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曾一飞把茶叶拿出来,曾父也已把水烧好,三人开始在茶几上一边喝着茶,一边交流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无关紧要的话题进行了半晌,薛松林才将抛出来到访的目的:“一飞,今天我来找你,主要是有件事要跟你谈谈。”
“薛主任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呀?”
“是这样的,安民村村长薛建军是我侄儿,最近市长不是派了个督查组下去吗?这督查组有个叫唐青青的小同志啊,她跟我们安民村的干部有些小矛盾,所以这两天搞出了不少的小误会……”
“这事呀。”曾一飞故作深沉地笑笑,“其实薛主任可以跟督查组的康处长接触,康处长是这次督查工作的主要负责人。我相信您去找他,应该更能把问题处理好嘛。”
薛松林说:“安民村的问题原本是可以合理地解决好,可唐青青小同志非得要……非得把当地干群关系搞得那么紧张,照这么处理下去,恐怕……恐怕会影响当地稳定。其实只要曾秘书给督查室的康处长打个招呼,说安民村的问题应该妥善处理,我相信康处长会好好处理安民村的问题。”
曾一飞知道,薛松林所说的“妥善处理”意味着什么,但他不想掺合安民村问题,所以只能想由头拒绝。
“安民村的工作不在我的工作范畴,我去给督查室的康处长打招呼恐怕不合适?这样吧,唐青青同志最近经常向我反应安民村的问题,到时我跟她打个招呼,让她好好主意一下当地的干群关系,薛主任您看如何?”
曾一飞态度实笼统,薛松林有些失望。但面对曾一飞的态度,薛松林尽管不满,却也不能表示出来。
“呵呵,喝茶。”曾朝东察觉到儿子的为难,接着给薛松林倒了杯茶,开始转移其注意力。
薛松林对曾朝东招呼他喝茶的意思并没猜测出来,还以为曾朝东是在热情招待他,端起茶杯茶道谢。
谁知茶才刚刚喝完,曾朝东就咳嗽了一下,说:“一飞啊,这薛主任今天请你帮的事,你一定要好好考虑下,这能帮的事一定要帮薛主任一把。”曾一飞不知道父亲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道:“爸爸,这事……这事我只能说我尽量帮忙,所以……”
“嗯,但我必须提醒你啊,不该干的事你可别插手,不然我可不认你这儿子。”曾朝东又补充了一句道,“对了,你跟薛主任还要聊多久啊?等下你不是还要陪我去你姑妈家,你姑妈这两天生病了,你作为晚辈一定要去看看。”
薛松林知道曾朝东是在向他下逐客令,就笑着说了句“哦,既然曾秘书有事,我就不打扰啦”,就从沙发上站起来。曾一飞客套地赔笑一番,也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送客。
就在曾一飞都快将薛松林送到门外时,曾朝东忽然叫住薛松林:“薛主任你等一下。”薛松林就站住了脚,回过头对和气地笑着说:“曾老,怎么了?”
曾朝东在公司只是个司机,平日别人都称呼他为老曾,今天薛松林尊称他为“曾老”,顿时被对方的谄媚嘴脸恶心到了,对薛松林就更加没好感。他弯下腰从茶几边上提起刚刚薛松林留下的两盒茅台酒,走到薛松林的面前客气地说:“这个酒你还是带回去吧,我们家的人都不喝酒的。”
薛松林说:“就是两瓶茅台酒而已,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试着喝喝看,要是你觉得还行的话,我下次啊……”
“我们家里人都不喝酒,还是把酒带回去吧。”曾朝东丝毫不给薛松林纠结的机会,直接就拒绝了他。
父亲的话说的太直,曾一飞担心会让薛松林下不来台,遂凑到薛松林跟前说:“薛主任,我爸说的是真的,我们家里人一向不喝酒,您这好酒应该送给真正会喝酒的人喝更好,这样才不会暴殄天物嘛,你今天的好意,我们心领就是了。”
薛松林叹了口气说:“好吧,那我先告辞,安民村的事就麻烦你帮忙盯着点了啊……”
曾一飞送走薛松林,重新回到大厅的沙发上,就见父亲正皱着眉头喝茶,便走过打了一声招呼。
“刚刚那位薛主任是托你办事的?”曾朝东将茶杯放下问道。
从刚刚父亲帮忙将薛松林打发走的行为上看,曾一飞断定父亲对薛松林的到访很不满,为不让父亲误会,他故作自然地说:“是呀,刚刚来拜访的是接待办主任,就是你跟我说的那种不该接触的人,呵呵,爸,谢谢您帮我将他打发走,不然我就得为难了。”
曾朝东说:“在官场上遇到让人矛盾的事很正常,你去搭理了不该搭理的人家就可能违反原则;倘若你为了原则不去搭理人家,那可能就得得罪人了。既然你还知道这姓薛的是不该接触的人,那你就想想答应他托你的事会不会触犯原则?”
