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王老师还在讲《高级英语》。同学们聚精会神,教室里静悄悄的。
突然,滴滴,滴滴。
Oh, GOSH!
陈浮忘了静音了!
王老师停止讲课,向他这边看过来,眉头微蹙。
当然,看过来的还有很女同学,比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都有效果。
饶是经历过一次人生,陈浮也不能淡定,站起来,红着脸向老师和同学们道歉。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再打开BP机看,又有几条消息蹦了出来:“陈浮,我已经海滨火车站。苏筝。”
“陈浮,我已经到海滨火车站。苏筝。”
......
陈浮很吃惊。昨天晚上给苏筝打电话,让她准备一部分BP机,她怎么跑到海滨市来了?
陈浮赶快跑到教学楼下,找到IC卡电话,给苏筝复电。
听声音,那接电话的是海滨市当地人。
问清了陈浮身份,那人告诉他有个姓苏的女孩让他到师院门口等。
陈浮叫上曹老大,往校门口跑。
这个时候的师院只有南北相对两个校园,大门也正好相对,情形也就没有那么复杂。
等到师院改成大学时,七八个校区,大门更是难以计数,那就不好找。
到了南区北门,那里没有苏筝的身影。他俩沿着下坡路朝北区南门跑。
曹老大开玩笑地说这丫头肯定是看上陈浮了。
陈浮嘴上说这丫头太实在了,竟然跑到海滨市来了。
果然,等他俩来到两校区之间的斑马线,着红色长袖,长发披肩的苏筝在大门口朝他们挥手。她身边有一个超级大的行李箱和黑色大容量的背包。
“苏小姐,你这是搬家过来了?大包小包的。”
陈浮开玩笑般打招呼。
“投奔你来了。收留不?”
“欢迎,欢迎!”
陈浮给苏筝介绍了曹老大。
“行李箱里是500个二手BP机,背包里60个原装汉显,40个原装数字。”
“哇,苏筝,你这么让人感动。我好想拥抱你一下。”
陈浮是真心感动。一个电话,这女孩子就不远千里,在没有打款的情况下,带着这么多货物一个人来到海滨市。
“那来抱一下吧!哈哈。”
苏筝张开双臂。
陈浮走过去,大大方方抱了一下。
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拥抱女孩子。
曹老大在一旁直乐。
“我这是把身家性命抵押了,老板才准假让带货过来。”
原来,接到陈浮电话,苏筝顾不上快到深夜,紧急联络老板,说要去海滨市给送货。
老板虽然相信她,却还是让她拿一万五千块钱做押金。
她就把这两年的积蓄拿出来,还找合租房子的朋友借了三千,才把钱凑够。
陈浮说既然来了,而且这么辛苦,又恰逢周末,可以在这里趁机玩两天。
苏筝说公司越是周末越是忙碌,她在火车站时已经买了今晚上的回程票。
曹老大和陈浮拖箱子的拖箱子,背包的背包,带着苏筝往小市场走。
看到他们过来,在店里忙碌的徐青萍打了个招呼,继续接待顾客。
她今天开始针对学生,推行分期付款方法,效果非常不错,这一天原装汉显式和数字式卖出不少。
苏筝悄声对陈浮说:“你这销售员这么漂亮,难怪不给我电话。”
“这个.......你也很漂亮。要不你也过来?还省电话费呢。”
陈浮开玩笑滴说。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啊!”
“不后悔。绝对不后悔。哈哈,只要你舍得省城宝地。”
曹老大给苏筝拿来瓶水,然后,把货物拿出来。
陈浮就问这批货物总价,想着把货款给苏筝,毕竟人家还垫着一大笔钱呢。
苏筝说看他这里情况,如果周转有困难,过几天也成,她那点钱放着也是放着。
陈浮还是把钱拿出来,目前资金还够周转;想着给苏筝五百元辛苦费。她无论如何都不收,说自己没有资金,就用辛苦奔波入股,但是,等陈浮发达了,得兑现。
陈浮知道这样的女孩重情义,轻金钱,也就不好说什么。
徐青萍总算忙完,过来和苏筝打了个招呼。两人还相互夸赞了一气。
陈浮看着她俩比较投机,心想把苏筝这女孩子挖角过来,和徐青萍搭档,两人应能珠联璧合。
离苏筝预定的车票时间还有两差不多两个小时,陈浮说叫上芦青和宁采烟一起招待一下苏筝。
苏筝连连摆手说不用,坐在大学生群里她有压力;不过,从小到大,她还没看过海,想着到海边走走。
这话里自然有话。
徐青萍和曹老大听得出来。陈浮更能听出来,他的心理年龄要比这些人都大。
人家大老远跑来,这个心愿应当满足。
果然,徐青萍和曹老大推脱有事。
陈浮也不用费尽心思,去琢磨什么理由。
校门口本有公交车直达海边,只是绕路比较远。这时,恰有出租车经过,陈浮就拦了一辆。
和陈浮并肩坐在后排,苏筝一开始有点拘谨,感觉手放那里都不合适似的,呼吸也有点不规律。
陈浮毕竟是过来人,在那个年代不用刻意找撩妹的话题,也能知道如何让她放松。就用苏筝家乡特产扒鸡这样的话题破开僵局,还开玩笑地说苏筝要是能开个扒鸡店,很快就成为扒鸡西施,并且成为富婆。
苏筝果然很开心,关于扒鸡的事情说个不停。说得开心时,她那只白净的手还靠近陈浮放在座位上的手。
其实,陈浮也没夸张。要是提前布局,在省城开个扒鸡专卖店,赚钱应该没问题。那很快就成为驰名中国的食品。不在省台打广告,全省销售量远比广告铺天盖的阿光烧牛肉大许多。
过了中秋,海边的风也显得大,海浪一层层涌向沙滩。在暗淡的灯光里,苏筝双手在嘴边做出喇叭状,大声喊着:“大海,我来了!”
“海浪,我来了!”
然后,脱掉鞋袜,裤腿一挽,不顾水凉,任沙滩边浅浅的浪花扑打腿脚。
这是纯真的洒脱。
陈浮也走进浅浅的海水,也朝大海喊。
他觉得在喊出的来的时候,他心底的压抑和对水墨开的怨恨也在一点点渐少,大概都被退潮的海水带回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