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为了防止张家来闹事。
张家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早已入不敷出,还欠了不少外债,成了过街老鼠。
张岳临被许四海打了一顿后,养好了伤,又锲而不舍的继续缠着姜三娘。
他也识趣,知道许四海和姜三娘是他现在得罪不起的。半口不提被打的事情,也不敢找许四海麻烦。
绝口不再拿以前的夫妻情深说事,只痴缠着姜三娘,晴天接送、雨天送伞,风雨不落。
似乎想用行为,期望着能让姜三娘回心转意。
许四海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呀。人光明正大追求姜三娘,他总不好再派人打一顿。
这么着急忙慌的就想把两人的事情给办了。到时候,张岳临再敢露面,揍他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显然张岳临比许四海想的更有眼力劲,今天并没有出现。
许四海一路顺畅的到了姜三娘家里,春风得意之下,难得大方的在心里想着,只要张岳临以后别出现在二人面前,以前的那些种种他可以勉强不计较。
许四海常常送姜三娘回家,或者来送东西。她的家人早就接纳了许四海。
姜三娘的弟弟只象征性的拦了一下,就让许四海轻松的接到了姜三娘。
绕着内城转了一圈后,迎亲的队伍才回了郡主府。
郡主府里外张灯结彩,处处挂着喜庆的红灯笼。
因为来的都是熟悉的人,在门口迎客的是许二泉。
诚王府和常家那边,柳氏思考之后,还是下了帖子。
许四海成亲,诚王妃当然不会亲自前来。来的是诚王府的大管家,带了一份厚礼。
常家那边,常夫人倒是带着常婉来了。
织锦有段时间没有见到常婉了,小姐妹相见,自然是欢喜无限。只面对常夫人时,微微有点尴尬。
常家一直有结亲的意思,虽然没有说破,但两家心知肚明,如今织锦成了准明郡王妃,两家人见面,肯定不自在。
常夫人看着浅笑嫣然、明媚照人的织锦,心里很是惋惜。
织锦是难得的儿媳妇人选,自家臭小子又情根深种,要是两人能成该多好。
但是织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明郡王妃了,就算再有想法,那也只能埋藏在心底。
不说常夫人本就喜欢织锦和柳氏,单说郡主府现在的声势,常夫人也不想同她们交恶。
她亲自来,就是不愿两家因此生分了。
常夫人也流露出这个意思,织锦和柳氏自是欢喜。她们谈的来的朋友原就不多,常夫人的性格脾气都合柳氏口味。
常夫人一开口,柳氏就顺坡下了,两人都有意,气氛格外和谐。
常婉倒没像常夫人那般小心,她见常夫人和柳氏说话,没注意到自己,悄悄拉着织锦,语气惋惜道:“还以为你能做我堂嫂呢,结果便宜了明郡王。以后你去了京城,再想见面就难了。”
常婉神色间有些落寞。她与织锦认识不久,却相处极舒服。织锦是她最好的朋友。
织锦嫁人去了京城,她连个交心能说话的人都没了。
织锦同样不舍。古代交通不便,写封信,从沭城到京城,来回都要半个月。
这辈子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都不知道。
“你要是嫁给我哥多好,我们就是姑嫂了。”常婉眼巴巴看着织锦。
织锦无奈,她亲事都定下了,说再多也没用。何况她原也对常亭溪没有男女之情。
“要不然,你嫁去京城吧?”织锦突然道,然后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可行,“沭城的适龄公子,估计你都看过了,没什么合适的。京城选择更多一些,我可以帮你看着,万一真有不错的,你嫁过去,我们还是能在一起。”
常婉不是织锦,说到自己的亲事,还有些害羞。
但织锦的话,明显说到了她的心里。
常婉比织锦还大些呢,织锦都要嫁人了,她亲事还没定下。
她是不急,可她母亲隐隐有些急着,最近看了不少人家,都不怎么满意。
织锦的提议,让常婉眼前一亮。京城选择多,叔叔一家也在,还有织锦,似乎还不错。
只是想到一嫁去京城,就再也见不到父母了,常婉还是摇头道:“京城太远了,我舍不得爹爹和娘亲。”
“他们可以一起去啊。”织锦很有种自己是个人贩子,在诱拐别人家的姑娘的感觉,“你爹娘只有你一个孩子,可以随着你去京城。再见就有很容易了。”
常婉有些心动,“再说吧。”
她的亲事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做主的。
织锦点头,止住了话头。八字还没一撇呢,说再多也白搭。
她把这个念头放在了心里,想着等许四海和姜三娘去了京城后,让他们留心着,真有合适的,再问常婉的意思。
客人都是柳氏和许二泉在招呼,织锦没什么事,陪着常婉闲聊。
她来就是给许四海长脸的,老实做吉祥物就成。
很快许四海和姜三娘这对新人就到了,行完礼之后,织锦这个证婚人,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吉祥话后,新娘就被送入了洞房。
织锦跟了去了新房,姜三娘一袭大红色婚服端坐在床沿下。
两家亲戚都少,房里就织锦、蓝烟、水苏几人。
水苏听陈先生说过,女子成亲当天,从早晨就不许吃东西,现在都快晚上,她怕姜三娘饿着,见也没有别人在,从桌上端了一碟子芙蓉酥,塞进了姜三娘的手里。
“姜姨,你饿吗?饿就吃点东西,这里就我和大姐姐,没有外人的。”水苏小声道。
织锦也道:“水苏说的是,四嫂你要是饿了,就吃点,咱家没那么多规矩,怎么舒服怎么来。”
姜三娘先头还是有点紧张的,这虽不是她第一次成亲,可正因为被伤害过,重来一遍的时候,才更加担心。
成亲前,张岳临也是温柔疼人,家中父母开明大方,两人成亲后,就不一样了。
姜三娘很怕又走上了老路。
在听见水苏和织锦发自内心的关怀后,姜三娘紧张的心绪慢慢安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