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菱的性子,她最清楚。
这就不是个会受欺负的主。
但徐凝还是不放心,便道:“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陆菱抬眼看她。
徐凝解释道:“我给你撑撑门面,也不能让你自己孤孤单单的去,免得别人欺负你没有帮手。”
陆菱噗的笑出声。
“看不出来,你这性子倒是越来越泼辣了。”
徐凝翻起了白眼,嗔道:“你怎么不问我跟谁学的?”
两人说笑着走出去。
门口的围观群众还没有散去,大有一股要跟过去看戏的架势。
陆菱也没理,径直朝着周大夫家而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围在了周大夫家门前。
这小老头听见动静,险些没吓死。
陆菱表明了来意之后,周大夫摸着胡子,叹了口气道:
“行,你净会给我添乱!”
“周大夫辛苦!”
陆菱卖乖。
小老头儿哼了声,着人将小男孩抱紧了医堂内。
其余闲杂人等,都要留在外间等候。
原云草和全子站在陆菱对面,大眼瞪小眼的,气势很足。
陆菱懒得跟他们较劲。
反正真相马上就要大白了!
过了没一会儿,周大夫忽然气势汹汹的掀开门帘,。
“你们这些人,都是怎么当父母的?娃娃都难受成什么样了,你们看不见?怎么现在才送过来!”
原云草夫妇被吼了一嗓子。
愣怔片刻,逮着机会就要诋毁陆菱。
“这都怪陆家的小贱蹄子!装什么神医?我看就是个害人精!”
“就是,要不是她,我儿子也不可能会生病!”
周大夫气的胡子都抖了起来,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话都没听完,又走了回去。
合着就是为了出来骂他们两句。
陆菱压根没注意原云草夫妇说了什么,只是觉得小老头儿很好玩,还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原云草看她这幅满不在意的样子,心里更是难受。
一边是对孩子的愧疚。
另一边又是对陆菱的无奈。
早知道,她就不该出这个馊主意!
他们两口子到一旁嘀咕去了。
徐凝凑到陆菱跟前,撞了撞她的手肘,小声道:“也不知道他们在盘算什么。”
陆菱抬眸扫了眼,“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该担心的,是他们。”
徐凝沉默了一下,又问:“菱儿,你应该能看出来他们家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陆菱收回目光,淡淡的点了点头。
“我确实能猜出一些,不过别人也未必肯相信。周大夫的医术如何,大家都清楚,也是为了公允起见,当然也能最大程度的洗清我的嫌疑。”
陆菱黑眸转了转,声音微冷。
“我的秋梨膏,往后还得卖呢,谁也别想给我泼这盆脏水。”
“他们家也真够无赖的,求药不成,就去问别人要,结果到头来,还这个出钱出力的,还惹得一身腥。”
徐凝正在发牢骚。
周大夫又气呼呼的从屋内冲了出来。
不过这次他显然有几分克制,并没有直接开口大骂。
他的眼神静静的看着原云草夫妇,直看得他们夫妇心里发毛。
原云草惶惶不安的问:“周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
“你们还好意思问?”
周大夫拧着眉,沉声道:“昨晚你们给孩子吃了什么?”
原云草眼睛一亮,指着陆菱道:“她给的秋梨膏!”
徐凝刚想补充一句:那可不是陆菱给的。
然而,被周大夫的声音所打断。
“还有呢?”
“没了!就喝了陆菱给的秋梨膏!”
原云草得意的看向陆菱,眼神挑衅。
下一秒,周大夫大喝一声:“你放屁!”
“……”
原云草咬咬牙,呛声道:“你怎么骂人?”
周大夫也是个性情中人,直言道:“我没动手就不错了!你们这些为人父母的,当真是不配!”
“……”
原云草夫妇面面相觑。
也不知道周大夫为什么会发这么大脾气。
陆菱从旁边走过来,朝着周大夫低声道:“收敛点!小心医闹!”
周大夫白她一眼,继续看向原云草夫妇。
“我劝你们实话实说,否则孩子的性命若是保不住,我可管不了!”
“啊?怎么会?”
一听这话,原云草瞬间傻了眼。
这这这……怎么会这么严重?
原云草回忆了下。
孩子昨晚在陈丽芳家喝了些秋梨膏。
晚上她娘又给炖的鸡汤,孩子啃了两个鸡腿,又喝了一大碗汤。
当天晚上睡觉之前,也没瞧出不舒服的样子。
只是晨起的时候,孩子有些涨肚,还有些发热。
于是她又给熬了鱼汤,做了菜团子吃。
心想给孩子好好补补。
后来,孩子吃完饭,又开始不舒服。
不仅发热涨肚,还上吐下泻的。
她娘为此还把家里珍藏多年的野山参拿了出来,给孩子炖了汤,灌了下去说是补身体。
可喝完,孩子就开始哇哇大吐,吐完了就开始昏睡。
原云草眼瞧着没了办法。
她原本是想直接抱着孩子去看大夫的。
可她娘忽然提到了在陈丽芳家喝的秋梨膏。
两人越说越带劲,最后一商量,便叫上人去了陆家讨说法。
原云草没敢多说,只简单的告诉周大夫。
喝了陆菱的秋梨膏,又喝了半碗鸡汤,今早吃了一块菜团子。
就没了。
话音落下,陆菱淡淡的看着原云草。
嘴角的笑意透着讥讽。
周大夫则是沉声道:“还不说实话?非要我把你家孩子吐得东西端出来,让大伙儿看个明白才好吗?”
说完,原云草猛地看向周大夫,目光惊诧。
陆菱也忍不住顿了下。
她看向周大夫,忽然笑了。
这个小老头儿,果然可爱呀。
原云草几次三番提到她的秋梨膏,态度那般明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原云草想以此把这件事算到陆菱头上。
周大夫这么做,也是为了给陆菱辟谣和洗清嫌疑。
“陆菱带过来的秋梨膏,我也细细检查过了,都是好东西,而且对一些常见的咳疾,药效确实很好。”
周大夫的声音干脆,继续道:“倒是你们,遮遮掩掩的不敢说实话,不就是怕事情败露吗?”
原云草一下子急了。
“周大夫,你怎么睁着眼说瞎话呢?陆菱,陆菱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污蔑我们夫妻!”
说完,原云草又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
“大家伙儿,你们可得为我们做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