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旁边忽然响起一道柔柔弱弱的女声。
“原庆?你怎么也在?”
循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看起来有些局促的身影,正朝着他们走过来。
原庆回头,愣了下,又笑着问:“含微姐?你怎么过来了?”
原含微缓缓上前,目光往后瞥了眼,又看向原庆道:“弟妹让我过来的。”
“哦?那你们聊,我得回去了,兰儿还在家等着我呢。”
“行,你慢走。”
闻言,陆菱明白了过来。
眼前的‘含微’,就是李兰口中说要帮她找的人手。
“是来找我的啊。”
陆菱走上前,朝着来人道:“你好,进来坐吧。”
原含微缓缓瞥了眼原庆的背影,而后随着陆菱进了家门。
刚好,之前摆的茶摊还在。
陆菱换了新茶杯,和原含微坐在一起,简单的聊了两句。
原含微是个寡妇,自己带着一个女儿生活。
巧合之处在于,她家就在陆菱以前住过的康氏家附近。
虽说住过一条巷子,但是陆菱从未见过原含微,也没听人提起过。
见她长得柔弱,也不多话,但言谈举止之间,客气有礼,说话也很懂分寸。
陆菱对她很有好感。
原含微还是原庆的表姐,起初嫁到了外村,后来守了寡,就带着女儿又回到了西白村生活。
平日里,就靠着卖些手工绣品,或者谁家需要缝缝补补,赚写零花钱,维持家用。
原含微日子孤苦,平日里总是需要原庆一家接济。
如今李兰把她找过来,也算是一份好心。
陆菱了解过后,便和原含微简单说了下日常工作的细节,然后让她考虑一下。
结果,原含微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陆姑娘,想必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没什么可挑的,只要你肯用我就成。”
“行,那我们先说定了。”
陆菱想了下,又补充道:“不过这两日还没有事情可做,等到月中灶台砌好之后,我再去通知你。”
“好,我等着你的消息。”
事情计划的很顺利。
灶台差不过用了五天就砌好了。
而且,原庆见多识广,认识的人又多。
他直接从邻村请了个木匠,来到陆家。
陆菱见到这位木匠之后,忍不住笑了。
得,还遇到了熟人。
李大亮瞧见陆菱的时候,也觉得很诧异。
“竟然是你?”
原庆有些摸不着头脑,狐疑着问:“你们认识?”
陆菱笑道:“之前见过。”
陈盛被人打断腿,丢在大街上,当时就是被李大亮父子发现的。
后来,李大亮好心把陈盛送了回来,还险些被讹钱。
了解到其中的曲折,原庆笑了笑说:“看来,你们是当真有缘,不过大亮的手艺可好着呢,十里八乡的木匠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一人。”
陆菱附和道:“原大哥找来的人,肯定错不了。”
原庆说的确实没错。
李大亮身为木匠,手艺确实好。
而且陆菱说的很多要求,他都能听明白,还能举一反三。
两人配合默契,出活就特别快。
一天的时间,李大亮按照陆菱的要求,做好了货架。
这天傍晚,陆菱刚给李大亮结完了工钱。
众人坐在板凳上歇凉,跟前还摆着大碗茶,一群人在院里说说笑笑的,十分热闹。
今天李兰也过来了,小鸟依人的靠在原庆身旁,听着众人说笑。
这次砌灶台,原庆说什么也不要工钱。
还说都是小忙,帮就帮了,也不用惦记,都是朋友,算不得什么。
听了这话,陆菱可没话反驳。
毕竟大家都是热心肠,她若是见外,反而不好。
所以,今天完工之后,陆菱特意包了些红糖送给李兰,让她带回家喝。
这个年代,红糖可是奢侈品。
李兰推拒着不要。
“陆妹子,这太贵重了,庆哥既然说是帮忙,你就别客气了,这红糖我可不能要。”
“行了,我可不是给你喝的。”
陆菱凑过去,蹲在李兰跟前,摸了摸她的小肚子,温声道:“小宝宝,快告诉你娘亲,这红糖是你要喝的。”
“……”
李兰没法子,只好看向原庆。
原庆笑着点了点头,“陆妹子的心意,你就收下吧,况且这阵子,你也不让我离家,我就算想去县城买,也买不到。”
闻言,李兰缓缓点头。
旁边陆菱打趣一句:“看不出来,嫂子这么黏人呢?”
“那当然啦!”
原庆拍了拍大腿,兴奋道:“你嫂子肚子里的小娃娃折腾她,她就折腾我,每天时时刻刻都得陪着,可是陪的时间长,又要嫌我烦,我的日子才叫难过。”
说完,原庆自己又哈哈大笑起来。
李兰羞的面色通红,伸手掐着他的耳朵。
“你浑说什么?这么多人呢,你也不知道给我留点面子?”
“疼疼疼!媳妇儿松手!”
李兰把脸转到一旁。
原庆摸了摸自己的耳尖,转头去哄李兰,又笑:“我看,是你该给我留些面子。”
“你……哼!”
小夫妻打情骂俏的,旁人看个热闹,也跟着笑作一团。
李大亮摸了摸后脑。
他还没娶媳妇,还有些害臊。
“常听人说庆哥和嫂子夫妻俩感情好,今日我算是见识了。”
“那是!”
原庆应得很欢,一边柔柔的扶着李兰的后腰,又忍不住和李大亮说起了之前的趣事。
陆菱坐在李兰旁边。
旁人都喝的大碗茶,只有李兰碗内是白水。
陆菱索性捻了些红糖,直接放进了李兰的碗内,又用小汤勺搅动了一番。
“嫂子,你快尝尝,看甜不甜。”
“红糖哪有不甜的?这颜色,就很喜人。”
李兰端起碗,小口抿着,嘴里甜滋滋的,忍不住笑道:“好喝!这红糖一定很贵吧?”
“还行,比白糖便宜。”
听见‘白糖’二字,李兰忍不住瞪大了眼,有些惊讶。
接着,她又听见陆菱有些遗憾道:“就是品质都不太好,白糖泛黄,红糖发苦,还有很多杂质,要真论起来,其实也不值这个价钱。”
“白糖?你还买了白糖呀?”
李兰说:“我还从未吃过白糖呢,上次喝的红糖水,也是在你家的乔迁宴上,平日里也就有人家添丁的时候,才能喝到红糖水。”
陆菱拧了下眉,而后笑道:“没吃过白糖呀?没事儿,等我制出白糖,第一个送给你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