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此言……”
冯落璃拉了拉身上的披风,“走吧!这里风大,兴许明日就晴空万里了!”说着悠扬掌灯在前,冯落璃缓步离开天牢。乙浑站直身子,看着那抹被拉长的身影久久驻足。
冯落璃去往天牢之后,不出三日青茉便招供的了一切,乙浑顺利交差。拓跋浚看了看结案奏折,也迅疾做了处理。青茉谋害皇子、戕害后宫嫔妃以宫女身份处死,而抱嶷所犯之罪并无明文,但去削职衔贬为寻常太监,命其在风絮苑当差,青茉一事也算尘埃落定。
“璃儿,这些日子诞儿风咳不止,我也未曾顾及他事。听闻前几日弘儿和安国都身陷险境,你也受伤了,究竟是何人所为?”
博陵长公主看着冯落璃手臂之上的石膏纱布,面上不无担心。
“无妨!皇姐无须担心!诞儿的病可好利落了?”
博陵长公主点点头,“嗯!诞儿如今是好了。倒是你,怎么总是那般让人担心呢。好歹你也是这后宫的皇后,怎么灾啊、伤啊什么的,你总躲不过去呢。”
冯落璃笑笑,“皇姐,你这是关心则乱了!”为了让博陵长公主放心,冯落璃简单的把青茉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很是淡然道:“现下好了,什么事都没了。”
博陵长公主听得心惊胆战的,还好都没什么事,不然可怎么是好,“想不到麒麟的侍婢也能翻起如此风浪,宫婢、嫔妃、内侍相互勾连串通谋害嫔妃皇子,当真是骇人听闻。想来,这后宫也当真要狠狠整治一番才好。”
“都过去了,青茉已死再怎么样也都抵消了,抱嶷虽罪大恶极,但他毕竟是内侍不便张扬其罪恶,如今被罚在在冷宫当差,想来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了。至于悦玲珑,细想之下也没做出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陛下找了个由头罚其月奉减半、闭门思过,也足够了。”
博陵长公主笑笑,“你啊!就是太过于仁慈了。虽然我是喜欢的紧,皇上他也疼你有加。只是就算为了弘儿,你也该好好打算一番才是。”
冯落璃点点头,“放心吧!我会的!”
“我听说高阳对你似多有刁难,可是为了安国之事?”
“没有的事,不过是外间传言罢了!皇姐无须理会。”
博陵长公主拿过小几上的茶喝了一口道:“你也无需这般为她这般揽护,高阳什么脾性我还是了解的。她年长我们数岁在这宫中可谓一枝独秀了好些年,我虽为嫡长女所受恩宠也比不得她。记得我刚出世那几年,高阳可是没少花心思在我身上,她那般骄纵跋扈万般都要由着她的性情,我可是领教过的。”
“哦?!皇姐可是嫡长女,听陛下说你可是父皇母后心尖上的人物,怎得也这般苦楚了。”冯落璃不想博陵提及旧事伤心便刻意打岔道。
博陵长公主看着冯落璃一笑,“你呀!也无需这般。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怎能还伤怀?!倒是你,这段时日高阳居住在宫中,免不了来往,你要有所准备才行。”
“皇姐放心!我应付得来!”冯落璃冲博陵长公主笑笑,“昨儿个听陛下说哥哥他们一行快要返京了,皇姐可收到了消息?”
博陵长公主脸上飞起一抹粉红,点点头,“嗯!前些日子,你哥哥便来信告知了,说是这几日便回。”
“是吗?!太好了,哥哥此行一去半年有余,当真是叫人挂念的紧!”
“总算是平安归来了,怎么都好!”
博陵长公主和冯熙感情很好,两人大婚两年有余,此次冯熙出行巡察考课算是离开最长一段时日了。虽然家书不断,但终究是新婚燕尔,冯熙又是她最为依赖相扶之人,博陵长公主自然想念的紧。
这一点儿冯落璃最是理解。
五日之后穆伏真一行巡察考课回京,将考课一应事宜禀报拓跋浚,并相继制定推行了一系列措施。拓跋浚对考课之事甚为满意,大加恩赏一应众人不提。
“娘娘,慕容大人在宫外求见。”
白曜!巡行众人恩赏之后便有御赐休沐三日。按理说这个时候慕容白曜应该回府歇息才对,怎的进内宫来了?
“慕容大人说是陛下恩准其带云王爷的礼物前来送与娘娘。”
冯落璃点了点头,“好!领慕容大人到正殿罢!叫悠扬先行前去奉茶,本宫这便过去。”
“是!奴婢遵命!”
慕容白曜依旧一袭白衣、玉冠束发,眉梢略染风霜更显坚毅,温润一笑宛若惊鸿,一派翩翩俊毅公子模样。
“白曜!”
“微臣参见娘娘!”
慕容白曜躬身行礼。
“你们都退下吧!”冯落璃遣退一应宫人只留悠扬在旁伺候,看了一眼特意换上新做的那身水绿掐花回字纹窄袖襦裙的悠扬,缓声道:“悠扬给慕容大人上茶!”
“多谢……”
“坐罢!”冯落璃走进制止住他那番客套之词,“你我之间无须如此!”
慕容白曜这才爽朗一笑,“好!如此我便尝尝你这昭阳殿的好茶吧!”
悠扬素手纤纤很是细致的倒水泡茶,仔细看去从不施粉黛的她今日特意擦了些薄粉使得本就晶莹剔透的肌肤更显莹润光泽,一时间竟分辨不出是白瓷茶杯还是那白皙的手指了。那张总是寂静的脸上,也微微透出些许柔意。
悠扬将茶倒好,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伺候。慕容白曜很是配合的端起茶杯,“许久不曾喝到京城的冬菊茶了,甚是想念。”
冯落璃笑笑,“此番你可以畅饮一番了!”
“茶非酒,怎可用畅饮二字?!”慕容白曜喝了一口很是享受道:“清雅甘甜依旧,甚好!”
“要我说此茶的妙处不仅是韵味极佳,还风雅的很呢!”
慕容白曜点点头,“今日此茶之妙更甚往日!”说着冲一旁的悠扬温润一笑,“倒茶之人也堪称恰到好处!”
悠扬闻言面上飞起一抹云红,难得一见的出现羞涩之意。世间之事大抵如此,总有你躲不过之人、略不过之情,只一眼便足以赴汤蹈火,虽历万劫亦不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