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你知道吗？在云儿心里你就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女人。敢和皇上叫板，敢和云儿一起跪在石子路上，敢和皇兄一起上战场，还有一个人去见野心勃勃的柔然太子-予成……在云儿的记忆里，似乎没有皇嫂不敢去做的。”说着拓跋云扭头冲冯落璃笑笑，尽管得不到任何回应，“但是云儿也知道皇嫂是那么苦的女人，为了爱皇兄，掩埋掉自己心中对江湖的向往，丢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祈愿。甚至为了爱皇兄，受合宫迫害，自己的孩子都死在了最爱的人送来的汤药里。皇嫂，你知道吗？这些年你所发生的一切一切，云儿都知道。每一次，云儿都好希望挡在皇嫂面前，每一次云儿都好想皇嫂不再受苦……”

说着拓跋云停了一下，唇角染着抹不去的苦涩，“皇嫂，云儿知道你对皇兄爱到了骨子里！有的时候，云儿真是羡慕极了皇兄，他可以得到皇嫂你，世间最好的女人。可是云儿仍然觉得幸运极了，从儿时第一次见到你时起，云儿都觉得占尽了这世间的好处，只因为皇嫂你在。这些年云儿一个人在边关，每一次恶仗、每一个劲敌、每一次两军敌对……云儿都要花一整夜的世间自己一个人独处。因为只有这样，云儿才能完完全全想到在皇嫂身边的每一个日子，欢笑也好、受罚也罢，都能给云儿无穷的勇气。”

拓跋云看着冯落璃，好希望她能看他一眼，哪怕只是眨个眼睛也好，可是没有。不由得苦笑一下，继续道：“如今皇兄走了，云儿知道皇嫂有多想追随皇兄而去。可是云儿好希望皇嫂能留恋有我们在的世间……”

“云儿！”慕容白曜看到拓跋云，温和的叫了一声。

拓跋云闻声抬头，见是慕容白曜，站起身来走过去，“师父，你来了！”然后扭头看看一成不变的冯落璃，“还记得我们一起许下的诺言吗？”拓跋云看着慕容白曜，“师父，云儿希望你能把皇嫂留下来！”

慕容白曜点点头，继而道：“云儿，命人把陛下的棺椁抬往天安殿，将陛下的死讯昭告天下！举国同哀，大丧三日。”

“是！云儿明白！”说罢抬脚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便有宫人侍卫鱼贯而入，将拓跋浚的灵柩抬起缓缓抬出内殿，慕容白曜一动也不动的看着眼前无动于衷的冯落璃。

“不！濬！你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在灵柩被抬出太华殿的最后一刻，冯落璃还是叫出声来，想要起身追过去，却因为身体过于虚弱直直的就跌了下去。

慕容白曜见状，急忙上前将冯落璃接住，看着她那一双生无可恋的眼睛，只问了一句：“这世间只有他能让你如此吗？”

冯落璃抬头看着抱着自己的慕容白曜，那一双温润如水的眸子一如当初救她之时那般，世事都变了，他却丝毫没变。

慕容白曜看着冯落璃看自己的眼神，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说不明白的情愫，至少在面对他的时候，冯落璃还是那个柔弱的需要为她遮风挡雨的女子，是否在她心里也曾有过一个位置是属于他的？

“落璃，倘若是我，你会这般伤心吗？”话刚出口，慕容白曜立刻又否决了自己，“不！我不要你伤心！落璃，此生我生来便是为了守护你的，所以这一辈子我都不能看着你的伤心而无能为力。”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短短的几句话，冯落璃的眼泪就落了下来，经泪水洗过的眸子也一点儿一点儿恢复生气，“白曜，他走了！他丢下我一个人走了！”说着冯落璃搂住慕容白曜哭了起来。

慕容白曜静静的听冯落璃哭着，任由她抱着自己寻求依靠，无论如何有她在怀，心就没在漂泊。又何苦去计较她的脆弱、悲伤是为了谁呢？只要她好便是！

外殿，拓跋云叫青萼详细叙述小皇子夭亡和拓跋浚暴薨的经过，一边听着，冷峻无比的目光扫过跪在外殿的那一群太医，将他们的神色细微变化尽收眼底。

青萼说完，拓跋云缓缓站起身来，走近那些太医，冷越的声线里染着慑人的气息，“青萼说的可详细？”

这话乍一听让人觉得摸不着头脑，但立刻那些太医都明白了这话的意思。拓跋云是完全相信青萼所言，而他们若是说了什么便是首要的怀疑对象。不由得都纷纷点点头，毫无疑义。

“既是如此，自今日起你们也不必守在太华殿了。皇上驾崩，举国同哀。但宫中妃嫔皇子，更不得再有什么闪失。尔等还是要尽心尽力照料各宫，原本的规制不变。各宫的主子，都不得再出任何闪失。”

“是！臣等遵命！”太医们纷纷行礼，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拓跋云的分量，自然不敢有所怠慢。

拓跋云点点头，“如此你们便退下吧！”“是！臣等告退！”

看着一应太医走出太华殿，青萼有些不解的看向拓跋云，“王爷，是娘娘命他们留在太华殿……”

拓跋云扭头看着青萼，“青萼姑姑，本王知道皇嫂的用意。”说罢转身坐在一张椅子上，“只是如今皇兄的死讯已然昭告天下，留他们在这里又有何用？倒不如放他们回去，还能查上一查究竟是谁让那个从四品的太医在皇兄面前胡说八道的。”

“云王爷，你是怀疑……”

“本王只是循例行事，没有怀疑什么。”拓跋云打断青萼的话，喝了一口茶，“青萼姑姑，本王日夜兼程赶来，着实没什么吃食。劳烦你给本王做些吃的可好？”

“当然可以！”青萼急忙点头，“奴婢这就去给王爷做些饭食来！”

拓跋云点点头，“另外，叫悠扬和牛益得前来，本王有些话要跟他们说。”

“是！奴婢这就去！“青萼骤然间觉得拓跋云再不是那个总是在冯落璃跟前撒娇的小孩子了，如今的他遇事沉着冷静，眉宇含威，俨然一方守将、封地之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