“爸,这薛主任在滨江的官场上一直人面很广,所以他请我帮忙做的事……拒绝了之后,这心里总是很不安呀……”
“如果你拿你的原则去交际,去跟人家接触,将来你是要吃很大的亏的。”曾朝东叹了口气说,“好了,你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不管在官场上还是在职场上,只要保持好立场和原则就行了,只要能做到问心无愧,还担心得罪不得罪人干什么?很多当官之所以会堕落,就是因为他们不懂拒绝别人,对于别人送上来的好处不懂得拒绝,对于别人的要求不懂得拒绝,对于那些不该伸手的利益不懂得拒绝,所以他们才一步步堕落啊……你一定要引以为戒啊。”
曾一飞点点头,继续听着父亲的“政治教育”。
结束完江东区的问题,回到滨江才两天曾一飞就接到冯妙影的电话。说她和周副书记约好,今天要带他去周副书记家一趟。和周副书记的闺女见个面,看曾一飞和周副书记的闺女的事能不能成。
曾一飞虽然对相亲没抱多大的希望,但还是西装革履地装扮一番,又去茶叶店买了两盒高档的铁观音,就跟冯妙影去了周副书记的家里。
市委副书记周正望除了在市委家属院有一个住所,但在滨江沿岸还有一座深入浅出的小洋楼。这一次让曾一飞和他女儿见面,大概是怕引起不必要的影响,所以就让冯妙影把曾一飞带到滨江沿岸的小洋楼见面。
走进周正望家的二楼大厅,曾一飞并没看到周正望副书记。今天接待他的,则是周正望的夫人尤英。游英的身边则坐着一个穿着黄色连衣裙,正在低头玩手机的女孩。
“一飞,这是周书记的太太游老师。”刚和曾一飞打过招呼,冯妙影便介绍了起来:“游老师,这是我们办公室的小曾,今天我特地带他来您这看看。”
曾一飞面带微笑地看着游英,只觉得这女人非常的亲切,就乖巧地叫了一声:“游老师好。”然后把买好的茶叶轻轻放在茶几上。“好,好坐,坐”游英微笑着应道,又看了冯妙影一眼
冯妙影便又作起了介绍:“一飞,这是周副书记和游老师的女儿若兰,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语言,一飞啊,你也别站着了,坐,坐下说。”
周若兰在听完冯妙影的介绍后,才将视界从手机上离开,看了曾一飞一眼。曾一飞这时才看清了她的面貌。周若兰确实很漂亮,而且还很年轻漂亮女人对男人很有吸引力,漂亮而且年轻的女人,对男人的就有着杀伤力了。不过曾一飞还没被她吸引,也没被她杀伤他虽然觉得她漂亮,可早早地就明白了,自己跟她是没可能的――在决定和周若兰相亲之前,曾一飞也调查过这丫头的底细,有坊间传闻说,周副书记的闺女并不是愁嫁,而是人家并不想嫁。因为人家根本就不喜欢男人,所以这也是周副书记夫妻两个这两年来根本不看条件选女婿的重要因素。有点社会地位人家的独子,谁会让自己的儿子和一个取向有问题的姑娘结婚呢?
曾一飞不可能叫周若兰为小周,也不能够直呼若兰,便来了一个最标准的打招呼方式:“美女你好。”
周若兰那跟一潭死水似的脸上突然就展现出了轻微的笑意,如同瞬间被春风拂过,回了曾一飞一句:“帅哥,你也好啊”
游英陪女儿一起相亲了多次,虽然没有一次出现女儿不理对方男孩子的情况,但也没见着女儿对相亲的男孩子露过一次笑脸,今天女儿笑了,而且是说第一句话就笑了,并且还叫对方帅哥,这是个好现象!
说不定,这次还真的能成。
带着这种美好的念想,游英看曾一飞就越看越顺眼,就情不自禁地问起曾一飞个人和家庭的一些基本情况,颇有几分丈母娘问女婿的味道。
前不久她还在想着只要女儿肯谈男朋友,只要她那个男朋友不是太矮不是太丑就行了,别的方面都不计较,可现在,还仅仅只是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头,都还没正式确定谈不谈朋友呢,她就开始考虑起曾一飞的情况来了不得不说,当妈的真的不容易啊。
当然了,像现在这种会见,要问也只能够问曾一飞的基本情况,不可能聊到市委周书记身上去的,也不可能问曾一飞家都有些什么亲戚啊之类的话反正有了开始的好印象,而曾一飞家的基本情况呢,冯妙影也曾经给游英提过,所以一番交谈下来,游英对曾一飞又满意了几分。
曾一飞今天过来,只是抱着一种不想得罪冯妙影的心思,完全就没想到要和周若兰谈恋爱,所以就比较放松,对于游英和周若兰二人,他是既不得罪,也不迎合然而,就是因为他这种放松的状态,却被游英认为很不简单,没有别的男孩子的势利,也没有别的男孩子那种拘谨,有种与众不同的成熟。
更让冯妙影激动不已的事,在聊天聊到兴头上时,周若兰竟大方地向曾一飞提到:“帅哥,你这么会聊天,想必一定是个识趣的人,我看这样吧,我刚好想要去逛逛街,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这是什么情况?自己和周若兰才第一次见面,难道周若兰对自己就有了兴趣?曾一飞是不相信世界上有一见钟情的事儿的,听到周若兰的邀请,只好象傻子一样看着身边的冯妙影,看冯妙影接下来会怎么安排。
而冯妙影在看到这种意想不到的现象时,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对身边的曾一飞笑道;“一飞,若兰想要去逛街,那你还等什么?快去陪逛街吧?”
游英见女儿主动约男生逛街,心里更是大喜,也说:“若兰啊,你这两天都吵着要妈陪你去逛街,可是妈一直都没时间,既然一飞有时间,你们年轻人一起逛街也好嘛。”
待游英把话说完,周若兰就把她那一双漂亮灵动的眼睛望向了曾一飞,说:“走吧帅哥,咱们逛街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