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旅客朋友请注意,各位旅客朋友请注意,机上有病人突然发作,如果哪位旅客是医生,请您马上到头等舱来,其他旅客麻烦您原地坐好,不要随意走动,系好安全带,谢谢!”
正在全机舱旅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乘务长柔和的声音通过机上广播传了过来。
正在看书的赵莹啪地一声合上书,霍地站起了身子。
“牟平,机上有人突发疾病,走,我们一起去看看!”由于站得急,她的脑袋差点撞到行李箱上。
“真没看出来,这位漂亮的小姐还是位医生?”中年肥腻男停止了鼾声,露出了一抹弥勒佛般的微笑。“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孙武一,这是我的名片。”说着,他掏出一张烫金名片双手递向了赵莹。
“请你让开一下!”赵莹脸色一寒,并没有接胖子的名片,言语中又恢复了中医专家的高冷。
“帝都京门商厦副总经理,不错不错。”牟平伸手接过名片,扫了一眼,顺手塞进了牛仔裤后屁股兜里。
孙武一瞪了他一眼,讪讪一笑,费力挪动开肥胖的身子,牟平和赵莹侧身走了出去。
当牟平和赵莹来到头等舱时,那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两个身穿紫色制服的空姐不停地穿梭,搬仓鼠样取来了一件件物品,收拾着一堆呕吐物。而身穿蓝色行业服的乘务长正站在一旁,一脸焦急神情。
牟平精神力早已经笼罩过去,知道发病的是一位老太太,七十岁左右的年纪,她身边跪着一个中年女人,四十来岁,短发,显得十分干练,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女人手骨骨节粗大,一看就是练家子,她为病人做着人工呼吸,娴熟、专业。
女人的旁边,蹲着一位四十五六岁左右的胖妇人,好像是老太太女儿或是亲属之类的,喊叫声就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头等舱除了他们几人外,再没有其他旅客。
“请让一下。”还没待牟平和赵莹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有点娘的声音,接着,一个三十四五岁,戴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瘦削男子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边走,男子边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铭牌别在了自己胸前。
“帝都蓝旗医院心脑血管科主任医师潇水”,一行黑色大字明晃晃地出现在了牟平眼前,上面的照片就是其本人的。
赵莹一拉牟平的手,二人侧身,潇水冲赵莹微微一笑,迈步走了过去,期间一眼都没看牟平,仿若他就是空气,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你是医生?”短发女人站起身子,瞄了一眼潇水胸前的铭牌,低声开口。
“是的。”潇水慢吞吞戴上白手套,蹲下身子,扒开老太太的眼皮看了一眼,“病人平时都有什么病?有没有病例?”
“有的,有的。”略胖一点的女人伸手从LV包里拿出一大打病例,一股脑塞在了潇水的手上,“我叫苏楠,是病人的女儿。”
潇水盯了一眼苏楠手上的名牌包包,又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名贵服饰,这才低头翻看病历。
“若是我没看错的话,老人家得的是慢性胃炎,心率也不太齐,这和长时间失眠有关。”赵莹收起搭在老太太腕子上的手,淡淡开口。
“你也是医生?你是那家医院的?”
苏楠转头瞅着赵莹。
“我是龙省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赵莹。”赵莹没有回答苏楠的问话,而是将头转向了一旁紧锁眉头的牟平。
牟平对赵莹的医术也不禁暗暗称赞,通过脉象就能诊断出老人心律不齐,还有慢性胃炎已经很了不起了。当然,他皱眉绝不是因为老人是身体上的病症才昏迷的,而是老人身体里隐藏了一个灵魂体,也就是说,老人被人下了类似于降头之类的法术。
能对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下手,其心何其歹毒?
降头术是源于华夏南部和东南亚一带的巫术,利用人骨、血液、头发、指甲、成型人胎、木头、石头、花粉、油等材料施法,内容涉及鬼魂和巫术,分为降术和蛊术两部分,老太太所中的为鬼降,已经病入膏肓,若不及时清除,恐活不过半个小时。
“一个小小的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小小的中医罢了,什么时候中医也能出急诊了呢?”潇水合上了病例,哂然一笑。“将病人侧过身子,我要施救了。”说着,他蹲下身子,作势就要去掐老太太的人中。
“别怪我没提醒你,病人恐怕马上就会全身抽搐、呕吐,而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如果错过最佳诊疗时机,华佗、孙思邈两位老先生在世,恐怕也无济于事。”
牟平伸手推开潇水,人命关天,此刻并不是客气的时候,他右手一翻,三根五寸长明晃晃的金针就被他夹在了指缝之间,正是他目前最得意的金针——爆裂。
“你又是谁?你难道是她带的学生?”潇水哪吃过这种瘪,在帝都时,达官显贵、商贾富人哪个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的,若不得他允许,想见他这个留美博士一面势比登天还难,如今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推了一把,这要是传出去,让他的脸往哪搁呀。
“你手里是什么?”及待看见牟平手上的金针,他心里就是一凛,“空保,空保在哪里?你们安检部门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连凶器都能带上飞机!”
“什么?飞机上有人带凶器?”
一石激起千重浪,本来紧靠着头等舱的商务舱旅客正在静静地看热闹,一听说有凶器,“咔嚓!咔嚓!”解安全带的声音不绝于耳,接着他们纷纷站起,呼啦一下向后面的经济舱涌去。
“发生了什么事?”
经济舱的旅客不明所以,纷纷开始打听。在他们得知有人带凶器上了飞机以后,也立马炸庙了,纷纷指责航空公司,赶忙收拾自己的贵重物品。“乒乒乓乓”开关行李舱的声音、男人的咒骂声、小孩的哭叫声,不绝于耳,宛若菜市场一般,喧闹异常。
突然,飞机就是一顿,发出低声轰鸣,因为一百八十多名旅客差不多都集中在了飞机后半部,飞机机头上扬,眼看就要开始失衡了。
“谁带了凶器?”
守在头等舱外的空保按着后腰上硬硬的家伙走了进来,那个短头发的中年女人也双腿站成了丁字步,很明显是一种功法的起手式。她后背紧绷,双眼圆翻,整个人霎时化作了一头蓄势待机的母豹子,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