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柳儿传达了太子之令,不许众宫女帮她做事,但她的大哥是大将军,又是太子身边红人,任谁都觉得回到殿下身边只是时间问题,没人敢得罪她。
刚到辛者库的前几日,就连里面管事儿的嬷嬷都把她当菩萨供着,好吃好喝不说,半点活都不让她干。
此事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孟尚志日日上朝,他自然是知道的。
当日下了朝便偷偷去瞧了眼自家妹子,发现她过得顺风顺水的不是一般滋润,也便断了要帮她的念头,只是临走前叮嘱她切勿太过了,终要在殿下面前服软才是。
柳儿隔了三日唤来辛者库的宫娥,打听到此事,告知宇文宣。
宇文宣冷笑:“她既然还是如此不知道反省,那便让她在那里一直呆着好了。”
于是太子殿下又颁了一道旨意:孟奉仪多年无所出,犯了七出之条,即日起贬为庶民,着辛者库终身不得出。
旨意一出,孟静荷才变了脸色,疯了一样想要冲出辛者库,想求太子饶恕。
“孟静荷,你还不知道你错在哪里,真以为还有能离开这里的一天?”柳儿轻蔑的看着她。
“柳儿,你个贱人,你胡说什么,我大哥是堂堂大将军,他不会管我的,你个小贱人凭什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不过是个服侍人的下贱货色……”孟静荷被两个婆子抓着臂膀,头发凌乱不堪,口不择言的将自己脑中最恶毒的话搜罗了一遍骂了出来。
“谁说服侍人就下贱了?你以为你又能好到哪里去?”柳儿站到她面前,仔细端详她的脸。
她的脸上早已褪去云城时的天真,许是岁月的折磨,变得眼中只剩下仇恨。
曾经就是被那样一个天真的脸给骗了,当初在赵家庄,她不知道做了多少对不起殿下的事,枉殿下还护她性命。
“在殿下心中,你连给殿下提鞋都不配,现如今还不如我!”她冷冷的瞧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你这个贱人,贱人!”身后响起孟静荷的怒骂。
柳儿面无表情的走在鹅卵石小径上,路旁美到极至的名贵鲜花怒放,白色宫装的宫娥和黑甲侍卫走来走去,她脑中回想起的,却是在赵庄时开开心心的日子。
少爷只是一个普通少年,虽说孤单,却也没像这般冰冷。
府里的下人说说笑笑,真的很怀念那时候的日子。
她叹了口气,望着高高红墙外远处的天空,几只鸟儿飞过,它们那般自由自在,她竟羡慕得紧。
……
如今许府乱成了一锅粥。
许方兰气坏了,一回府命人将南雅荷带回自己的院子严加审问。
南雅荷只是哭。
一面哭一面说自己冤枉,说是大将军想对她非礼,只是后来怎么变成了那个下人,她也不知道。
许方兰是何等聪明,一听这话便知有猫腻。
没过多久,孟府便派人送来了那下人的生辰八字。
他是孟家的三等家奴,如今年已二十有六,只因脸上生了一块极丑的胎记,因此一直未曾娶妻。
孟尚志的意思是,如今两人既已有夫妻之实,只需悄悄去官府登个记,再将南雅荷接过去,也无需办喜宴之类,免得被人知晓了太丢人。