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萧玉扯开嘴角，知道她想开了，也笑道：“你去叫他们不要再派人到殿下身边，殿下说了，他会派人留意那人，你们将那人的名字画像送一份到东宫便是。”

“是。”月心离开。

欧阳萧玉手中端着茶，眼神迷离，久久不曾动。

爹爹教她的都是如何大度，如何知书达礼，如何以大局为重，却从未教过她碰到这种事她该怎么办。

此时她的心口一抽一抽的疼，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女子竟然有了殿下的骨肉。

那女子到底是何模样，竟得殿下那般高冷的人喜欢，以殿下的身份地位，整个焱国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竟为了她如何大动干戈。

爹爹，你就那般轻轻的走了，留下玉儿独自承受这世间的苦楚。

她轻轻一仰头，白晰的脖颈微微一动，茶水已入腹。

她的眸中泛着泪光，又倒了一杯茶，像饮酒一般一杯接一杯。

……

柳老带着张青回了牛府，又细细叮嘱了一番，牛二丫照顾雷忆夏睡后，亲自帮她擦拭一翻，守在她床前。

望着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她重重的叹了口气。

她原本觉得她与雷子的情已经够苦的了，可是比起她与殿下的互相折磨，恐怕还得还要苦。

一不小心她竟然睡着了，待她醒来，才发现身上盖着个披风，窗前站着一抹俏丽的人影。

“你醒了。”牛二丫将披风放回床上，走到她身边柔声道：“饿不饿，你刚有了身子，切莫在此吹风，大夫说了，你的心神太劳累，要多休息。”

张青突然抱紧她，嘤嘤哭起来。

她从没想到与宇文宣会发生到相爱相杀的地步。

“二丫，我该怎么办，他们总是这样逼我，有时候我真想死了算了，活着太痛苦了，与其爱得这么苦，为什么他还不愿意放手？”

“青姐姐，你可得想开此，比起你们相爱不能在一起，你可曾想过我与雷子哥阴阳两隔的时候？那时候若不是有了忆夏，我如今也不会活到今天。你与殿下至少都还活着，若是你们中任何一个都不在了，活着的那一个才是最痛苦的你知道吗？”

牛二丫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想到了自己的经历。

张青哭得满脸泪水，她抽泣道：“你说……活着的那一个才是最痛苦的？”

“是呀。”牛二丫拿出帕子帮她擦干脸上的泪：“你只记得当初殿下给了你一剑，你便恨他，你可知这些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你带着的只是恨，他心中的除了想念，更多的是刺骨的后悔。他想你念你快要疯掉了，每日还要活在内疚中。”

“青姐姐，我懂你不是个滥情之人，又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绝不可能与其它人在一起还故意气殿下。你曾经想必有不得已的苦衷，殿下又怎会想不到这一点？你的死对殿下打击很大，我亲眼看到殿下生不如死的活着，直到你再次出现，殿下几乎高兴得快疯了。”

“可我看到你不停的伤害殿下，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拒绝殿下，我今日都要说一句，青姐姐，你太过份了。你们面前若真有什么困难，便要共同面对，而非独自承受，让另一个人一再受伤。”

张青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因何伤害他，因为她、因为忆夏、又因为所有在这个朝代所认识的人。

孰轻孰重她不知道，可是她只是不想再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