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邻桌是两个外国人,一黑一白,黑的胖,白的瘦。
不用他们开口说话,陈浮就看得出他们来自星条国。
苏思源和黄枝丫也能看出来。
二人自坐下以后,眼老是向苏思源和黄枝丫瞟,时而还低头嘀嘀咕咕,旁若无人地大笑。
这让陈浮等人有点反感,黄枝丫眉头蹙着。
其他用餐的人也被笑声影响了就餐情绪,朝这边看了看,却都没做声。
“You think she is an easy one? ”
(你觉得那个女孩容易上?)
那个瘦点的指着黄枝丫问他的同伴。
还没等他同伴回答,黄枝丫噌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那个白面洋人回骂了一句:“Your mum is an easy one.”
在华夏被宠坏了的洋人那里料到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敢指着鼻子骂他,像僵尸一样的白脸皮更加惨白,朝黄枝丫竖起中指。
他对面的黑面洋人一脸坏笑,瞅瞅他的同伴,也瞅瞅黄枝丫他们几人。
这里是华夏,岂容洋人撒野!
柳强东和陈浮不约而同地站起来。
“Son of bitch.”
黄枝丫适时补充了一句。
“You bitch!”
那个黑胖拍了一下桌子,指着陈浮他们这边叫嚣。满桌的餐具咣当当响。
他还扭了扭脖子,转了转手腕。
‘’You assholes, be mad in your try ! This is a!"
(你们这俩混蛋,别在华夏撒野!要疯,回你家疯去!)
陈浮毫不客气的怼了一句。
开放以来,来华夏的外国人越来越多。华夏人民以质朴无暇的友好迎接他们到来。但是,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洋人,常常会视这份友好为无物。失去原则的包容常常让他们觉得华夏人软弱可欺。再加上,有一部分人以拿到国外绿卡为荣,鼓吹外国的空气比较香甜,“洋化”自己的同时,贬低华夏的一切。
在这里嚣张跋扈的两个洋人就是歪风邪气助长的结果。别人可以惯着他们,陈浮不会,黄枝丫不会,柳强东也不会。
“Say it again!”
那个黑胖指着陈浮说道。
“You assholes, be mad in your try ! This is a!"
柳强东也来了一句。
陈浮转身抓了个酒瓶,握在手里。
他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厅里的很多人。曹老大、芦青他们也走了过来。
那俩洋人看这么多人围了过来,秒怂!
尤其是那个黑胖,肩膀一耸,两手一摊,脸上挂着笑,厚嘴唇一张,来了句:“Don't be serious , dear ese friends. I...am trying to be a good actor.'”
(华夏的朋友们,我是入戏太深了,不要太认真哦。)
“I apologize for misduct. I take this bottle of Vodka.”
(我干掉这瓶伏特加,以表歉意。)
比黑胖还怂的是白瘦。
他说完,一仰头,那小瓶伏特加片刻间入肚。
喝完,被呛得咳嗽了好一阵子,僵尸脸变成了红色。
不过,看来他还是了解些中华文化的,知道还有喝酒赔罪的道理。
既然,已经赔礼道歉,也不必深究。
大家又各自落座。
赶过来处理事情的大堂经理,看着他们自己和解,也乐得自己省事。
即便是大名鼎鼎的西餐厅,也不愿意看到洋人和华夏人发生冲突。尤其,有些时候,还牵涉到外交。
随后,两个洋人安静了许多,低下头吃饭,连嘀咕声都没有了。
经历过风雨的人,只会把这些当成插曲。
听着不悦耳,也能让它影响心情。
柳强东如是。陈浮如是。
没想到,小辣椒样的黄枝丫也是风平则浪静,好像没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话语依然活泼。
这一点让柳强东称赞不已,说她以后肯定是个创业的好手,不怕突然而来的麻烦,还能抗事。
他很希望黄枝丫能到他那里兼职,或者,专职。
陈浮开玩笑地说,黄姑娘和苏姑娘是他提前预定的两个合作伙伴,柳总不能挖墙脚。
柳强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可惜了,可惜了。不过,还好是老陈抢了先。要是被别人抢去,以后会多俩竞争对手。’
“柳总,要是跟你卖光盘,一张提成多少啊?”
有了刚才的同仇敌忾,大家聊天就轻松了很多。连习惯沉默的苏思源也开玩笑了。
“那就五角好了。一天卖100张,能有五十块钱的收入。一个月下来,就是1500元。比你爸妈工资还要高哦。”
这也是实情。要说齐鲁大地,1999年人均工资还远远不能到这个水平。
“柳总
,您这是黄世仁啊。一张碟子利润三四元,才给我们几角。一元成不成?”
“那是不成的。租摊位,还要交电费,都是花不少钱的。”
“哈哈,那我们还是跟陈浮学长干吧。”
“就知道不是钱的事。给你们两元也打不动心。”
话已至此,陈浮决定趁机夯实,牢牢把黄枝丫和苏思源吸引到自己的公司。
“那就让柳总见证一下,以后,黄枝丫和苏思源二位才女和我一起做事。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公司的人啦。”
“好,我当见证人。”
柳强东举了举红酒杯。
“慢着,慢着。陈学长你这八字一撇划得挺快。条件不好,我们可不答应划另外一撇。”
黄枝丫说。苏思源直笑。
“有柳总为证,两位尽管提。”
“哈哈,也没啥可提的。只要不偷偷卖了我们就行。”
苏思源开了个玩笑。
“开头阶段工资可以不要,在京城注册之类的事情,我俩都可以做。忙完这些,陈学长觉得我俩不合适,可以扫地出门。也不用付报酬。但是,如果继续留用,就得白纸黑字,有条条框框了。”
“完全赞成。今天起二位都是我的创业伙伴,合理持股。明天开始计算工资。具体条款,我晚上起草一下。”
“好,不错。终于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了!”
这刚说完,曹老大和芦青走了过来。按照齐鲁的习惯,他们要敬杯酒。
陈浮又介绍了一下,他便让二人主配一下,自己去趟卫生间。
洗完手,他还若有所思,不想撞了一下迎面走来的人。
抬头看时,却是老俞。
陈浮有点惊讶。从1998年到1999年5月,做英语培训富起来的老俞被绑/架了两次,勒索点钱财倒是小事。两次都是和死神擦肩而过。
至此,他都是在七八个保镖的陪同下才敢出来。今天,却是单独来这里了。
也或者,他的保镖就在不远处。
陈浮本想打个招呼。他却已经走进卫生间,也就作罢。
陈浮上一世曾在工业大学耿丹学院兼职讲授《外国文学名篇赏析》。那时候,老俞刚刚担任这所学院的董事长,和他有过一年的交集。
没想到,这在里却是遇到了。
他到前台结账,收银员却告诉他有位姓柳的先生已经结过,并且把两桌都结了。
陈浮心里为他点赞。
听他说话小气,还锱铢必较,实际上是个大方大气的人。
这也就难怪以后是有大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