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自己身上的病自己清楚。”张燕一骨碌从担架上爬了起来,步履轻盈,哪还像一个重病患者的模样。
“听妈的吧。”牟平冲牟永忠点了点头。
“谢谢牛医生,让你们跑一趟。”牟永忠双手互相搓了一下,憨厚地冲着女医生笑了笑,伸手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红票子,塞到了救护车司机手上。
“我们尊重患者和家属的意见。”女医生深深瞅了牟平一眼,转身上车,救护车风驰电掣般远去,留下了一地的尾气。
向街坊邻居感谢过之后,一家人高高兴兴地上到楼上,张燕想直接去做饭,可被牟平拉住了,既然开口叫妈了,怎么着也不能让一个大病初愈的女人去忙碌呀。
张燕爱惜地拉着牟平的手,低声开口,“平儿,你老实告诉妈,这几天你都到哪去了?还有,你这身医术是跟谁学的?”
“妈,你还记得那天我爸找我的事情么?”牟平拍了拍张燕的手,“其实那天我没说实话,我遇到了一个老道人,那人非收我为徒不可,这几天我就跟着师傅学习医术来着,忘了告诉家里了,对不起啊。”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爸,妈,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还会和师傅一起学习医术,联系不上我,你们一定不要着急。”
牟平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李家湾乃至芬城发现了虫族的事情已经被列为了最高机密,牟平也是在保密承诺书上签了字的,所以,他总不能告诉张燕他去和虫族战斗去了吧,那也太惊世骇俗了。至于最后一句,他则是打了一个预防针,以他的身手,不可能总待在一个地方,若是以后一走就是一两个月,张燕总是惦记也不是那么回事呀。
“哦,是这样呀,怪不得呢!”张燕对儿子的话深信不疑,“既然你拜了师傅,就跟师傅好好学,别辜负了师傅的一番心意,还有,你一定要听师傅的话,处处尊敬师傅、维护师傅,听到没?”
张燕乐呵呵地开口,都说孩子永远是自己养的好,她越看牟平越喜欢,越看越爱看。况且,牟平哪是单纯的孩子呀,他的医术已经很高了嘛。自己感觉三十年来从没有像今天这么舒坦过,平儿才开始学医就这样了,那以后呢?张燕简直都不敢想象下去。“这是祖宗显灵,祖坟冒青烟的节奏么?”
牟平长出了一口气,家里这关总算糊弄过去了。
“对了,妈,我师傅给了我三条项链,给您一条!”说着,他从双肩包里拿出了那个他祭炼的护身符。三条项链以及一块半寸金片又被他重新祭炼了一番,兼具防御、反击、定位功能,因为那里面被自己打入了一丝神识,类似于今天发生在张燕身上的事情,他也能知道。
“呀,好漂亮的项链呀!”张燕的眼里闪过一丝欣喜。“这太贵重了,收下怕是不好吧。”张燕摩挲着手里的项链,犹豫着开口。
“放心吧,妈,这种东西,我师傅多的是,您放心戴着就是。对了,您一定要贴身戴着,洗澡、睡觉也不要摘下来。”
牟平晃了晃手里的其他两条,郑重地开口。
“我还想着留给未来的儿媳妇呢,既然你已经有了,妈可就不客气了!”她站在镜子前,小心翼翼地戴上,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耐看。一股清凉的感觉霎时弥漫了她整个身体。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她感觉自己至少年轻了三岁。
“爸,这个给您!”牟平将那个已经拴了一条挂绳的金片递到了牟永忠的手上。
“还有我的?”牟永忠笑着双手接过,接着就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舒服得像炎炎夏日喝了一杯酸梅汤一样。
“这是给我妹妹的……”牟平刚说到这里,“吱吱!”却发现有钥匙开锁的声音。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随着门被打开,牟馨年轻的脸出现在了门口。
“妈,您没事呀?!”
她一步跨了进来,一头扑到了张燕的怀里。
“傻孩子,妈怎么会有事呢?”张燕怜惜地抚摸着牟馨的秀发,眼中不禁噙上了泪水。
“妈,你这条项链好漂亮呀!谁买的?”
许久,牟馨一眼就看见了张燕脖子上的项链,露出了羡慕、惊讶的眼神。
“你哥拿回来的。是他师傅给他的。”
“臭哥哥,你一走就是好几天,也不见个人影,害得人家好顿担心,你说,你该怎么补偿你老妹?”
牟馨冲牟平嘟起了小嘴。
“这个够不够?”牟平微笑着把一条项链扬在了空中。
“这是给我的?”
牟馨的眼睛里满是小星星。
“当然不是了。”
牟平一晃,又把项链收了回来。
“坏哥哥!哥哥坏死了!”牟馨蹦了两蹦,却没有抢到项链,于是假装赌气一耸,背过身去。
“真不要了?”
牟平呵呵笑着开口,活了两千一百多年,他从没有像今天这么放松过。
“美的你!”
牟馨突然转身,伸手就把那条项链抓在了自己手上,咯咯笑着跑开了,她为自己的小聪明而感到得意。
“老妹,一个项链就把你给打发了么?难道你不想要这个了?”牟平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盒子,正是那个刚买的华为手机。
“呀,手机!”
牟馨眼里的小星星毫不掩饰地飘了出来,她顾不得戴上项链,伸手把那部手机紧紧抓到了自己手里,慢慢打开,“哇塞!哥,你发财了咋地?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牌子了,哥你真好!”说着,她像小时候一样,扑过来在牟平的右脸颊上吧嗒亲了一口。
“这还有一部,爸,是你用还是放在家里,随您便吧。”说着,牟平把刘冰送给他的那部黑色手机掏了出来,放到了茶几上。
牟永忠、张燕两口子没看那部手机,而是双双瞅着牟平。
“平儿,告诉爸妈,你哪来的钱?”
张燕一脸严肃。
“我给人看病赚的,咋地啦?”
牟平说着,从背包里将花剩下的一万六千多元钱拿出来,轻轻放在了茶几上。
“平儿!”
张燕转过身,双肩耸动,开始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