小魔女的欺压下,也算是在压力中成长,勤修苦练,炼丹技术熟练的同时,修为也未曾落下,如今已是汇元大后期境界,可是没得办法,依旧斗不过张芊芊。
......
这天清晨,方桐看着自己刻出来的木人,有父亲,有母亲,有师父,有净儿,还有晴儿姐。他静静的看着,陷入了沉思,离家至今已是两年有余,近日思亲之感倍盛,想来,也是到了该离开的日子。
收拾好行囊,来到木屋门前。离别总是伤感,但不辞而别终归失了礼数。
“小崽子,今日才想起走来啊?”张太生不咸不淡的说道。
“嘿嘿,叨扰许久,也是时候离开了,这段时间多亏了老爷子和芊芊姑娘的照顾,此间的恩德晚辈没齿难忘。”方桐对着木屋拱了拱手。
“嘿,你这小崽子就知道说些好听的逗老夫开心,走可以,去再给老夫做一顿饭,不然你可走不了。”张太生哈哈大笑。
方桐闻言无奈苦笑,也好,想必老爷子也是吃惯了自己的手艺,今日便多做一些。
午间饭后,方桐收拾妥当,再度拱手道别。
张太生挥了挥手,说道:“走吧走吧,你小子留在这我可不放心,芊芊可不能被你小子骗走了。”
“爷爷!说什么呢?!”一直沉默寡言的张芊芊此刻突然不满的看着张太生。
方桐微微一笑,看向张芊芊。
“看什么看?!要走就快走,没人留你!哼!”
摇头苦笑,方桐拱手转身。
“小崽子,出了这道门,想要回北方只有两条路,中州那条你过不去,而自东域走的话,所见所闻都不要太过激动,少生事端。”张太生拂了拂胡须。
方桐点了点头,走了。
......
然而不到一刻钟,便听到一声大喊,随之方桐的身影自死寂森林中匆匆赶回,背后狼烟滚滚,树木倒伏。
“啧,忘了,以这小子现在这修为,出不去这死寂森林啊......”张太生嘿嘿坏笑。
张芊芊扶额叹息。
“行了,你快把这小崽子送出去吧。”张太生转身走了回去,张芊芊看着被追撵过来的方桐,无奈摇头。
一番波折下来,张芊芊不情不愿地提着方桐来到了死寂森林外围。
“唉,当年和师父一起的时候,没发现这野兽居然这般凶猛啊?”
“切,你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面对着张芊芊不屑的言语,方桐无言以对,满头黑线。
“我要走了,感谢小魔女特来相送!”方桐嘿嘿一笑,起身就走。
“臭小子,好好保重!”张芊芊冷哼一声,从袖中甩出一物。
方桐急忙接住,却是之前张芊芊从方桐手中拿走的那个木人,还未刻完的木人。
“拿好了,不许忘了我,下次再见到若是找不见,我定要......定要打断你的狗腿!”张芊芊转过头去,脸色微红,此刻说的话,好似也不再那般霸气。
方桐看着小木人,愣了愣,不知何时已刻成了小魔女张芊芊的样子,他轻声笑了笑,看向张芊芊。
“放心吧,不会的。”
张芊芊闻言娇躯一颤,背起手来,也不看方桐。
“臭丫头,下次碰见,我定会超过你!”
张芊芊看着方桐转身离去的背影,眼角的泪水终究没有藏住,轻轻滑落。
“你想得美,你一辈子都要被我欺负......”轻声呢喃,那背影已是越走越远。
......
自死寂森林出来,一路北上,两日之后,方桐来到了一个小村庄,此时适逢秋季,村里人都在地里忙活着。
方桐赶了一路,也着实累了,打算在这村子找个阴凉地方歇上一歇,顺便在村子里补些水食,看着辛苦劳作的村民们,方桐嘴角勾起,摇头笑了笑,又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想必此时也正是忙着秋收,不过快了,马上就要回去了。
躺在树荫下,从包袱里掏出一个饼子,口中嚼着饼子,双眼望着天空,片片白云飘过,倒是宁静悠然得很。
“元儿,快给为父打桶水来。”不远处的田地边上站着一位满头大汗的壮年汉子,正对着方桐大喊。
不待方桐坐起,一个矫捷的身影自树上跳下。
“好嘞!”
随着这一声应和,片片树叶落下,方桐抓住快要落在脸上的叶子,起身坐起,看着那个还未跑得太远的少年。
“喂,小老弟,能带我一壶吗?”
那少年个子不高,光着膀子,露着古铜色的肌肤,这一回头,方桐看见了他那略显稚嫩的脸庞,小身子骨虽不壮硕却也有些小肌肉块,想必也没少帮着家里务农。
那少年看了方桐一眼,点了点头,刚要回来取,一转身却发现方桐已经到了他身边。
“你......”少年楞了一下,看了看不远处的大树,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方桐。
“还不快带路,渴死了。”方桐看着少年微微一笑,比了下个头,这少年还没到他肩膀,想来也就十岁左右。
方桐和这少年一路走着,来到了村子的一角,那里有一眼井。
走着唠着,不知是方桐言语颇具亲和力,还是这少年不惧生,自来熟,反正二人聊得来,一路上说说笑笑,熟络了不少。
这个村子名为老芋村,位于东域的东南。
这个少年名叫陈元,今年十一。
村子里一共住着四十几口人家,如今到了秋收时节,家家都忙着自己家的地,不仅是为了自己一家子过冬的吃食,还要供奉出一部分,据陈元说,再过些日子啊,就要交“租粮”了。
而所谓的租粮,便是指保护费。这一地带常有马匪出现,见村里人老实好欺负,久而久之反倒越聚越多,在这片安了居。他们把村子划到了自己的地盘上,而这些村民想要继续在这里居住生活,就要给他们供奉出大量的租粮来租借现在居住的地方。
说到这里,陈元将水递给父亲,方桐看着陈元的父亲拱了拱手,陈父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方桐和陈元走到树下乘凉,陈元接着说,方桐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地里的村民,人善被人欺,这些马匪自然不会放过这里的这群老实人。
“村里的人起初也有反抗呢,那会儿就是我们隔壁院的一个大叔,好像青年时候跟人家学过一些武功,他不愿村民们受那帮马匪压迫,是在忍无可忍之际,他带着平时几个要好的兄弟,就在马匪又来抢劫的时候和他们打了起来......”
那大叔叫王泉,确实有两下子,打的几个马匪望风而逃,村民们见了个个笑得合不拢嘴,终于是将心头那口恶气吐了出来,人人都夸赞这群人就是村子的保护神。此后,大家都以为经此一战,那些马匪有了教训,定是不会再来侵扰,可是谁料没过三两天,更多的马匪过来了,将村子围了大半,大声叫骂。
王泉等人大怒,但也知道这群马匪人多势众,故而他们几人开始在村子里号召,大家一起对付这些马匪,这次定要给他们一个沉痛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