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
饶是皇后见多识广、功于心计,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握着手帕的手不由自主地一哆嗦,旋即抓紧,狠狠按在唇上,极力掩饰住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的十五个吊桶产生的心惊。
“哀家知道了,沈爱卿,你先退下吧。”
“诺。”
沈兵报了一下拳,旋即站起,蹬蹬蹬倒退几步,转身拉开门,退了出去,又将门轻轻带好,笔直地守在门口。
“他究竟是谁?要干什么?”蒋媛一屁股坐在卧榻之上,将手帕拿开,发现上面沾了一层红色唇膏,氤氲一片,那红色唇膏,红得像血,无数在她走上权力巅峰中倒下去的人的血。
一路走来,蒋媛斩杀过无数人,难道这个曾经八杠子压不出一个屁来的家伙会成为新的障碍么?
决不允许!
蒋媛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厉,虽然贴心的几个心腹受伤的受伤,没音讯的没音讯,可她手中还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呀,只要有权力,何愁没有炮灰?
“小子,无论你是谁,无论受了谁的指使和蛊惑,既然选择和老娘作对,那么等待你的,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死!”
“沈将军,备轿,哀家要去见陛下!”
想到这儿,蒋媛一把将手帕撕得粉碎,阴着脸冲门口大喊了一声……
角马蹄声刺耳,所过之处,街上行人自动闪避,很快便来到城中央一座高大的府门前,这是一个类似于世俗中古代深宅大院的建筑,门楼高十丈有余,上书三个大字“宰相府”。
一边四只直径两米的红色灯笼,将整座府邸映衬得庄严肃穆,门前两只高一丈有余的石狮子,张牙舞爪、怒目而视,更平添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压抑感。
“大……大人,到……到了!”
小胡子擦了一把额头不停渗出的冷汗,结结巴巴开口,虽然看到府门他的脊背略微往上挺了挺,可一看见老倪低沉的蓝靛脸,他刚生出的一点底气旋即像吹满气的气球遇上了尖锐的锥子,立马瘪掉。
连妖兽角马都能控制的家伙,杀他比碾死一只蚂蚁费不了多少
气力,这是三个什么样的存在?
“进去吧。”
牟平飞身从角马上落下,率先沿石阶向上走去。
“齐副队长,你们回来了?夫人正在等着你们呢?”
四个同样身穿黑色劲装、立于门口守门的家奴看见小胡子,立马从台阶上下来,伸手牵住角马,恭敬开口,可一看到牟平三人率先往台阶上走,立马撂下脸子,伸手拦下,怒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有没有点规矩!”
“让开!”
没待牟平开口,老黑上前一步,张嘴便要放毒,可被牟平传音制止。
四个筑基期的家奴罢了,杀鸡焉用牛刀?
“我算出来了,算出来了,今天府上本是大凶之兆,但有三位贵人临门,才……才……”
车帘一挑,中年术士飞身从车内跃下,但当他看见牟平主仆三人之际,到了嘴边的话,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牟平打量了一眼这个獐头鼠目的术士,心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成想这个猥琐的家伙,还真有点本事。
眼前一晃,刘飞的影子出现在了他的识海,老朋友,你们还好么?
“齐副队长,这些……都是你们请回来给老爷治病的高人么?”
一个比较沉稳的劲装汉子狐疑地瞅向齐亭。
“咳咳!”
齐亭干咳了两声,道:“老七,老爷的病好点了么?”
“不好,非常不好,今天又咳了一上午的血,恐怕……”
“若是不想你家老爷死的话,还不头前带路?”
牟平淡然开口,他的精神力早已锁定内堂,一张宽大床上,一个形销骨立的老者,正躺在床上,病入膏肓,奄奄一息。
“各位快请!”
老七紧走几步,洞开门户,将牟平等人请进相府。
整个相府占地三亩左右,虽说不上特别繁华,但也廊柱流朱,回廊弯曲,古色古香,气派异常,照比世俗中江南园林,不遑多让。
“这位公子请了,小人白一飞,岐黄教二弟子,请问公子尊姓大名?仙乡何处?”
行走间,中年术士凑到牟平身边,抱拳拱手,笑着开口。
“岐黄教?”
牟平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提到这个教那个教的,令他不自觉便想起了世俗中的火龙教和邪教,天生不喜,这些自诩为教的组织,总让人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不如天清宗、麒麟派这些宗门高大上,正统。
“本少就是一个散修,无门无派,不提也罢。”
牟平稍微加快了脚步。
白一飞是个自来熟,没有因为牟平冷言冷语而气馁,相反,倒勾起了他的兴趣,紧走几步跟上,道:“在下就是敬佩公子这样的高人,此间事了,能否请公子赏脸,我们共谋一醉?”
牟平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暗暗吃惊,要知道,他此刻用的可是高级武技——风遁,能追上他的没几个,哪成想这白一飞竟然轻轻松松便追上了,这份轻功造诣,着实令人不可小觑。
难道这家伙扮猪吃虎?是化神修士不成?
他仔细观看,发现白一飞施展出来的,是一种诡异步法,柳絮般轻飘飘的,虽然他的修为只是元婴一层,但这种步法足可以媲美化神二层修士,自己正愁风遁无法升级,没有好的遁术呢,这是要睡觉便有人送枕头的节奏么?
他突然想起了华夏先贤说过的那句古话——“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真是学无止境啊!
“呵呵,这是我岐黄教最简单的一种步法,若是公子喜欢,在下愿意倾囊相授?”
仿似牟平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牟平一歪头,白一飞便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着开口。
“是吗?那便多谢白兄了?”
牟平抱拳拱手,笑着道:“刚才小弟略有失礼,还望兄台海涵,在下张强,无门无派。”
“张兄请了?”
白一飞不疑有他,一拍纳戒,一枚尺余长翠绿色玉简自动飞出,被他拿在手上,刷刷点点,刻上一套功法,转手递到牟平面前,道:“你我相见便是缘分,这份功法便送与兄台。”
牟平接过玉简,脸上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