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锦听的无语,皇上脸上露出嫌恶之色,许老爹羞红了脸,妻女的所作所为让他都觉得颜面扫地。
许老爹咬咬牙,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皇上,我草民和老妻对不起二泉一家。二泉从小是他奶奶养大的,十几岁就下地干活、外出做工,挣得钱都交给了王氏,自己一分不留。”
“娶妻生子后,家里的重活脏活都是他们一家做。当初王氏赶他们出门,我没拦着,也是想他们离开王氏后,能够好好生活。从写下断绝书那一刻起,二泉一家就和我们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以前我们从没有善待过他们,现在他们靠着自己努力好容易过上了好日子,又怎么能再去给他们添堵呢?”
许老爹说出这番话来,众人都有些惊到了。
织锦也很感动。
据柳氏所讲,从一开始许老爹就知道她不是许二泉的孩子,却保守住了这个秘密,没有告诉任何人。
更是从心眼里,对她和明安一视同仁。虽然在王氏的压迫下,许老爹并不能在实际帮助他们多少。
但织锦想起,自己装晕那次,许老爹让水苏送去的两个鸡蛋,还是能够体会到他的一片拳拳关爱之心。
其他人还未说话,王氏不干了,她气急败坏的尖着嗓子叫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他们一家白吃白住了这么多年,现在有本事了,就想丢下我不管,不可能!”
许老爹也是被王氏气到了,“白吃白住?二泉两口子挣的钱,不都交给你了。别说他们一家四口的吃喝,就是咱们一大家子,都是靠他们养的。”
见王氏面有不愤,又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看不得二泉一家好,想给他们找不自在么?”
“当初你为了银子,赶走了二泉一家不算,还差点把织锦丫头卖了。你这样,有一点做奶奶的样子吗?”
王氏尤自忿忿不平,一边的于太守却悄悄的擦拭着满头的冷汗。
他就怕说到这个,当初他可是差点强买了织锦做妾。自从织锦封了郡主,特别是和宁怀景订亲后,于太守就胆战心惊,生怕哪天这事就被捅了出来。
每天祈祷着,织锦早点把这事情给忘了。
结果倒好,今天被许老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说了出来。
于太守不知道,皇上早从宁怀奕那里,听说过那一场闹剧了。
许老爹提起来,皇上才想起于太守,看了他一眼,道:“朕想起来了,于太守你府里是不是还有一位许家的姑娘?”
于太守暗叫糟糕,战战兢兢回道:“是……是有一个,是王氏最小的女儿,名叫许小花。”
皇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于太守偷偷打量,想着怎么把自己摘出去,就听温贵妃道:“今天这事也奇了,两方两个说法,我都不知道信哪一方好了。”
温贵妃笑着提议道:“既然太守家里也有许家人,不如再叫她来问问?”
其实皇上心里早已经有了定论,不过看温贵妃期待着看着她,皇上不好拂她的面子,想着不过再多问几句,也没什么大碍,便点了点头。
刘公公又差人去太守府把许小花找来。
温贵妃往于太守的方向看了一眼,于太守心下一个激灵,联想到了之前在衙门赵管家说的话,心知肚明,温贵妃这是想让许小花替王氏说话。
王氏听说要把许小花找来,同样松了一口气。许小花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又一直和织锦不对付,哪怕因为送她当妾的事情,和自己有了嫌隙,但王氏自信,许小花肯定会帮着自己。
许小花被找来时,忐忑之余还一脸懵圈,她不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怎么会被皇上召见。
待了解了情况后,许小花下意识的看向了于太守。
“小花,你快告诉皇帝老爷,娘说的都是真的,你爹才在撒谎。”王氏热切的看着许小花。
许小花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只微微停留了一下,又很快的从织锦身上飘过。
无论织锦还是王氏,许小花都不太想搭理,最好双方两败俱伤,她才高兴呢。
不过显然,她现在必须做出决定。许小花犹豫不决,悄悄向于太守寻找指示。
于太守心里是偏向织锦的。谁让织锦有皇上做后台呢。可他也不敢明摆着得罪温贵妃,只微不可查的用眼神撇了下织锦的方向。
“回皇上的话,我爹说的都是实话。郡主以前在家里,娘亲常常责骂她,两家已经断绝了关系。”
许小花虽不喜欢织锦,但她清楚自己得在于太守手底下讨生活,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了于太守。
听到许小花竟然向着织锦,王氏怒不可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指着许小花的鼻子骂道:“你也是个没良心的。枉我养你这么大,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来欺负你老娘。”
“大胆!”王氏话音落,刘公公就皱眉喝道:“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放肆!不想活了是不是?”
王氏回过神来,面前可是皇帝老爷,瞬间就吓的没脾气了,缩着脑袋,努力挤出两滴眼泪,还想再博取同情,“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只是她的这点戏码,皇上已经看腻歪了,不耐烦道:“行了,别哭哭唧唧了。一点没有长辈应有的样子。”
“朕看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王氏为老不尊、仗着身份欺辱继子一家。还敢说谎欺骗朕,诬陷郡主。安乐,你说吧,想怎么处置她?”
王氏顿时吓得面色惨白,李氏三人一个个哆嗦着身子,不比她好什么。
许小花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有种畅快的感觉。
许四海与许老爹于心不忍,想要开口替她求情,可想着王氏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到底没好开口。
王氏美梦破碎,张扬不起来了,特别是以后命运就在织锦一念之间,才算知道怕。
开口求饶道:“我是你奶奶,你不能……”
她在织锦一家面前跋扈惯了,现在有心求饶,一时都说不出软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