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起来吧!”
听说狐莲椒房晕倒的冯落璃赶到紫宫,看到跪在宫门外的柔儿,轻声唤她起来。
柔儿看到冯落璃不禁痛哭流涕,跪着爬到冯落璃跟前拽着她的衣角哭诉道:“贵人,您要为柔儿做主啊!狐莲椒房晕倒真的不关柔儿的事。”
冯落璃看了看柔儿,“你暂且回潜阳殿去,这里本宫来处理!”
柔儿将信将疑的站起身来,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冯落璃缓缓走进紫宫,看了看一脸铁青坐着的拓跋浚还有跪在跟前的太医,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参见陛下!”拓跋浚点了点头看看身边的位置。
冯落璃在拓跋浚身边坐下,看看跪在地上的太医,“狐莲椒房究竟是何症状?”
太医微微抬首,恭敬答道:“椒房生于边陲,体质偏热,而平城气候较为潮湿,且一到冬日便有瘴气滋生。故而,冬日里无论皇室贵族还是平in百姓皆以冬菊泡茶祛湿、除瘴。椒房初入宫廷,许是不知平城气候之故,未曾饮冬菊茶,故而瘴气入体,不得宣泄,故而晕倒。”
“可有大碍?”
“并无大碍,微臣开一些温补祛湿的药,再加上一些发汗的桂枝、紫苏叶,发一发汗便可痊愈。此后,日日饮上一杯冬菊枸杞茶,便可!”
“哦?”冯落璃听罢不觉有些狐疑的看着一屋子的太医,如此简单的症状竟然惊动了这么多太医?
拓跋浚颔首,看了看御医署的署丞,“你们都下去吧!找人煎药给椒房送来,切记务必是你亲自煎药,有品阶的太医亲自送来!”
“是!微臣领命!”
众位太医鱼贯而出。
拓跋浚扭脸看看冯落璃,“璃儿,你真是太调皮了!”
冯落璃唇角微翘,继而无所畏惧的看向拓跋浚,“哪有?!陛下这般岂不是要冤枉璃儿了!”
拓跋浚勾唇一笑,伸手点了一下冯落璃的额头,“你啊!”转而叫张佑进来,吩咐道:“传出话去,狐莲椒房不识冬菊效用,以卑贱之物相弃,自招疾患。合宫上下无不为之担心忧虑,倾御医署所有太医医治,无不尽心尽力照拂!”
“是!奴才这就去办!”
张佑低首领命,小步快走退了出去。
“璃儿!这下可消气了?”
冯落璃兀自别过头去,微弯了唇角,“关我何事?!”
拓跋浚伸手拉过冯落璃的手,“好好好!不关璃儿的事,都是为夫的不对好不好?”
冯落璃婉转一笑,这个男人还是处处护着她的,明知道派人不让麒麟公主接触冬菊的是她,还一心维护于她。不由得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他为她如此已然够了。
狐莲椒房愚笨不识冬菊妙用,自招疾病,皇上、冯贵人宽容大度尽心尽力着人医治的事很快就传遍了皇宫内外,即便是库莫奚王也在几日之后着人送来书信,一边深表皇帝的照拂之谊,一边训斥自己的女儿不识大体,应该多向冯贵人学习等等。
麒麟公主受了训斥,再加上宫人的明里暗地的笑话,每日还要饮那招致嘲笑的冬菊茶,心情甚是不佳。每日除了遣人去请拓跋浚之外,便是待在紫宫认真学习后宫礼节,一时之间皇宫之内清净了许多。
“皇嫂!皇嫂!你怎么了?”拓跋云伸着小手在冯落璃眼前晃着,“云儿,已经将这篇硕鼠熟读于心了!皇嫂今日为何总是心不在焉呢?”
冯落璃笑笑,这些日子拓跋浚都在为营州蝗灾的事情心烦不已,派去赈灾的太尉周忸一再上表称灾情十分严重,千亩良田颗粒无收,州郡百姓食不果腹苦不堪言。拨去的赈灾饷银,杯水车薪,请求皇上再拨款赈灾。
拓跋浚倒不是十分忧心粮饷,而是就近前去查看的皇弟拓跋新城却是另外一种说法,营州蝗灾着实严重,但灾民迟迟不曾见到赈灾粮饷,连日来灾民用以充饥的食物,几乎全部来自周边州郡的开仓赈济。
这让拓跋浚很是不解,或者说他无法相信哪一方所说是真的。只好将慕容白曜派去前往调查实情,但蝗灾不必其他,倘若赈灾不及时很可能会影响下一季的播种,造成连续灾害。慕容白曜已经去了五六日,还没有任何上表,眼看春播将至,拓跋浚不由得有些着急上火、忧心不已。
冯落璃见状,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云儿,皇嫂问你,倘若你想要知道一件事情的真相,就派了两人去询问,结果这两个人告诉你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事。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办呢?”
拓跋云歪头想了想,“如果此事关乎重大,自然另派心腹之人前往了解。又倘若事情紧急,那便择一较信之人处之。如此,即便决断有误,也不会造成最坏的后果。”
“较信之人?!”冯落璃不禁细细掂量。
“对啊!事情紧急,较信之人不在此人职位权谋,而在于他所言更切中此事重点。”
“事情重点,那无疑是赈灾、春播!对,就是春播!”冯落璃顿时毛色顿开,捧着拓跋云的额头亲了一下,“云儿,你真是太聪明了!”
拓跋云愣在原地,小脸刷的一下子红透了。
“云儿,你在此诵读功课,皇嫂去去就来!”冯落璃则是急忙站起来,离了开去。
拓跋云兀自呆愣在原地。
“对!璃儿你所言极是!无论灾情如何,春播是最重要的!只要先派人解决了春播事宜,赈灾之事随后到即可!”拓跋浚听罢冯落璃的一番话,顿时舒展眉头,拍案称是。
冯落璃点点头,“此去营州不过三日路程,相信白曜很快便能赶回,不论是太尉还是新城都言之蝗虫已除,田地荒芜,那么春播是可以先行派人进行的。至于赈灾,陛下可以下诏责令他们各自照拂灾民充饥,并言之粮饷不日便到。等白曜返回,即刻着手赈灾事宜!”
拓跋浚点点头,“如此处理甚好!璃儿,想不到你竟有如此男儿之能!”
冯落璃羞赧一笑,“此事并非我一介女流能想得出的。”
“难道想出此事的另有其人?!”拓跋浚不禁心生疑惑,看着冯落璃问道。
冯落璃点点头,“此事是云儿不经意间提起的,启发了我,功劳在他!”
“是吗?云儿还那么小!”拓跋云能提出如此对策,拓跋浚倒是吃惊不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